傅洛塵冷笑一聲:“沁晚,你可不要真的動怒,再把自己的身子給傷到了,且到一旁站著等著,我來幫你問就是了。”
風沁晚不可能直接把懷疑的苗頭對準秦氏,因為秦氏到底是她的嫡母,傳揚出去,不管事情起因為何,都有一些迂腐之人要給她扣上一頂不孝的帽子,她才剛剛回到相府不久,不應該承受這樣的非議。
風沁晚心中明白了傅洛塵的想法,低下頭去默默的往下掉眼淚,她哭得無聲無息,安安靜靜的立在原處,蒼白纖弱,連悲痛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格外的惹人心疼。
“秦夫人,”傅洛塵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了,他直接把話挑明了說,“你之前不是說送給幾位小姐的衣裳,上麵都繡著她們名字的最後一個字,以此好做區分嗎?那麽為什麽繡著沁晚名字的羅裙,會出現在了蘇綰的身上?而且還恰好的被撕下了這塊繡著名字的布片,當成了證據,而你的侍女又在外麵銷毀整條羅裙,這件事情該不會就是你在背後謀劃的吧?”
此言一出,秦氏隻覺得一道驚雷劈下來。
若是一個處置不好,今日身敗名裂的就是她!
“傅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這衣裙送到小姐們的手中都是底下的人在負責,我平日裏忙著管理相府後院,哪有精力挨個的去檢查?下人做事粗心,偶爾弄混也說不準……”
“可是這混的也太過恰好了些,還有你手底下的那個侍女叫什麽彩金的,她在暗中燒毀那條衣裙又是為何?”
秦氏扭頭看向了彩金,眼底閃過了一抹殺機,她大步的走上前去,一巴掌對著彩金的臉便打了下去。
“啪!”
“大膽賤婢,你是受了何人指使,竟然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來?”
彩金滿臉蒼白,渾身幾乎被冷汗濕透:“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三殿下,我也沒想到府中竟然出了背主的奴才,以至於今日釀成了大禍,還請殿下責罰!”
三皇子滿目陰沉,大步的走出房門,重重的一腳踹在了彩金的胸口處。
那侍女彩金直接被踹的向後滑了幾步,然後一口血吐了出來,直接昏死了過去。
“三弟,這奴婢哪怕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也該審問清楚之後再動手,你怎麽如此沉不住氣呢?”二皇子沒來得及阻攔,此時滿心的懊惱,這老三分明是想殺人滅口!
“二哥,你剛才也說了,這寶光寺是父皇格外重視的地方,這侍女卻在這裏誣陷於我,損毀我的名聲是小,損毀皇室的威嚴是大,我懷疑她應該是敵國派來的奸細!二哥之前也聽說了吧?有人專門的陷害相府,在相府采買的絲線上動了手腳,我看這次的事應該也是那一夥人所為!”
風沁晚言底閃過一抹嘲諷:這三皇子的腦子轉的可真是夠快的,直接把兩次的事情都推到敵國奸細陷害上了!
秦氏連忙開口幫襯:“三皇子殿下說的有理,定然是有敵國奸細陷害,不然的話,殿下曆來溫雅端方,怎麽可能做出如此是分寸的事情呢?”
秦氏的話一出,不少人紛紛出聲附和:“說的也是,三殿下最是端方守禮了,不可能會做出如此急色之事。”
“秦夫人說的有理,看來這敵國的奸細實在是囂張,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才是。”
二皇子神色隱隱有些難看,不過看到了地上的蘇綰,又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三弟,不論如何,這蘇家的六小姐被你輕薄了,你總該給她一個交代,不然的話,蘇大人必定極為為難,三弟最是善解人意了,你應當不會直接撇下六小姐不負責任吧?”
蘇綰抬起頭來,此時也顧不上什麽廉恥,連忙爬到了三皇子的麵前,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衣擺。
“三殿下,臣女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殿下,也不妄圖有什麽名分,隻希望能夠侍奉在殿下左右,求殿下成全。”
蘇虞下意識地便上前一步,剛要開口,就被秦氏死死地捏住了手腕。
秦氏道:“殿下,綰兒也是我的女兒,今日被人陷害,我這個做母親的著實是十分心痛,若是殿下不嫌棄的話,不如就納了蘇綰為妾?不然的話,綰兒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三皇子掃了一眼蘇虞,而後彎腰將蘇綰給扶了起來:“不管事情起因如何,既然我冒犯了六小姐,自然應該給一個交代,隻是六小姐尚未及笄,還需要等你及笄成年之後再入我府中。”
蘇綰眼神之中迸發出一抹明亮的光芒,在她看來,三皇子答應納她為妾,已經算是峰回路轉了,頓時大喜過望:“多謝三皇子殿下!”
風沁晚指尖微微的動了動,眼底閃過一抹嘲諷:這蘇綰隻看到了可以入三皇子府為妾,卻沒有看到那句等她及笄成年,也不想想,她犯了如此大錯,秦氏和蘇虞會讓她長到成年嗎?
傅洛塵站在風沁晚身側,抬眸瞧了瞧亂糟糟的院子,眼底帶著一絲嫌棄:“這院子被毀成了這般模樣,也是住不成了,反正祈福已經完成,不如就各自回去吧。”
“傅公子說的有理,走吧……”
熱鬧看足了,眾人連忙轉身離開。
傅洛塵看向了風沁晚:“沁晚,我來送你回府。”
秦氏麵色僵硬,沒有了外人在場,連個笑臉都懶得做:“不勞煩傅公子了,沁晚會跟著我回去。”
秦氏滿麵的冰冷,傅洛塵更是不會給她麵子:“嗬,上山的時候,秦夫人都準備讓沁晚拖著病弱之軀爬上來,如今經曆了這些事情,說不準你會在下山的時候,一把把她推到山崖下麵去!我才不放心。”
“傅洛塵,好歹我也是皇上親封的誥命夫人,你不過是裕親王的嫡子,身上沒有官職和品階在身,哪怕你出生在皇室,也應該對我這個誥命夫人有所尊重!”
“哦?”傅洛塵唇角揚了揚,手指輕輕地撫過腰間掛著的荷包,轉頭看向了二皇子,“殿下,你匆忙來到寶光寺,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
二皇子唇角帶著一抹笑意:“看我,隻顧著著和三弟說話了,倒把正經事給忘記了。洛塵,父皇搬下了聖旨,封賞你為郡王,封號為宸,我上山就是專門為了傳旨的。”
“宸郡王,這個封號不錯,”傅洛塵冷眸看向僵硬在原地的秦氏,“秦夫人,你方才說什麽?再說一遍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