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怒火突生
楚鳳宇久久的盯著那端著酒樽的白衣少年,眼中是無一絲波動的清冷,仿若沒有任何事能夠影響他一樣。
“父親去世之後,娘親便一直鬱鬱寡歡,整日以淚洗麵,終於在我十二歲那年去陪我父親了。”
空洞的眼神,帶著仿若悠遠處飄來的聲音,深深震撼著凰傾月的心脈。
那一年,同樣的,他的母妃也突然去世了。
那一夜,他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那樣靜靜的看著,看著一群人進進出出,直到母妃葬下,父皇都沒有出現,從此,他的世界再也沒有了微笑,到處都是看不見的黑暗與一不小心就會喪命的陷進。
“凰傾月,本座從小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一手造成,還有你那心如毒蠍的母妃,本座恨不得扒了他們的皮,吃了他們的肉,可本座又不想他們太痛苦的結束,本座要拿走他們在意的一切,本座一定會奪走的。”
一聲陰寒的聲音,打斷了還在沉思的少年,凰傾月抬頭望著那眼露恨意的紅衣少年。
十歲那夜皇宮中的一眼,幽幽冷光便盯上了自己這隻獵物了吧,萬般折磨糾纏,不死不休。
“楚鳳宇,我母妃是你害死的吧。”
“本座不屑動手殺一個女人,那是她罪有應得,本座也不會想到,那凰北乾竟如此無情無義,對自己寵愛的女人也能下得了手。”
“啪”的一聲,酒樽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無數片,酒液還在四處流淌。
他早就能夠猜想母妃是被害死的,竟然是被父皇殺死的,他怎麽能如此狠心,緊握著拳頭,凰傾月的眼眸越來越寒,周身寒意漸起。
楚鳳宇盯著那任傷痛肆意漸長的少年,並未出聲,鳳眸微微斂著,端著酒樽,便一口灌下。
“楚鳳宇,你可知我父皇為何殺死我母妃?”
微微一怔,楚鳳宇轉眸看著那此時神情淡然的少年。
“日後你自會知曉。”
重新換上了玉樽,“你且試試,天下間難得此酒。”
凰傾月端著酒樽,嗅了一下香氣,確實不俗。
是否就如同自己與他一樣,是宿命,不可逆轉,也不能破解。
清酒一壇,人約兩人,芳華絕代,醉生夢死。
“楚鳳宇,如若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我們是否還能在同一時間遇上彼此?”
是否也會這樣糾纏不清,而我們的起點,是否就會純淨無暇,毫無雜質?
楚鳳宇盯著那窗外遠處的風景,良久回了一句。
“本座不知。”
“嗬嗬,楚鳳宇從來都是知若天下,怎麽這會卻不知了?”
輕輕的笑著,凰傾月眼角仿佛間能看見晶瑩,月華的眸子更加明亮。
回頭瞧著那有些微醉了的少年,楚鳳宇手指緊扣著掌心。
“凰傾月,你隻要待在本座身邊,不插手本座對付凰北乾,本座便不傷你。”
一直以來,自己好像都在做著無法理解的事,無法真正下手傷害他,是因為他那無時無刻透露出來的寂寥與孤寒嗎?
“楚鳳宇,你知道的,即便父皇再錯,但他依舊是北凰人命心中的明君,而我凰傾月,即便是不得已的還債,依舊還是北凰的皇子,有責任替北凰的子民守護他們的家園。”
凰傾月睜著有些迷離的眼眸,言辭中透著無比的堅定,他凰傾月如今雖身不由己,但也不是聽從於命運之人,如若不是如此,又怎會堅持到現在。
“本座不會讓你如願的。”
說著奪過了凰傾月手裏的酒樽摔了出去,扯過少年禁錮在自己懷裏,而桌上的酒壇因著拉扯,掉落在地上,應聲而碎,卻是沒有半滴酒了。
“楚鳳宇,終有一日,我會把欠你的所有還清,到時你我再無關聯。”
盯著頭頂的人,凰傾月並未動彈,隻是漠然的吐出這麽一句話。
“還清本座?你這輩子休想還清。”
他楚鳳宇竟然還想著要放過他,而他卻想著怎麽與自己撇清關係,休想,休想,這輩子他都隻能供自己玩耍,折磨,除非自己厭倦了。
想著便粗魯的把人推到了軟榻上,低頭啃咬著那水潤的唇瓣,動作毫無憐惜之意,粗狂的在少年身上肆意發泄。
凰傾月緊蹙著眉,連那瑩潤的水眸此時也閃過一絲暗色,毫無前兆的撕裂疼痛,使得那有些破皮的嘴唇下的貝齒緊咬著。
雙手被身上之人緊緊纏住,一股恥辱感油然而生,奈何身體卻絲毫不聽自己的使喚,漸漸的,那低低的呻吟聲溢出了口。
“嗯~”
“凰傾月,本座可沒有說錯吧,你的身體已經離不開本座了,所以在本座還未喪失興趣之前,你別想離開,如若你父皇瞧見了如此yin蕩的樣子,那會是怎樣的一種表情,本座到是很期待。”
凰傾月眼神空洞的望著身上之人,貪戀他的溫暖,終究不過鏡花水月,原來林若軒說得不錯,他們之間跟著血海深仇,永遠無法邁過。
伸手揉了一下額頭,楚鳳宇幽然的睜開了雙眸,似乎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轉頭瞧著身邊眉頭緊皺的少年,露出一絲驚訝。
那滿身慘不忍睹的傷痕,還有那空氣中淡淡的幽蘭香夾著的一絲怪異氣味,都在暗示他,昨晚的自己是有多粗魯凶猛。
小心的揭開錦被,那鋪在床榻的素錦上,似乎還有些幹涸的血跡,鳳眸閃過一絲懊悔。
忽地,邪魅的鳳眸又染上一層冷厲之色,自己不過是懲罰了一下未聽話的人罷了。
下了床榻,楚鳳宇又回頭瞧著那依舊未醒的少年,臉色蒼白了許多。
若軒說得沒錯,本座這麽多年的籌謀,不會因著任何人改變,也包括你,而你,隻不過是本座償債工具,隻要乖乖聽本座的話就好。
凰傾月醒來,已是午時三刻了。
一雙清明的眼眸,透著無盡的沉寂,渾身的疼痛提醒著他,昨晚那不堪入目的一幕,還有那痛惡至極的話語。
“公子,玉瑤公主說想見你。”
外麵傳來月影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不見,讓她回吧。”
驚疑在月影和月魂的眼裏露了出來,公子的聲音怎麽突然透著絲絲絕望。
“公子,你沒事吧?”
月魂輕輕的問詢著,今早見主子從房內出來,也是一臉陰沉的樣子,他們好像出了什麽事。
“你們倆也退下去,今日我不想見任何人。”
冷厲幽寒的聲音,凰傾月靜靜的望著窗外,他需要時間來收拾自己那殘破的身和心。
“是。”
兩人見裏麵的人是鐵了心的不想被人打擾,也不想再讓公子煩心,便退了下去。
即便是如此難堪的折磨,他還是想靠近那溫暖的火紅,不怕灼傷自己,隻是想著能夠多吸取一點溫暖便好。
嗬嗬,凰傾月,你何時變成如此卑賤之人了,難道不知那人是沒有心的嗎?
楚鳳宇回到睿王府,便把自己關在了書房內,眼瞼微斂,嘴角勾出一抹嘲諷。
楚鳳宇,你何時變得如此心慈手軟了,連對仇人都會心存愧疚,那凰傾月不是自己一早就想好要折磨的嗎?為何如今這樣做了,心裏反而不痛快了。
一陣風掠過,玄陰琴便到了楚鳳宇的手中。
一曲肝腸斷,一曲淚相思,一曲愁心亂,一曲君不知。
羽書羽畫瞧著那緊閉著的書房門,心中皆是一驚,主子這琴聲分明透著無限的淒涼,卻又帶著偏執的陰狠。
“羽書,閣主這是怎麽了?今日從外麵回來便進了書房未出來,如今還彈出這樣的曲子。”
又抬頭望了一眼,羽書眼眸淡淡的。
“怕是與那奕親王有關吧。”
“閣主走到今天這步,實屬不易啊,不知力盡了多少苦難,如今隻希望閣主能夠早日找到幸福。”
羽畫也輕輕的歎了一聲。
“閣主看似無心無情,實則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如若遇到喜歡之人,便會義無反顧的追逐。”
“嗯。”
停止了討論,兩人又靜靜的盯著那扇緊閉著的大門,心思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