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記憶之中，並未有過與蘇言塵並肩作戰的經曆。
當他站在我身邊與我一起出劍、斬殺怪物之時，我的感覺是新奇的，甚至還有一些隱隱的激動。
我不停地揮舞著手中長劍之時，向他側目看去。
他的劍法渾厚有力，每一擊都醞釀著巨大的殺意。
他似乎要將這些年積壓的所有負麵情緒都凝聚在這一擊之中。
仿佛每一劍落下，都足以毀天滅地。
我知他劈出的每一劍都帶著洶湧的恨意，和暢快淋漓的宣泄。
為了他那些被虐殺的兄弟們，為了他積蓄已久的仇恨！
這樣的恨，我也曾擁有過。
隻不過，此時此刻，那恨皆化為了綿綿的情意。
許是感知到了我含情脈脈的眼神，他飛速看我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速戰速決！
待這一切結束，我要做回他的綃兒，開啟新的人生！
我在心裏呐喊著，手中動作便愈發用力了起來。
望著烏央烏央、層層向我們湧來的怪物，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我問蘇言塵:“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切很怪異？”
“怎講？”蘇言塵狠狠斬下一個怪物的頭顱，回眸看向我。
“它們沒有血！死得也蹊蹺！”
我指著滿地黑乎乎的一片，說道:“有沒有可能，它們不是真實的，而是一種幻象？”
我曾被困在自己挖掘的地道之中，經曆了類似的幻象。
它們十分真實，不僅能擾了我的視線，更能擾了我的心智，令我對其深信不疑……
蘇言塵望向前方，如夢初醒般喊道:“上了這個老妖的當了！”
他收起長劍，淩空飛向前方。
我也緊跟上前。
隻見前方樹影綽綽，玄靈道長卻早已不見了影蹤。
“綃兒，本王定會將那老妖捉到你麵前，逼她跪地向你謝罪！”
“謝罪與否已沒有那麽重要，我所擔心的是，若放任她繼續流落於民間，唯恐會生出更多的災難！”
我被玄靈道長精神操控這些年，不知道曾犯下過多少惡事、蠢事，此刻一想起來便不寒而栗。
“本王也有所擔心，不過，前些日子因為林昱的原因，烏國舊部勢力遭受了重創，相信她暫時也折騰不起多大的亂子。”
不提起此事還好，一提起此事我的情緒便來了。
“你口口聲聲說顧及我的情感，那一日你殲滅烏國人時，倒是殺痛快了，卻將我置之於何處？”
“本王殺的隻是林昱那一派的，”蘇言塵看著我，滿含笑意，“你的人本王皆保他們完好無損，除了苗晗。”
“你知道苗晗是被誰所傷嗎？”我追問道。
“知道！”蘇言塵略有沉思，“綃兒，此事暫時不要追究了好嗎？本王自有決斷！”
不對，他定是有事隱瞞著我。
“你認得阿嫵？”
蘇言塵的神色一滯，冷硬地回道:“本王說過了，此事暫緩追究。假以時日，本王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多久？”我用他的口氣追問道。
“也許很快，也許一生。”
“阿嫵是你什麽人？定是很重要，很重要，對嗎？”
蘇言塵躲開我的視線，“別問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