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的打擂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可風酒酒覺得容淵這樣如謫仙般不染世俗的人,不會將這樣的比試放在眼裏。不過能看到容淵親自出手,風酒酒十分期待。
之前在客棧她沒有看到容淵動手,今日終於可以一飽眼福,看看容淵的修為到底有多厲害。然而容淵上去後,不出三招就將上麵的對手打了下來 ,接連又上去四五個對手,均無例外,眨眼被揍下了擂台。
他的動作太快,風酒酒根本沒有看清是如何動的手,隻看到他尊貴的樣子,隻是往那裏一站,便仿佛聚了天地間的萬丈光芒。
台上的容淵一手負在背後,一手執水墨畫扇,精致完美的五官渾然天成,冷風吹起他的長發,他居高臨下俯視著眾人,一襲白衣將他襯得美不勝收
"喂,君宴,你家莊主比你武功高多了。 "風酒酒用手肘撞了撞君宴的胳膊
君宴冷著一張臉沒理她,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卻聽他說道"那是自然。 "
"麵癱臉,你居然回答我了? "風酒酒好奇地湊過去,戲謔道,"以前跟你說話,你從來沒有回答過我,你今天是不是特別開心啊?可是你表現得一點也不像開心的樣子啊。喂 ,麵癱臉,我跟你說,開心就要笑出來,快看,像我這樣。 "
風酒酒咧開嘴對他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可愛的笑容,示意君宴跟著她一起做: "來來來,麵癱臉,你也做一個。 "君宴鄙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扭過頭,發誓以後再也不跟她說話了。
風酒酒見他又不理會自己,撇撇嘴,隻好將視線放到台上。上麵經過接二連三地換人,一波又一波的比試,容淵始終穩居第一,到最後誰也不敢上去了。
容淵的視線在風酒酒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後朝眾人掃去,用內力將聲音擴散出去: "既然沒人敢來挑戰,我想邀請一個人。 "他的目光落在觀看台二樓一臉虛弱卻冷淡如霜的蕭水寒身上。
"大燕第一丞相蕭水寒。 "
這話一落地,所有人皆是一驚,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蕭水寒的大名江湖人亦是如雷貫耳,都說這人手段陰狠,心思縝密,年紀輕輕就權傾朝野,卻天妒英才,生來一副病弱之軀,算是個半殘人士。這樣的人怎麽會有武功?又哪裏是容淵的對手?
柳夏檜看向旁邊的蕭水寒,問道: "水寒 ,要我去嗎? "葉晚歌眨了眨眼睛,笑吟吟地說道: "柳神醫這是準備用自己一身醫術對付容莊主不成?隻怕你還沒出手就直接倒下了,說不定水寒真人不露相 ,一身修為早已化境,那容莊主隻怕都不是對手。 "蕭水寒側頭一看, 目光從葉晚歌身上掠過,越過下麵的眾人,看著台上的容淵。在眾人的期盼下,他隻淡淡地說了一句 : "本相是斯文人,不喜動粗,恕不奉陪。 "
之意就是說這裏所有江湖人都是粗人。不會武功就不會武功,好好承認會死啊!非要這樣明嘲暗諷的 ,欺負他們這些粗人沒文化啊!
風酒酒差點笑出聲,剛才她還為 "病嬌"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容淵為何突然要與他比試,心想這下 "病嬌"在大庭廣眾之下下不了台,沒想到人家臉皮厚到一定境界 ,拒絕得幹脆又 "斯文" 。
"蕭丞相是因身體之故不會武功,還是怕輸? "容淵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他原本就打算在台上與其一較高下,一來試探,二來想取他的命
"本相一生中從來沒有輸過。 "這話與其說是回答容淵,倒不如說是說給所有人聽。
他望了一眼遠處正在觀看形勢的風酒酒,起身悠然地離開。他一走,柳夏檜和葉晚歌也跟著走了,臨行前,葉晚歌朝台上妖媚地掃了一眼。
他們一走,人群又開始議論紛紛。比武到最後,武林盟主之位毫無疑問地落在容淵身上,台下集體歡呼,台上的他卻半分雀躍也無,神情淡漠,像九天之外勘破世情的仙,完全無動於衷。
容淵成了新一任武林盟主,武林盟的各位長老商議後,辦了一場武林盛宴,除了少數劍客以外,各門各派的掌門及弟子都留了下來,風酒酒自然也和容淵一起。
江湖中人從來不拘小節,群宴上眾人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裏麵的少俠和老前輩大多都是男人,除了峨嵋派的掌門及弟子是女子外,就隻有風酒酒這麽一個例外了。
風酒酒想起上台前容淵說的話,眉開眼笑地說道: "恭喜容大哥,容大哥果真一言九鼎,真的當上了武林盟主。君宴,容大哥是不是很厲她轉頭看著站在後麵的君宴,君宴不理她。容淵莞爾一笑: "是你厲害,若不是你在台下,我便發揮不了這樣好。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竊笑起來,見兩人男才女貌,坐在一起登對至極,免不了要調戲一番。
"姑娘想必是未來的盟主夫人吧,來,我敬夫人一杯! "一名華服男子舉杯相敬。
盟主夫人?風酒酒蒙了,她窘迫地看向容淵,發現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隻得尷尬地笑了笑,端著酒盞站起來: "這位少俠誤會了,我不是盟主夫人,我和容大哥……""了解了解,現在不是,以後就是了。來,我先幹為敬。 "華服男子仰頭一口飲盡,動作瀟灑爽快。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再爭論倒顯得自己氣量小,風酒酒便隻當他們開了個玩笑,反正今日過後,她也不一定能再見到這些人。
她舉起雙手,豪情萬丈地舉杯,可嘴唇剛觸碰到杯緣,指尖一鬆,手中的杯盞就被容淵輕巧地奪了過去。
"酒酒不甚酒力,這杯我替她喝。 "容淵輕輕一笑,動作優雅地一飲而盡
"盟主好體貼!
"盟主好樣的,我祝盟主早日成就好事。 "滿堂的人開始哄鬧起來,容淵沒有回應他們的話,但他的唇角始終帶笑。風酒酒原本興奮的心情又尷尬了一分,她趁容淵與別人對飲不注意,偷偷幹了一杯酒,想給自己壯壯膽,可是沒想到她居然不勝酒力到這種地步。
從前與狐朋狗友吃喝玩樂時,她沾酒就醉,久而久之,別人就不再給她喝酒了,那時候場麵不同,旁人不敢恥笑她。
現在倒好,大家都是江湖豪傑,個個千杯不倒,她一杯下肚就暈頭轉向,太丟臉了。
風酒酒呼出一口熱氣,隻覺腹中像火苗在燒一樣,氣血一下子就湧到了臉上,她大著舌頭驚呼道: "好烈好烈,這酒好烈啊! "起,眼神迷離而茫然,宛如蒙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她指著桌上的酒對他說: "容大哥,辣……太辣了! "
她容顏嬌美,聲音軟軟糯糯,容淵的心一下子停止了跳動,仿佛被什麽緊緊抓住了,怎麽也掙脫不開。他不承想到,生平的第一次緊張竟是因為風酒酒這一聲呼喚
容淵暗吸一口氣,伸手把她的酒盞拿到一邊,柔和地問道: "酒酒,你還好嗎? "
"我很好啊,我好著呢。 "風酒酒的視線越發模糊,隻能看清一團重疊的白影。她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腳下一軟就往地上倒去
容淵心下一驚,迅速環住她,將她帶往自己懷裏,之後把她攔腰抱起: "酒酒身體不適,我帶她下去休息,諸位盡興 ,我先失陪。 "他朝眾人點頭算是賠禮,就抱著人揚長而去。
風酒酒暈乎乎地靠在他胸前,扯了扯他的衣裳: "容大哥,你怎麽認識蕭水寒啊? "
"大燕第一丞相,誰不認識? "容淵看了看她, "我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 "
"哦,也對,看他那病懨懨的臉就知道了。 "風酒酒打了一個酒嗝, "容大哥,你別看他有病,他人其實可壞了,陰險狡詐,是他逼我嫁給他的,他是個大壞蛋! "
容淵眉頭微皺,他沒想到風酒酒嫁給他竟是被迫,難道她不喜歡他?
風酒酒在他胸口蹭了蹭,末了 ,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卷著舌頭說道: "容大哥,你要替我報仇。 ""好。 "容淵笑著答道, "怎麽報? ""替我殺了蕭水寒 ! "風酒酒異常憤慨,手舞足蹈地嚷嚷起來,"蕭水寒那個病嬌,他是個風流鬼,是個負心漢!他是個超級負心喊了一會兒,風酒酒沒有力氣了,癱軟地掛在容淵的脖子上。容淵的腳步卻猛地頓住,他看著擋在身前的兩名男子,臉上的笑容斂了下來。
他的前方,柳夏檜和風酒酒口中的風流鬼、負心漢正負手而立,不悅地看著他
"蕭丞相,你擋路了。 "容淵低聲提醒蕭水寒並不避讓,鳳眸裏的光忽明忽滅,晦暗不清: "容莊主,她不是你能碰的。 "說罷,他手一揚,快速從容淵手中奪過風酒酒。
容淵猝不及防,回神後一掌打去,蕭水寒抱著人閃身一退,避開猛烈的一掌。容淵一怔,看到蕭水寒這樣敏捷的速度,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柳夏檜見容淵欲追,一步往前擋住他,兩人飛快地交上了手,眨眼工夫就是數十招。蕭水寒城府深沉 ,柳夏檜是他的好友, 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容淵早知他不簡單,卻不知他的武功招式竟如此淩厲霸道。
"柳神醫原來不隻會醫術,武功也不賴,藏得如此之深,必有所他後退一步,白影一閃,水墨畫扇一展,如閃電般射去。柳夏檜不疾不徐,反手一掌將墨扇彈了回去。
"我圖什麽就不勞容莊主費心了,倒是莊主自己……酒酒是別人的妻子,不可惦念,不可妄想 ,容莊主何苦呢? "柳夏檜與他兩掌相接,又飛速彈開,然後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容淵沒有再追,隻是望著前方,嘲諷地勾起唇角: "君宴,看清了黑暗中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他跟前: "看清了,蕭水寒方才腳步輕緩沉穩,速度奇快,依屬下看,他並不像不會武功。 ""你說得沒錯,是本座低估了他。 "手中墨扇展開,容淵笑著往另一方走去。這次目的本來是想在比武台上光明正大地殺了蕭水寒,可沒想到蕭水寒滴水不漏,他隻好用借風酒酒來試探,雖然沒有使蕭水寒露出太多破綻,不過也並非沒有收獲。
君宴亦步亦趨跟著,問道: "莊主,需要屬下再次試探嗎? ""不用,會有人替我們出手,你暗中盯著就行。 "兩人漸行漸遠,而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風酒酒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胸前早已換了人,她並不知道,扯著蕭水寒的衣襟憤憤地說道 :"蕭水寒是個負心漢, 白眼狼,是個大騙子! "蕭水寒臉色一黑,居然敢罵他是負心漢?分明是她跟別人跑了,卻還反過來怪他負心,還講不講理了?
"容大哥,嗚嗚嗚……"風酒酒嘟囔一聲,腦袋往蕭水寒胸前使勁拱了拱
蕭水寒聽她喚別的男人,臉色越發陰沉。他垂下頭看著懷中的少女,她臉色紅潤,迷茫的眼神裏露出幾分憂愁和哀傷,像一隻受傷的小鹿。
她把頭埋在他胸前,悶聲說道: "容大哥,蕭水寒不要我了,嗚嗚嗚,他逼著我嫁給了他,現在又不要我了,他怎麽可以這樣?怎麽能這樣?嗚嗚嗚……"
蕭水寒心中一震,猛地頓住了步子,環在她腰間的五指驟然收緊,他想說 "我沒有不要你" ,可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怒喝。
"風酒酒,你再敢喊別人一句,我就把你丟下去! ""容大哥,你好凶哦。 "
翌日 ,風酒酒撐著快要炸裂的頭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回京城的路上了,而同行的人卻是蕭水寒和柳夏檜。
她怎麽會和他們一起?
風酒酒瞪向罪魁禍首: "我怎麽會在這裏? "寬大的馬車內,蕭水寒正拿著一本書悠然地看著,腦子裏卻想著她昨夜喝醉酒後的情景。他抬頭淡淡地瞥她一眼,扭過頭不理她。
"容大哥呢? "風酒酒輕捶腦袋,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記憶卻斷在喝醉後大罵蕭水寒那裏,她搖搖頭,繼續追問, "蕭水寒,是不是你趁我喝醉將我擄過來的?我還沒有和容大哥道別呢! "那一聲聲 "容大哥"聽著十分刺耳,蕭水寒努力克製著一巴掌把她拍死的衝動,漠然地說道: "風酒酒,以後不許再和容淵有來往,否則本相就殺了他。 "
他的聲音雖淡,可風酒酒隻覺脊背一冷,莫名感到一股殺氣 ,她爬起來氣衝衝地說道: "蕭水寒,你都和葉晚歌那樣了,還不許我和容大哥交朋友! "
他和葉晚歌哪樣了?蕭水寒皺起眉頭,葉晚歌會出現在南海本就是一件蹊蹺的事,她接近自己定有目的,他將計就計想查出她背後的人,沒想到卻讓這小丫頭誤會了,一氣之下獨自離開。原本是要讓白狄去一趟荒月山莊,她這一走,他隻好讓白狄沿回京的路追去保護她,計劃已經全盤打亂 ,他隻好迅速另謀打算。
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她會突然出現在武林大會。那魚龍混雜、險而又險的地方,她竟敢跟隨一個陌生人進去 ,簡直氣得他頭疼。
他沉吟片刻後,放下書,說道: "本相什麽都沒做,那天的事是你誤會了。 "
他是在向她解釋嗎?風酒酒一愣,這時車簾一掀,一張好看的臉從車外探進來,柳夏檜對她笑得曖昧又欠揍: "酒酒,你放心吧 ,葉晚歌雖然長得漂亮,可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喜歡的。他要是喜歡葉晚歌,就不會把你從容淵手裏搶回來,半夜甩掉葉晚歌回京了。我們趕了一晚上的路,你再和他吵,他一會兒心疾發作得吐血了。 "柳夏檜說完,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神色困倦,眼瞼還有一片青黑,顯然很久沒睡了。
風酒酒又看向蕭水寒,他的臉色亦是不太好,由於連夜趕路,臉色越發白了,整個人仿佛搖搖欲墜,風酒酒莫名心疼。
"酒酒,我向你保證,他這輩子都不會喜歡別的女人了。 "柳夏檜欠揍地補充了一句,朝風酒酒肯定地點點頭, "對了,他看到你和容淵一起,吃醋了。 "
"柳夏檜,你閉嘴!誰會吃她的醋! "一本書迅速朝柳夏檜砸去,蕭水寒眉目一冷
柳夏檜哈哈大笑著放下車簾,阻止隔空拋物。
風酒酒腦海裏回**著柳夏檜的話,咬了咬唇,他真的吃醋了嗎?
她抬起頭悄悄看去,對麵的俊美男子鳳眸微合,一張絕美的臉拉得比馬臉還長。
回到相府已是傍晚時分,風酒酒沐浴後又美美地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清早才覺得腦袋裏撕裂般的疼痛沒有了。
她換過衣裳,還沒有用早膳,**就跑來告訴她,玉小姐邀請她去煙雨樓,想著好久沒見玉悠婷了,風酒酒從屏風上拿了一件披風穿上就去了
還是在煙雨樓,還是同一個雅間,她曾經在這裏與病嬌 "相親"如今又來到這裏與玉悠婷用膳,隻是靠窗邊的那個小孩是誰?怎麽那麽熟悉
那小孩端坐在桌前,身後站著一名穿大內袍服的男子,玉悠婷也站在旁邊,恭恭敬敬地替他斟了一杯茶水。
風酒酒快走幾步上前,將臉湊過去瞧了瞧,一看之下又迅速退回一步。天啊,這一本正經坐在這裏喝茶的小家夥是當今皇帝!
這小皇帝出生的時候她見過一次,眉心長著一顆美人痣,皮膚嬌嫩,不哭不鬧,標致得令她自慚形穢了許久,況且他身後人那一身唯有大內總管才會穿的袍服太惹眼了。
"風酒酒 ,你的大名朕聽過,全是差評。 "這是小皇帝對她說的第一句話,還板著一張臉,像是她刨了他家祖墳一樣。
現在的小孩子真不會說話!別人傳什麽,他就信什麽,人雲亦雲,沒有主見,這樣怎麽能成為一名好皇帝?
風酒酒暗自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撩開貂裘披風準備行禮: "全是差評的刁民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起吧。 "小皇帝打斷她的話,微微抬起手, "你還真有覺悟,風酒酒,今天是朕讓玉小姐邀你過來的。 "這個小東西太不會聊天了。
風酒酒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不知皇上找我有什麽事? "她詢問地看向玉悠婷,玉悠婷搖頭,表示也不清楚。
小皇帝讓兩人坐下,抬起頭看著風酒酒,他的眼睛又圓又大,晶瑩透亮得像一汪清泉: "風酒酒 ,聽說你是因母後所送的胭脂而中毒,朕知道蕭丞相為了此事去找過母後,還與母後之間落下心結。朕去求證過,這件事確實不是母後所為,朕知道你昨日從南海醫治回來,就來會一會你。 "
風酒酒對這些事一無所知,醒來後又因為葉晚歌的事忘記問了,沒想到 "病嬌"還為她做了這麽多事。她蹙著眉頭問道: "皇上是說,我中毒是因為用了胭脂? "
太後送的胭脂和老婆婆給她的一模一樣,她之前還想太後怎麽會用這種胭脂,如果不是太後的原因,那會不會是老婆婆的胭脂有問題?
"怎麽,蕭丞相沒告訴你? "小皇帝麵露狐疑,他身後的夏泉垂下頭和他說了幾句什麽,他了然地點點頭, "朕打探到你喜歡吃桂花糕,這些全給你,你與母後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連這都被查出來了,風酒酒驚訝於小皇帝的心思。也對,做皇帝的哪有幾個傻子,哪怕他年紀尚小,看到的陰謀詭計比她吃過的飯估計還不過……一點桂花糕就想收買她,哼 ,也太小瞧她了吧!
夏泉將盒子裏的糕點全拿出來,推到風酒酒麵前。風酒酒聞著桂花芳香 ,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方才的硬氣眨眼就土崩瓦解。
"我與你母後本來就沒有什麽恩怨,不會放在心上的。 "風酒酒拿著桂花糕就往嘴裏送,還給玉悠婷喂了幾塊, "婷婷,你也吃,皇宮裏的桂花糕可香了,比外麵的好吃。 "上次在太後那裏吃過一次,讓她掛念了好久。
小皇帝看著她的吃相,平靜地說道: "風酒酒,你放不放在心上不重要,朕需要的是蕭丞相不放在心上。 "風酒酒 "撲哧"一聲將嘴裏的桂花糕全噴了出來,小皇帝的聲音尚帶著小孩子的稚嫩,可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如今朝局動**,大臣之間分幫結派,各為其主,朕雖因年幼無法親政,但朕看得很清楚,整個朝堂裏 ,朕唯一能信任的就隻有蕭丞相。
"朕不希望因為你 ,蕭丞相與朕和母後之間存下芥蒂。朝堂上已是內憂外患,朕要保大燕朝根基穩固,也要保大燕朝子民安居樂業,所以朕需要蕭丞相的力量。 "
她不知道現在朝堂竟有這麽混亂,小皇帝小小年紀卻要背負這麽重的使命,風酒酒差點被感動哭了,可是內心又有一絲好笑。她從來不認為她在蕭水寒的心中有多重要,她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影響蕭水寒對大燕、對小皇帝的君臣之忠。
"皇上,我父親與蕭丞相一樣,亦是可以信任之人,他曾說過,可以為大燕肝腦塗地。 "玉悠婷定定地看著小皇帝, 目光是鐵一般的堅定
"你父親驍勇善戰,可為朕保家衛國,但他忠貞有餘而謀略不足朝政之上沒辦法助朕一臂之力,有時候太過忠君也並非一件好事。 "說到最後,小皇帝像是自言自語,他長長的睫羽輕輕扇動兩下,大大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哀傷,水汪汪的瞳仁像是有東西要溢出來一樣,看了一眼風酒酒兩人。
就是這樣一眼,讓風酒酒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坐在這個萬人之上的寶座上是不是一種苦刑。
她垂下頭去,忽然想到什麽,又抬起頭問: "皇上怎麽知道我們去了南海? "據她所知,這次帶她去解毒是悄悄行動,蕭水寒對外宣稱是她被他相克成病 ,在家休養。
說起這個,風酒酒也是一肚子火,外麵不知誰傳出來的謠言,竟然說她和蕭水寒相生相克,天造地設的一對,還說她為給他衝喜連命都不顧,真是愛得深厚。
到底是誰在亂七八糟地傳 ,敢出來承認的話,她保證不打死他。
小皇帝看著風酒酒憤憤不平的模樣,不知她為何生氣,但坦誠地回道: "是莫侯爺告訴朕的,他還告訴朕,你是被迫嫁給蕭丞相,你心裏真正喜歡的人是他。 "
"什麽? "風酒酒一口血差點噴出來,手掌一抖,桂花糕撒得滿地都是
莫絕那個家夥居然在背後捅她刀子,敗壞她的名聲"他是不是還告訴你,我們兩小無猜,他連我身上有幾塊胎記都知小皇帝鄭重地點頭: "嗯,他說蕭丞相棒打鴛鴦,總有一天會遭雷劈,他等著和你私奔的那一天。 "玉悠婷大驚失色,風酒酒強撐著最後一絲鎮定問道: "他是不是還說,他才是我肚子裏孩子的親爹? "小皇帝點頭如搗蒜: "嗯,他要朕成全你們,但朕沒有同意。風酒酒,你肚子裏的孩子真是他的嗎? "小屁孩,你瞎說什麽?誰肚子裏有孩子了?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啊!莫絕,你這個畜生!
風酒酒淚流滿麵,一頭栽在桌上,有發小如此,簡直就是災難啊!
作為風酒酒的知心閨密和知心姐姐,玉悠婷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她的人生觀,所以等小皇帝走後,玉悠婷抓著風酒酒的手,語重心長地勸了一個下午,大意就是關於孩子以及蕭水寒那個 "後爹"之間的選擇。
風酒酒莫名當了 "娘" ,一張臉黑得像鍋底,糾結掙紮了一下午,還是老實巴交地交代了她與蕭水寒之間的相遇、相戲、相恨、相殺,說完她捂著臉做垂死狀。
玉悠婷聽完,鬆了一口氣,卻得出一個無比揪心的結論: "酒酒,你喜歡上相爺了。 "
風酒酒震驚地看著她: "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你看你這麽激動,肯定是與他日久生情了嘛。 "玉悠婷很是篤定
風酒酒默默流淚,激動不代表生情啊,這到底是什麽邏輯"況且,你們倆還挺有夫妻相的。 "玉悠婷繼續說道。
噗……風酒酒吐血三升,誰跟誰有夫妻相啊!婷婷,你確定你的眼睛不用去看大夫了嗎?
風酒酒怨念深重地抬起頭,從指縫中瞅著玉悠婷: "這就是你的總結?能不能稍微靠譜一點?我怎麽可能喜歡那個病鬼!我都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全天下男人都死絕了,我都不會喜歡他! ""酒酒,當你喜歡上一個人,又不確定對方心意的時候 ,就是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 "玉悠婷抓住她的雙肩,定定地說道,眼睛發出醉人的亮光
風酒酒不信她,問道: "你怎麽知道?你又沒有喜歡過別人! "誰說她沒有喜歡過別人!玉悠婷臉上一紅, 眼底透亮的光暗了下來,垂下頭不再說話,那神情看在風酒酒眼裏,隻覺格外黯然神傷。
不對勁啊不對勁,這又羞澀又難過又愁腸百結的…莫非……風酒酒仔細揣摩了片刻,忽然一巴掌打在桌子上: "婷婷,是不是你有意中人了,結果他不喜歡你?到底是哪個烏龜王八蛋這麽沒眼光?
你說,我去把他揍個半死拖到你麵前,讓他給你跪下,求你嫁給他! "玉悠婷一驚,慌忙朝四周瞧了一眼,連忙捂住她的嘴,將她拉著坐下。雖然是在雅間裏,但隔牆有耳,若讓旁人聽了去,豈不讓人笑話?
她看著風酒酒期盼的眼神,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風酒酒急得拚命搖晃著她的肩膀,大有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架勢
"婷婷,你快說啊,到底是哪個渾蛋? "玉悠婷被搖得頭暈了,半晌後 ,才小聲說道 : "是……是柳公柳公子?哪個柳公子?
風酒酒絞盡腦汁地去想京城中有名的柳姓男子,最後靈光一閃,難以置信地叫道: "難道……不會是柳夏檜那個小白臉吧? "玉悠婷羞怯地點點頭,風酒酒見她一副墜入愛河的小女人模樣,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果真是那個小白臉!
回到相府後,風酒酒把相府掀了個底朝天,腿都快跑斷了也沒找到。原本柳夏檜十天內有九天半都是待在相府的 ,如今卻不見人影。
**也不見人影,這死丫頭分明是陪嫁到相府的,結果三天兩頭往學士府跑,比她回娘家還回得勤。
眼看天色將晚 ,她隨手抓著一個仆人就問 : "你們相爺去哪裏了? "這個時辰他早該下朝了。
仆人見她一臉著急,心想夫人總算關心起相爺來了,相爺終於苦盡甘來了,遂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淚,說道: "相爺出去了,他說晚上不用等他用膳,他回來得晚。 "
蕭水寒回來得果然很晚,風酒酒翻來覆去睡不著,隻好趴在門口等著,將近醜時才看到他一臉風霜地進了書房,接連幾天都是如此。
風酒酒不知道他忙些什麽,可近來天氣一日比一日寒涼,夜裏冷風亂刮,院子裏的樹枝都被吹得傻傻作響,他那病弱單薄的身子,不好好調養,卻沒日沒夜地熬著,是真的想讓她做寡婦不成?
為了不做寡婦,風酒酒在書房門口看了好幾天,終於偷聽到他晚上要去翠竹林。她回房間梳洗一番,用過晚膳後就走了,準備事先搶個好位置偷看他搞什麽鬼。
在翠竹林找個不顯眼的位置蹲下,她用許多竹枝遮住自己的頭,把自己隱藏起來。這一蹲就蹲了數個時辰,寒風呼嘯著從林中刮過,她雙手抱緊自己,冷得直打哆嗦。
就在她以為是不是被放鴿子,猶豫著要不要撤離時,前方林中有了動靜
她家病弱的相爺一身紫色長袍慢慢從林中走向不遠處的翠竹亭,他的腰間還係著她最喜歡的那條銀色的腰帶 ,那姿態從容優雅,氣宇非凡,若不是一身頑疾將他纏著,隻怕天下無一人敢與他並駕齊驅。
風酒酒看著看著,竟有些沾沾自喜起來,畢竟這個漂亮的男人如今是自己的夫君啊……可是轉念一想,他來這裏該不是和別的女人偷偷幽會吧?該不是……葉晚歌?
她竊喜的表情立刻變得苦大仇深 ,這家夥要是敢悄悄和別人鬼混她就活活撕了他!
"哈哈哈,蕭丞相很守時,很有勇氣,竟敢單槍匹馬來赴會,本侯很喜歡。 "
一個狂妄的聲音從高處傳來,風酒酒看去,隻見一道藍影從竹林中淩空飛過,衣袂一展,堪堪降落在翠竹亭前。
長發飄飄,傾城而妖豔,臉上盡是邪魅風流的笑意,這廝……風酒酒揉了揉眼睛,這廝不正是那個背後捅她刀子、敗她名聲的莫絕嗎?
災難啊,在這荒郊野外都能遇到這家夥!
莫絕也不進翠竹亭,隻站在亭下,悠然自得地望著亭中的蕭水寒,又朝旁邊的林中一掃 :"原來不止一個人,出來吧,柳夏檜 。"林中竹枝輕微一動,柳夏檜的身影從高處躍了下來,他溫和地笑著,走進亭中坐在蕭水寒對麵: "既然我都出來了,侯爺的人也不該躲躲藏藏了吧。 "
莫絕妖冶一笑,長袖一揮,三十幾個黑衣殺手從天而降,落在翠竹亭四周 ,他們個個手執長劍,渾身殺氣,一看就是凶殘的人。
躲在暗處的風酒酒看到這場景,忍不住抹了抹冷汗,難道他們要幹架?為了什麽?難不成莫絕造的謠雙方都當真了,要大動幹戈來爭她?
念及此,風酒酒激動了。
"侯爺這陣勢,看來是想將本相置於死地。 "嘴上這樣說,蕭水寒麵上卻看不出絲毫慌亂,反而用手支著下巴,一臉鎮定地望著對方。
莫絕挑了挑眉,笑道: "丞相大人真有自知之明 ,不過丞相大人若是肯告訴我,誰才是下毒害酒酒的人,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一蕭水寒麵無表情地說道: "沒看出來你這麽關心酒酒。 "他頓了一下,又道, "給酒酒下毒的是葉晚歌,你去找她吧,要殺要剮隨你風酒酒大驚失色,給她下毒的竟是葉晚歌?
她的心跳猛地加快,又在一瞬間墜入穀底。她這幾天一直在想,下毒的人若不是太後,那必是老婆婆,可她與老婆婆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卻原來是葉晚歌,江湖上的易容術風酒酒還是知道的,葉晚歌能將她那樣的花容月貌易容成一個老婆子,可見易容術之高,真是煞費苦心了。
可葉晚歌為何害她? "病嬌"明知害她之人是葉晚歌,卻又替葉晚歌隱瞞,難道他真的喜歡她?不對,若真喜歡她,又為什麽那麽輕易讓莫絕去殺她?
風酒酒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
莫絕又笑了,那模樣要多風情就有多風情: "這段時日多謝丞相大人奔波了 ,收獲似乎不小,葉晚歌下毒害酒酒是想挑撥你和太後的關係,而你卻將計就計查出她背後的人。丞相大人是覺得她與謀逆之人有所牽連?
"原來侯爺也曉得有人要造反。 "蕭水寒的聲音冷淡,卻隱含一絲譏諷, "有沒有牽連本相不知道,本相隻知道,侯爺的手伸得太長蕭水寒這是說他插手朝堂,與他作對的事莫絕不以為然: "我乃堂堂侯爺,捍衛大燕本就是我分內的事,有我在,誰也別想覬覦大燕的江山,包括丞相大人。 "柳夏檜輕輕一笑,向來溫潤的眸底竟也激起一絲嘲諷之意: "侯爺何必一直針對水寒,現在內有奸臣,外有逆賊,若不能一致對外,這大燕的江山定然危險。 "
"沒有你們,我也一樣可以將奸臣逆賊一並斬殺。 "莫絕風情萬種地撩撥一下長發,笑得妖嬈無雙, "我生平恨的人不多,可偏偏丞相大人就是其中一個。既然丞相大人身患不治之症,不如我就在此送你一程寒風吹起他的深藍色衣擺 ,他站在風中像隻邪魅的妖精 ,禍國殃民的臉讓人一望就失了心魂。周圍的黑衣人在他的眼神下騰空而起,朝亭中的兩人襲去
打起來了
風酒酒屏住了呼吸,凝神觀察著前方的動靜,她知道莫絕向來不喜"病嬌" ,卻沒想到他竟恨 "病嬌"到如此地步,非殺了他不可。
莫絕一身武藝深不可測,而 "病嬌"卻手無縛雞之力,怎麽辦?要不要出去幫忙?
她正猶豫不決,前方傳來一陣慘叫,再看去,那些黑衣人被柳夏檜轟天一掌,竟像風箏一樣摔出去。
風酒酒咂舌,這人是柳夏檜嗎?太厲害了!
"誰? "打退了黑衣人的柳夏檜此時卻忽然回頭,朝林子深處看了一眼,腳下一點就朝林中飛縱而來。
慘了慘了!風酒酒暗叫一聲不妙,被發現了!她用雙手遮住眼睛準備裝死,等了半天卻不見有人來抓她,鬆開雙手一看,頓時樂了。
原來是有人替她被抓包了,這竹林深處藏的還不隻她一人,竟還有一名蒙麵的黑衣男子,此刻被柳夏檜揪了出來 ,正纏鬥在一起。
蒙麵男子武功不弱,兩人來來回回鬥了許多招都難分勝負。那男子逼退柳夏檜,飛身一躍,就躍上竹枝逃走了,臨走前,還朝風酒酒的方向瞥了一眼。風酒酒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被這一眼嚇了一跳,還沒回神,就見柳夏檜一個縱身,迅速追了過去。
竹林裏霎時安靜下來,風酒酒不禁一愣,柳夏檜就這麽走了?把"病嬌"一個人扔在這裏走了?她看向亭中默然而立的蕭水寒,突然覺得那形單影隻的人十分可憐。
地上被打得落花流水的黑衣人都站了起來 ,莫絕望著蕭水寒嫣然一笑: "丞相大人,你看,老天爺都助我,柳夏檜走了,你該怎麽辦蕭水寒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害怕,像個沒事人一樣,悠悠地說道"你想怎麽辦?本相已留書在府中,若本相死了,你也活不了。 ""是嗎?丞相大人這麽不怕死? "莫絕深藍色的衣擺轉了一個弧度,嘴角揚起傾城絕豔的笑,腳尖在地上輕點,忽然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如流星追月 。
當他再出現時,手中已抓著一名白衣女子。他看向蕭水寒,勾唇笑道: "丞相不怕死,那她呢?丞相怕不怕她死呢? "蕭水寒臉色一變,怎麽會是她?他早就注意到林中暗藏兩人,一人殺氣濃重,一人安靜無息,他便隻將注意力投在殺氣濃重的蒙麵人身上,而毫無殺氣的人便就此忽略了,卻不想這人竟然是風酒酒。
"放了她! "蕭水寒的聲音瞬間冷寒如冰,他並未理會風酒酒,隻凝視著莫絕, 目光犀利如刀。
莫絕見他從容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緊張,不由得一笑,從地上吸過來一把劍 ,快速抵在風酒酒的脖子上: "我就喜歡看你這樣害怕的表情 ,想讓我放了她,你就過來打敗我。 "樂。 "他說著,手上猛地用力,鋒利的劍刹那間就劃破了風酒酒的皮膚,一絲鮮血慢慢溢了出來。
風酒酒脖子一痛,這才發覺莫絕是動了真格的。天殺的小絕子,什麽發小,什麽兄弟,不僅背後捅她刀子,如今還要真的砍她,還有沒有人性
"莫絕,你這個渾蛋,死變態!你去死吧,你死了我每天給你燒罵
莫絕哈哈大笑,伸手將風酒酒困在自己胸前,長劍抵在脖子上,越收越緊
蕭水寒見狀,瞳仁一縮 : "莫絕,你的手再動一寸,本相就廢了"我可真是期待,你有本事就來廢了我! "莫絕眼中寒光閃現,渾身氣息大漲,手一揮,周圍的黑衣人蜂擁而上。
風酒酒心想這下真的完了,兩個人都落在這變態手裏,指望蕭水寒根本指望不上,這下要屍骨無存了。
她還沒腹誹完,一陣濃烈的殺氣撲麵而來,蕭水寒忽然從黑衣人中飛旋掠起,修長的指尖在腰間一抹,一柄寒冰利劍倏然飛出 , 白光閃現,眨眼間就將數十個黑衣人一劍放倒。
那速度之快,以肉眼都看不清,風酒酒看得目瞪口呆。
"哈哈……蕭丞相果然真人不露相! " 自己的手下被殺死,莫絕卻無動於衷,他的眼底湧動著震撼,像發現寶藏一樣笑得妖豔無比。他抓著風酒酒騰空飛起,然後一掌打在風酒酒的背上,將她朝蕭水寒的方向推去
風酒酒吐出一口血,整個人往下墜去,原以為會摔得斷手斷腳,卻不料蕭水寒伸手一接,竟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裏。她想說話,剛一張嘴,又咳出一口血。
"酒酒,別說話,我馬上帶你回去。 "蕭水寒的眼神冷得像冰雕,在她身上點了幾下 ,將她放在竹樹旁 ,轉身與莫絕相鬥起來。
"你傷了她,本相便廢你一隻手。 "他的劍快如閃電 ,看不清動作,隻看到空中一紫一藍兩個身影來回穿梭,竹林中白光縱橫,龐大的劍氣有如利刃,所過之處翠竹全部破空碎裂,陣勢十分嚇人。
風酒酒胸腔裏火辣辣地疼,可看著眼前這麽精彩刺激的場麵,她硬是撐著沒有暈過去。她費力地抬起眼皮,就見兩道光影以驚人的速度在空中相撞 ,又飛速彈開落於地麵。
見他走了,蕭水寒長劍歸鞘,迅速將風酒酒抱了起來,懷中少女嘴角尚有血絲,可一雙眼睛卻瞪得像銅鈴,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他一怔,受了莫絕一掌,居然沒有暈過去?
"酒酒,你的毅力還……"
話未說完,少女眼皮往上一掀,頭往後一仰,暈死過去,翻出兩顆嚇死人的白眼珠子。
他嘴角一抽 ,伸手把那雙 "昏不瞑目"的眼珠子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