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的叫罵聲戛然而止!
這一巴掌不僅把齊嬤嬤給打蒙了,一旁的周嬤嬤和剛剛出門的沈月也愣住了。
這麽多年來,齊嬤嬤之所以一直能夠在府中如此囂張,就是因為風沁晚對她極為依賴,甚至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小姐……”齊嬤嬤頓時連哭都忘了,抬頭滿臉不敢置信的望著風沁晚,“小姐,我是你的奶娘啊,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給拉扯這麽大的,你怎能對我動手呢?”
風沁晚輕輕的活動了一下手掌:“齊嬤嬤,你除了是我的奶娘,你還是什麽身份?”
“什……什麽?”齊嬤嬤反應不過來。
風沁晚冷笑一聲:“嗬,果然是在府裏耀武揚威久了,連自己是個奴才都記不住了!身為下人,對自己的主子直呼其名,還敢出口責罵主子是蛇蠍毒婦,我看你是覺得自己的命太長了,所以哭著喊著的往閻王殿裏跳!”
“小姐,您怎麽能被沈月給哄騙了呢?你忘了嗎?是她占了夫人的身份,是她一直在暗暗的挑撥您和老爺之間的關係,是她心懷不軌!”
“這麽說來,你是忠心的?”
“那是自然了。”
“那怎麽你這個衷心的,卻哄騙著我前去見高五那個浪**子弟,騙得我差點被他下藥毀了清白。而我娘親這個心懷不軌的,卻拚了性命的前去救我?”
風沁晚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走下了台階,然後一腳將齊嬤嬤給踹倒在了地上。
“小姐!”齊嬤嬤不防備,被摔得狠了,驚叫著喊了一聲。
風沁晚眼神之中滿滿皆是冷意,心中更是湧動著陣陣的戾氣:
“齊嬤嬤,有些賬,我們也該好好的算一算!你從我這裏偷了多少東西,你兒子從店鋪之中貪墨了多少銀兩,我給你三日的時間,一文不差的送到我的麵前來。”
“小姐,這是誰教會了您忘恩負義呀?”
風沁晚滿麵嘲諷:“可不就是你嗎?”
一個受了主家多年恩惠,背叛起來卻毫不遲疑的人,還在這裏和她講什麽恩義?
齊嬤嬤完全呆住了,怎麽也想不明白,短短的幾天時間,風沁晚怎麽會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如果不是照顧了風沁晚十幾年,對她極為熟悉,她甚至都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被冒名頂替了。
“小姐……”
風沁晚冷聲說道:“我現在瞧見你,隻覺得無比惡心,所以不想和你多說一個字。”
齊嬤嬤慢慢的爬起身來,麵容微微的扭曲:“小姐現在本事大了,對自己的奶娘都能夠下如此重手,我可真是見識到了小姐的好教養。”
“滾!”
齊嬤嬤咬了咬牙,轉身便向外走。
高家倒了,風家也風雨飄搖,還不如趁著這個時機痛快的離開,反正她和兒子這麽多年來吞下的東西,也足以他們下半生快活無憂了。
齊嬤嬤心頭冷笑一聲:還三天時間一文不差的拿回來呢?簡直是癡人說夢!她不拿又能如何?
等到齊嬤嬤離開,周嬤嬤走到了風沁晚的身邊,神色有驚有喜,還帶著些不安:“小姐,您真的看透那個齊嬤嬤了?”
風沁晚神色柔和下來:“經一事,長一智,如今看透了,知道她不是個好的,早就應該聽娘親和嬤嬤你的話的。”
周嬤嬤大喜過望:“小姐能明白就好,這麽多年來,齊嬤嬤一直說夫人是占了小姐生母的位置,可實際上,夫人被老爺帶回府中的時候,小姐的生母已經過世了。老爺是看夫人照顧小姐照顧的真心仔細,這才迎娶了夫人,都是齊嬤嬤一直在中間挑撥離間,讓小姐對夫人產生了諸多誤會……”
沈月沒心動了動,開口製止了周嬤嬤的話:“別說了。”
風沁晚轉頭看向沈月:“娘親,以前的確是我不懂事,對不住你……”
沈月張了張口,看著風沁晚清澈的眼眸,遲疑了片刻之後說到:“沒必要……”
風沁晚低下頭去。
“我說的沒必要,並不是不原諒你,亦或者還在責怪的意思,而是說,但凡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娘親,就不用向我道歉。這世上,沒有哪個娘親會真心的去怪自己的孩子……”
沈月說完,直接轉身便走,腳步格外的匆忙。
風沁晚抬起頭來,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後,眼圈紅透。
周嬤嬤滿心的喜悅:“小姐,夫人沒有怪您,從來都沒有怪過,如今小姐也想明白了,今後您和夫人就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了,這真的是太好了!”
“我和娘親一定會安安穩穩的。”風沁晚目光堅定,任何人膽敢破壞,她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小姐,還有一件事,那齊嬤嬤離開了,恐怕會直接帶著他兒子跑路,根本不會回來還東西的。”
風沁晚瞧了瞧門口的方向,輕輕的動了動手指:“周嬤嬤放心吧,那齊嬤嬤一定會回來的,而且會跪在地上,哭著、喊著求我把東西收回去。”
周嬤嬤驚住了:“真的會如此嗎?”
“等三天後再看就是了。”
縣令府衙,趙義眼底帶著青黑之色,神色壓抑著一股憤怒之氣,他將手中的供詞整理好,呈放在了傅洛塵的麵前。
“公子,按照您的吩咐,瀟湘竹館中抓獲的所有人都已經審問完畢,供詞也已經簽字畫押。”
“好,你仔細的寫好卷宗,我會即刻把這樁案子送到皇上的麵前。”
“是,還請公子一定要懇求皇上嚴肅處置,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實在是畜牲不如!”趙義恨得咬牙。
“瀟湘竹館中的那些女子屍骨都已經整理好了嗎?”傅洛塵鳳眸泛冷。
“現在發現的女子屍骨已經超過了一百零三具,還有一些屍骨已經找不齊全了。”
“明天把有關這樁案子的消息全部散布出去,讓整個臨平乃至江南的百姓知曉此事。”傅洛塵眼眸深沉。
“公子,您是想以民憤向皇上施壓?”
“皇上對於這樣的事情,曆來都秉持著嚴懲不貸的原則,自然不會包庇,可底下的那些官員們卻有不少可以運作的餘地。那些人可是深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道,我要讓他們不敢在這樁案子上動任何的手腳。”
“公子英明。”趙義心中仍舊有不少擔憂,“公子,單單憑借著高家,根本沒有能力將瀟湘竹館給經營起來,這裏麵肯定有上麵的人插手。”
傅洛塵抬起眼眸,清冷的鳳眸中帶著了然:“你想要繼續追查,把這樁案子一查到底?”
“是!看到那麽多女子無辜被害,下官心中實在是憤怒難當。”
傅洛塵搖了搖頭:“你現在查不了。”
“公子,我不畏強權……”
“你不畏強權,但命隻有一條。而且,你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一個擅權僭越的罪名,就能讓你寸步難行,你想怎麽查?”
趙義攥緊拳心,麵上滿是不甘:“難道就這樣算了?”
“把這種案子的所有細節牢牢的記在心裏,以後,我會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將這樁案子的真相大白於天下。記住了?”
趙義連忙點頭:“請公子放心,下官一定不會辜負公子的信任。”
“嗯,把案卷整理好之後交給雲川就可以了。”傅洛塵站起身來。
臨平的水徹底的混了,河道銀兩貪墨一案才能更好調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