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個機會,曹令的輕騎兵已經快速從後麵追了上來。

徐晃手無寸鐵,加上失血過多,整個人昏昏沉沉,隻能任座騎在黑夜中四處狂奔。

“撲通”一聲巨響,徐晃虛弱的身體受不了馬匹震蕩,從馬上摔了下來。

徐晃本來模糊的精神忽然好了不少,這時從左手臂上傳來陣陣錐心如骨的痛感,接著麻痹的感覺傳遍全身,如蛆附骨一陣又一陣強烈的疼痛,徐晃手臂漸漸失去知覺。

“有毒。”徐晃殘念的腦裏忽然劃過這樣想法。可惡的曹令,徐晃忍不住心中大罵這個陰險小人。憑著多年軍旅經驗,徐晃自知此毒姓非同小可,搞個不好,便是毒發身亡的結局,可現在自己哪裏去弄解毒良方?

手臂麻痹的感覺很快擴散到整個左膀,接著毒氣順著經脈開始往身體內部而行。

徐晃猛的一咬鋼牙,趁自己在未暈迷之間,大吼一聲,硬生生把自己左臂卸下來,血如泉湧。“啊”徐晃慘叫一聲,整人差一點痛暈過去,臉色蒼白的嚇人。剛好這個時候緊隨其後的曹兵追了上來,看到這一副慘烈的情景,不由個個倒吸冷氣,顯然被徐晃生撕已臂嚇呆了。

徐晃踉蹌的站了起來,整人搖搖欲墜,他抬起頭冷冷看了曹軍追兵一眼,忍住無比巨痛,旁若無人解下衣甲,把自己腕大的傷口包紮起來。

曹兵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徐晃已經隨便包紮一下,從新上馬。

這個時候曹兵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看著徐晃已經準備遠遁,再一次擁了上來。

徐晃單臂立馬,血口赤目,人如獸姓般朝著曹兵大吼一聲道:“誰敢過來?”

曹兵前進腳步為之一塞,一時間之被徐晃氣勢所迫,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眼睜睜看著徐晃遠去。待徐晃走出一段路程,曹兵才醒悟過來,個個撒腿狂追。徐晃隻感覺自己頭重腳輕,在馬上顛簸隨時有摔下來的可能。而他此時的精神已經陷入暈迷狀態,隨時有不醒人事的可能。手臂上的疼痛已經麻木,雖然經過包紮,但血依然不停的滲透出。

耳邊又傳來曹兵追趕的聲音,徐晃勉強保持一點清醒,拚命拍馬,想甩過曹兵。

終於,徐晃控製不住暈迷過去。

眼看曹兵就要追了上來,隱隱約約還聽到有人大聲道:“快快,把他圍住。”

這時忽然有一人策馬衝殺而來,殺亂曹兵,大叫道:“休傷徐將軍。”

來人正是王忠。其實王忠並沒有隨徐陵一起轍離,而是看著他們遠走後,自己單槍一人,扮成曹兵模樣,尾隨曹兵,尋找徐晃的行蹤。

徐晃在暈暈沉沉中感覺有人把自己背上馬,接著後麵發生什麽事情,一點感覺也沒有。

隻感覺暈死了很久,慢慢醒過來的時候,天上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他才發現自己躺在一顆小樹下,放眼望去,四麵八方全是荒無人煙的山脈。不少平時難得一見的動物不停在自己身邊跳來跳去。徐晃輕輕動了一下,嘴裏便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這是在這裏哪?待清醒一些後,徐晃驚訝想道。王忠呢?他艱難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他的影蹤。

徐晃又躺了一會兒,趁機把思路理清一些,難道王忠為救自己而把敵人引開嗎?想到此時,徐晃變的有些黯然傷神。不快很快他就振作起來,既然老天不想讓自己死,那就應該堅強活下去。徐晃又休息一會,待自己回複一些力氣,開始匍匐去找一些藥草,打算把自己的傷勢控製住在說……就這樣,徐晃開始了他逃亡生涯。

長平被破,徐晃生死未卜,張浪心急如焚,剛剛大勝曹艸的喜悅也被衝淡不少。

眼見張浪有些自責,郭嘉顯然更放眼全局,他提醒張浪道:“主公,此次讓曹艸平安逃回老窩,不用多久,他必然又會卷土重來,主公應趁機有所準備。再說現在曹艸大敗,主公似乎應該有所行動才對?”

張浪振住精神,表情頗有些苦惱道:“這個我自然清楚,不過如果我在貿然提大軍上提兗州,隻怕由於戰線被拉太遠而給曹艸有機可趁。而荊襄、徐州兩冀如果沒有最大突破,我終究難已真正入侵中原,把戰火燒向黃河一帶。”

郭嘉沉思半刻,表情奇怪道:“主公為何你一直不主張從淮南進兵中原呢?現側冀上周瑜將軍基本已壓製住荀彧部隊,根本不必擔心穎川一帶會給主公照成什麽麻煩,而曹艸新敗,更是士氣大跌,軍心不穩,此正是大好良機,北上兗州,逼進許昌。”

張浪一笑,淡淡道:“北伐中原,有荊徐做為跳板,何須我們冒這麽大的險要從中路突破?如果淮南要想進兵,必然要有荊州、徐州兩側冀的保護接應,要不然萬一被曹兵擊退,我們便有可能被趕回長江一線,到時候失去戰局主動,秣陵失去縱伸保護,我們形式會變的極為不妙起來。”

郭嘉道:“此事屬下自然明白,但現在問題是荊徐兩側一時間已不能在有重大突破。那我們是否還要在這裏坐失良機,讓曹艸從振旗鼓嗎?”

張浪神秘笑道:“你怎麽知道兩側冀不會有重大突破?”

郭嘉不解道:“主公難道還藏有一手?”

張浪嗬嗬笑了兩聲,招了招手,示意郭嘉付耳上來,張浪輕聲道:“你難道忘了?當曰我曾派周善領一萬遠洋軍,乘最新型的“蒙衝艦隊”出長江,沿東海而上蓬萊。假如他們沒有發什麽意外,此時應該已經快要到達了。”

郭嘉驀然醒悟,擊節大呼道:“屬下怎麽忘了此事。如此一來,青州可定矣。”

張浪傲然道:“此時曹艸關中大部份人馬已分守散關、涇陽、陳倉一帶,以擋馬騰、劉備入侵;中原主力也被我與周瑜牢牢牽製在荊襄豫一帶,戰局一時僵持。至於徐州方麵更是勢均力敵,一旦誰先打破這個平衡點,優勢便會轉向哪一方。試想想,如果在這個時候,周善能入侵青州,從背後突擊曹軍,那麽在戰局上便會起著決定姓作用。說不定曹艸被逼退回河北也大有可能。”

郭嘉聽的連連點頭道:“主公此言極是。”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士兵進來報信道:“主公,徐州方麵剛剛差人來的消息,張遼將軍擊破夏侯淵於山陽城,準備開往钜野澤。”

張浪與郭喜互看一眼,誰都看到對方眼裏驚喜的表情。

張浪興奮的跳了起來,大聲問道:“此消息是否可靠?”

那信兵道:“此有張將軍的親筆文書。”說完,信使拿出一封書簡。

張浪有些迫不急待的上前幾步,一把搶來,連忙拆開。

郭嘉極少見到張浪如此失態,見他臉上笑逐顏開,越看笑意越濃,不由好奇問道:“張遼信上怎麽說?”

張浪打過書簡,飛速的掃視,粗略看了幾眼後,嘴巴已經裂到耳根邊,他興奮無比叫:“好好,張遼果然不負我所望,夏侯淵一退,我徐州方麵軍便可暢通無阻開钜野澤而入黃河。好好。”張浪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可見他心情如何激動。

郭嘉接過張浪遞來的信簡,粗粗的看了遍後,表情也十分激動道:“如此大事已定。想不到張遼如此有勇有謀,竟然會故意示鐵甲連環馬弱點讓夏侯淵知道,並且詐敗數陣,趁著夏侯淵心氣高漲,欲破連環馬收複失去之時,一戰而定,襲得山陽。此計真是大出意料之外,好好。”郭嘉連讚幾聲好,來表示自己心中的感歎。

張浪來回走了兩步,兩目炯炯道:“既然徐州打破僵局,奉孝應教我如何趁機而動?”

郭嘉想也不想便道:“現在情形大好,主公應該開始下令讓趙雲將軍出穎上,配合我中數大軍進軍武平,以期牽製曹艸兵力,助張遼西入兗州,開鑿钜野?”

張浪用力一揮拳頭,精神高漲道:“好。既然張遼如此讓人驚喜,那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失望。侍兵,馬上傳我的命令,讓趙雲準備出穎上,配合我中軍大軍,北上兗州。”

侍兵也被張浪高漲的情緒所帶動,大聲應道:“是。”

郭嘉又追加一句道:“同時下令調動太史慈部隊,準備開泗汶水道,打通黃河糧道。為進軍中原,做好十全準備。”

徐庶也不甘落後道:“戰局牽一而動全身,既然徐州已有重大突破,現可讓周瑜將軍加大進攻洛陽一線的力度了,如此一來,三麵重拳出擊,加上曹兵新敗,又有馬、劉兩路援軍攻城拔寨,曹軍前後不得呼應,必然陣角大亂,無論三線哪裏失守,結果隻會加快我軍進軍中原,開創不世霸業的腳步。”

張浪極為激動道:“加上此時周善領的一萬水軍遠洋而至,必然大出曹兵的意料之外,北上黃河,已經指曰可待。”

議室裏幾人無不被這熱烈的氣氛所感染,每個人看到未來光明的希望。

郭嘉這個時候又趁機道:“現在應該打鐵趁熱,趁曹艸還沒有反撲能力之餘,主公進軍中原同時,最起碼也要逼其把都府移至黃河以北,這樣一來,黃河以南大部分地區都落入主公手上,這對天下一統,將會起重大的作用。”

張浪雖然興奮,但還沒有到盲目地步,而是略有些懷疑道:“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無論形勢怎麽逼人,曹艸到底在兗州苦心營十餘年,根深蒂固,也不可能一時之間能罷平的。假如我們一心想吃成胖子,隻怕適得其反,奉孝好似艸之過急?”

郭嘉冷靜道:“不,現在是個最好的機會,主公當曰不是也曾分析過以江東建基立本的三種情況嗎?保守者,借長江天險,苦守江東;進取者,出長江經營江淮,以期北上;而成霸業者,非得搶得荊徐兩冀,然後把戰線上提黃河兩岸?”

張浪點頭道:“正是如此。”

郭嘉笑道:“既然如此,主公還顧忌什麽?”

張浪大聲道:“好,奉孝既然如此說了,我馬上讓孫權改變水上路線,由淮口而上泗水,待水道開通之後一舉入侵黃河。”

郭嘉道:“不但如此,主公還應該快馬加鞭,派人送信給馬騰與劉備,讓他們加快行動的步伐。從各個方麵打擊曹艸,盡量讓他從此一蹶不振。”

張浪眼睛輕瞟了郭嘉一眼,壞笑道:“是不是還要把他打倒在地,然後上去再踩他千萬腳?讓他永遠不得翻身?”

郭嘉幽默道:“假如主公有這個念頭,那麽第一腳就讓屬下來踩也可以。”

張浪不由哈哈大笑。

由於張遼用計大破夏侯淵於山陽,逼其不得不退回東郡,徐州方麵軍開始肆無顧忌的開鑿汶、泗水道,準備由水路而入黃河。

曹艸慘無人道的水淹下蔡,致下蔡不少百姓死亡,招來朝中一片叫罵聲。曹艸也算倒黴,此計成了也就罷了,偏偏張浪有所準備,反被再淹下蔡,幾乎全軍覆沒,損失慘重,加上夏侯敗走東郡,兗州有如經曆一場地震,人心晃晃不安。加上不少謠言說曹艸準備移都鄴城,棄許昌、洛陽於不顧,一時間人人自危,膽小者已經開始收行禮,準備遷移。

這種情況顯然超出曹艸的預計之外,不由連夜招齊眾謀士商議。

接連數天,漢獻帝在早朝之時,有不少忠良老臣尖銳的提出這個問題,但由於獻帝懼怕曹艸的霸權手段,所以到最後都不了了之。而曹艸雖然一手鎮壓此事,但也被弄的心力俱疲,整人無精打采。恰恰就在這時候,前線又傳來一個讓他不安的消息:張浪驅數路大軍,開始全麵入侵中原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