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洛塵和風沁晚一直玩到了傍晚,這才開始踏著夕陽慢慢的返回城內。
風沁晚的小馬之前撒歡跑得太厲害,這會兒便有些蔫頭蔫腦的提不起勁頭。
風沁晚頗為喜歡它,便心疼的不再去乘坐,可此處距離城門口又頗遠,便隻好湊活著與傅洛塵共乘一騎。
雲川遠遠的追在後麵,看向傅洛塵的目光中滿是驚歎:公子就是公子呀,這手段真高!
原本公子讓他去準備一匹小馬的時候,他還覺得沒有必要,畢竟風姑娘也是能夠騎馬的,小馬看上去一點都不威風,按照風姑娘的性子,說不定還會生氣呢。
可如今看來,這小馬有小馬的好處,這不就美人在懷了嗎?
雲川一邊看著,一邊暗暗遺憾。
夕陽如金,駿馬矯健,公子和風姑娘互相依偎,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如此養眼的畫麵,王爺卻瞧不上,真是可惜了。
一路入了城,眾人瞧過來的目光越發的炙熱了。
風沁晚想了想,默默的偏了偏頭:罷了,反正自家公子的名聲也已經所剩無幾了,就讓僅存的那些也隨風而去吧。
傅洛塵低頭瞧見了她的動作,默默的揚了揚唇角:小姑娘就是愛憂心,名聲那種東西他什麽時候有過?
將風沁晚送進了園子,傅洛塵轉頭叮囑雲川:“帶上東西,我們準備啟程。”
風沁晚剛剛下馬在園子門口站定,聽到這話不由得愣住:“公子?”
傅洛塵注視著她的眼睛:“說好了陪你一天,已經陪完了,所以就該去做正事了。”
風沁晚心頭刹那間五味雜陳:“是我耽擱了公子的時間,還要讓公子去趕夜路……”
傅洛塵看向風沁晚肩膀發絲處,垂落下來的發帶:“若你覺得愧疚的話,那彩頭是不是兌現一下?”
風沁晚抬手摸上發絲,輕輕的將發帶摘了下來,藍色的發帶上沾染著一股冷香,卻又因為曬飽了陽光而觸手微微生溫,像極了眼前含笑望過來的傅洛塵。
“公子想要什麽彩頭?”
“每三日給我寫一封信,可好?”
“三日一封信,送來送去可麻煩了。”
“那我就給送信的那些人加月錢,反正你之前可是給了我不少零花錢,叮囑了可以讓我隨便花的。”
“從臨平到京城,一封信送過去最快也需要十日的時間,我若每三日寫一封,也會有信件積壓在路上……”
傅洛塵湊近了風沁晚,從她手中抽出了那根發帶,再次綁在了她的發絲上:“這一次,不接受討價還價。”
風沁晚垂下眼眸:“那好吧。”
傅洛塵仔細地將發帶給綁好,眼中的笑意不住的加深:“那就如此說定了。”
雲川帶著行李趕了過來,身旁還跟著不少的護衛:“公子,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啟程。”
“好。”
風沁晚眼瞼微微一顫,抬眸望向了傅洛塵:“公子……”
“嗯?”
“信……我會按時寫的,雲川護衛收拾的行李之中,我也準備了傷藥,以備不時之需,另外,公子不要一味的貪圖趕路,你身上的傷雖然不是很疼了,但還沒有好利索。”
傅洛塵握著馬鞭的手一緊:“不能再陪你了。”
父親那邊派人催過許多次了,經常的事情需要我親自去解決,所以不要再撒嬌了。
風沁晚沒有明白,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公子?”
她沒有讓傅洛塵再留下來陪她呀?
傅洛塵聲音略有些沙啞:“乖乖在臨平,保護好自己。”
風沁晚輕輕地抿了抿唇角,水潤的眼眸清透見底:“我知道,另外,謝謝公子今天陪我去打獵,我玩得很開心,也不會再怕噩夢了。”
傅洛塵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氣,快步走上台階,單手將風沁晚攬入懷中。
風沁晚身形一僵,還未來得及掙紮,傅洛塵卻已經放鬆了手臂轉身快步上馬,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沉色:“我會盡快趕回來。”
而後不等風沁晚再說什麽,直接一甩韁繩,驅動著馬匹快速向著城門的方向而去。
不能再去聽、去看了,聽一聲便心中激**,看一眼便腳下生根,再耽擱下去,就真的回不了京城了。
風沁晚望著傅洛塵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好一會兒才抬手摸了一下發絲上緊緊係著的發帶,扯了扯發帶垂下來的一角,最終還是停下了將其扯落的動作。
夜色來臨,風沁晚回到了風家,沈月高興地親自下廚張羅吃的。
“多吃一些,這兩日瞧著又清瘦了。”
“在娘親眼裏,我怕是每日都吃不飽。”風沁晚笑著說道。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你在外麵,娘親總是不放心的。”沈月哄著風沁晚吃了一頓飽飯,而後母女兩人便攜著手在院子之中散步消食。
“沁晚,傅公子離開了?”
風沁晚點點頭,麵上沒有絲毫的異樣:“娘親也聽到了消息?”
“傅公子前腳離開,後腳大半個臨平便傳遍了。”
還有些多嘴多舌的,直接將閑話傳到了沈月的麵前,說傅洛塵這次離開,竟然沒有帶著住在一起的風沁晚,明顯是厭倦了,氣的她差點直接動手。
風沁晚拉著沈月的手:“京城那邊狀況頗多,傅公子需要親自回去處理,娘親不必在意外麵的那些風言風語。”
“我倒是不在意,就是擔心你受了委屈。”
“我有什麽委屈好受的?”風沁晚笑著搖頭。
“娘親知道,你和傅公子一直都在演戲,可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假戲真做嗎?”
“娘親,我最喜歡看戲,卻從來不會把戲當真,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
沈月抬手摸了摸她的發絲,壓下心中的擔憂,愛憐的說道:“好。”
重新住回了家裏,風沁晚以為接下來隻要安心等著商路開通、浣花樓建成也就沒事了,可沒想到,之前隻是寥寥數語的流言,竟然有越傳越廣的架勢。
人人都在說,她被傅洛塵拋棄,徹底的淪為了一個玩物。
衛瀾聽到之後氣的臉色發紅:“小姐,外麵的流言太過分了,小姐和公子分明感情好得很。”
風沁晚將手中寫給傅洛塵的信封好,輕笑一聲:“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小姐難道不氣嗎?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說不準那些人還在暗中商量著如何算計小姐呢!”
“猜到了。”
“那小姐,我們要怎麽做?”
風沁晚眼底泛過一絲冷色:“抓出來,割了他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