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雲微微一愣,隨即連忙搖了搖頭。
“秦爺誤會了,小姐和我說了,會讓我演一出戲去騙過雲家和京城那邊的眼線,從而讓雲家與二皇子幫著將這些刺繡技法推廣開來,我心中感激尚且來不及呢,怎麽會有不甘呢?”
“這刺繡技法是你母親留下來的,是你們林家的東西,就這樣交出去,你不心疼?”
“小姐與我說了,這些刺繡技法推廣到天下的時候,也就是真相大白之時,到時候,雲家就會徹底的屍骨無存,二皇子與高貴妃也會受到牽連,如此我們林家的大仇才算真正的報了。小姐事事為我著想,而我之前卻差點害了她,如今想來,隻覺五內俱焚。”
林秋雲眼眶一紅,幾乎羞愧的掉下眼淚。
秦華年審視著她的神色,片刻之後才收回了嚴厲的目光:“你要時刻記著今日的話,若是有朝一日忘了,我有辦法讓你想起來。”
“請秦爺放心,奴家時刻不敢忘。”
“那就按照小姐的吩咐好生準備吧,別把戲演砸了。”
“是。”
幾日後,一封信送到了蘇城雲家,雲七小心翼翼的將信打開,看到了風沁晚的字跡,冷冽的眼眸中頓時被激動填滿。
“小姐……”
他小心翼翼的拿著信紙,察覺到手心出汗了,還在衣衫上擦了擦,這才看起了信件。
看完了信上的內容,雲七麵上閃過一抹寒光:這雲家發家的那件繡品竟然是從林家強取豪奪來的,還為此害了林家人的性命,可真是不擇手段。
雲七的打量了一下房間中華美的布置,心中滿滿皆是厭惡,這些東西再華美,也遮掩不住其中透露出來的血腥氣。
他仔細地將風沁晚的信又看了一遍,這才提筆開始回信,心神太過激動,以至於捏著筆的手都開始微微的打顫。
等了這麽久,小姐終於再次給他下了命令,也就是說,小姐還是認他這個奴才的,沒有徹底將他當成陌生人。
等徹底的解決掉雲家,他就改頭換麵回到小姐身邊去,哪怕小姐不會再如從前那般信任,隻遠遠的看到她一眼,也覺得心中安寧,不用像如今這樣,高床軟枕,卻徹夜難眠。
沒過多久,京城的傅洛塵也收到了風沁晚的信。
這個時候,自然少不了裕親王在旁邊湊熱鬧。
“洛塵,風姑娘每三日給你寫一封信,這信昨天不是剛剛送到嗎?怎麽今日又來了一封?”
難道說這兩人感情越來越好,已經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
若真是如此的話,距離他左手一孫子、右手一孫女的日子就不遠了呀!
想想就感覺好激動!
雲川在旁邊咳嗽了一聲,給裕親王使眼色。
王爺,您可收斂著些,如今正是全府上下恭候風姑娘的大好時機,可別表現的太奇怪,讓公子心生疑慮,到時候不把人接回來了怎麽辦?
裕親王連忙正經了神色,竭力的將上翹的唇角壓了下去:“快來說說,可是臨平那邊又發生什麽急事了?”
傅洛塵將信件收好,放在抽屜之中鎖上,這才回話:“父親,高貴妃得到的那件孔雀霓裳,你可有親眼見過?”
“見過一次,那一日她跳舞,不少的朝中眾臣都瞧見了。那件孔雀霓裳著實是驚豔人心,從前隻聽說過有些人的刺繡手藝能夠出神入化、化虛為實,當時還覺誇張,可真正見到了那件孔雀霓裳,才知道以往心懷不屑的自己是多麽的心胸狹隘,衣服可真是美!”
裕親王現在回憶起來,心中仍舊滿是驚豔。
“那父親可知道這件孔雀霓裳乃是雲家搶奪來的,還為此害了朝中官員的性命?”
裕親王一愣,隨即震驚地坐直了身子:“你說真的?”
“沁晚查到的,不會有假。”
傅洛塵將雲家與林家之間的仇恨說了一遍,裕親王眉心緊皺、麵色生怒。
“雲家竟有這樣大的膽子,搶奪別人東西不說,出手誣陷官員,我看他們是嫌命長了!”
“父親,您在宮中可有人手?沁晚讓我幫著確認一件事情,所以我需要有人到高貴妃的宮中,為我從那件孔雀霓裳上麵抽取一些絲線。”
裕親王痛快的點頭答應:“我讓人去辦。”
“好。”
裕親王動作極快,第二日便帶著幾根絲線找到了傅洛塵:“快瞧瞧。”
傅洛塵立刻讓人叫了府中的太醫過來,太醫仔細的分辨了許久。
“公子,這幾根絲線上的味道極淡,不過還是能夠依稀分辨出上麵有盧明草、千瓊枝……的味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傅洛塵將這幾根絲線毀掉,然後提筆開始給風沁晚回信。
確定了那件孔雀霓裳之上的問題,就等於是握住了高貴妃的命門,可以放心把推廣刺繡技法之事交給雲家和二皇子了。
裕親王很是好奇:“洛塵,你和風姑娘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怎麽看不明白呢?”
“父親略微等上一個月,之後就明白了。”
“你先和我說說,一個月的時間太長了,我可等不得。”
傅洛塵將回信封好,然後交給雲川送走,對上裕親王期待的眼神,唇角微揚,吐出兩個字:“秘密。”
裕親王差點被口水給嗆到,而後氣的跳腳:“果真是兒大半點不由爹,你這個不孝子!我要親自給風姑娘寫信!”
你等著!
傅洛塵百般相勸,這才讓裕親王打消了直接找風沁晚告狀的念頭。
裕親王滿麵的感歎:“風姑娘這一招實在是狠啊,現在雲家雖然元氣大傷,但是經營多年的底蘊和路子都是在的,不說別的,單單是雲家的那些商鋪之中用得上的繡娘就數不勝數。再加上眼下的二皇子正在發愁如何拉雲家一把呢,這個機會送上門,他們必定會死死的抓住不放。”
“父親,你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三皇子那邊的人吧。”
“三皇子?不是應該告訴二皇子嗎?”
“這消息我們主動送到二皇子的身邊,他恐怕會懷疑其中的真假,若是他直接從三皇子那邊打探來的,就必定深信不疑。”
裕親王想了片刻,對著傅洛塵伸出大拇指:“還是你黑!”
傅洛塵唇角微揚:近朱者赤,近小姑娘者黑,他也是受了風沁晚的影響,不過,這種影響也沒什麽不好的,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