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換我背一會吧。”凱明擔憂地說。

已經走出去很遠了,沈聿瀟背著黎書沒有一刻停歇。其實黎書也多次表達自己可以下來走路,但是誰都知道這不可能。

“我沒事,現在還在毛利蘭子控製的範圍內,老房子的事情他們肯定會查出蛛絲馬跡,我們得趕緊走。”沈聿瀟氣喘籲籲地說。

“要不稍微歇一會吧。”凱明再次提議到。

這一說,沈聿瀟真的覺得很累了,於是停下腳步,將黎書放了下來。

凱明將隨身攜帶的水壺遞給沈聿瀟,沈聿瀟喝了兩口又遞給黎書。

夜更深了,陰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月光時隱時現間,沈聿瀟總有種身後有人跟蹤的感覺。

“是不是你太累了?”凱明問。

“噓。”沈聿瀟示意凱明不要說話,此刻林子裏除了樹葉偶爾的沙沙聲,並沒有其他聲音,但是沈聿瀟憑借超出常人的聽覺,分明聽到了不遠處的動靜。於是給凱明打了個手勢。

“你們在說什麽?”黎書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說著沈聿瀟重新背起黎書,然而沒有走幾步,沈聿瀟和凱明突然分別向身邊的兩顆大樹後麵躲去。

沈聿瀟將黎書放下來,用樹枝掩藏住黎書,並示意他不要說話。深夜本就視線模糊,在用樹枝一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黎書。

隻見沈聿瀟微微露出一半身體,朝身後看去,果然看到五個黑衣人,也許是沈聿瀟和凱明消失的太過突然,五個人一下子沒了跟蹤的方向,正站在原地,好像在商量著什麽。

沈聿瀟突然明白了,發喪的時候,毛利蘭子肯定已經察覺到了老房子的問題,之所以沒有當即抓捕自己和黎書,是為了派人跟蹤自己,然後與陽城的日國軍裏應外合。

“好大的一盤棋。”沈聿瀟悶聲道。

五對二,沈聿瀟不占優勢,但好在這幾個人身形一看就是隱士,他們都不會配槍。如此,沒有武器在手的沈聿瀟,多了兩分勝算。

沈聿瀟給了凱明一個手勢,隻見凱明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扯出動靜,向前方奔去。那幾個人看到動靜,果然都跟了上去。殊不知他們的後背已經展露在了沈聿瀟的麵前。

隻見沈聿瀟伺機而動,一個虎躍,將匕首穩準狠地插入了一個隱士的後背。

與他平行的隱士見狀,迅速轉過身來。不得不說,這些隱士訓練有素,身手極為輕巧,旋轉間居然將身形擺動得如此飄渺。完美的避開了沈聿瀟的第二輪刺殺。

如今局勢已經分明,四對二。四個隱士互相對看了一眼,前麵的兩個默契地拔出刀,向凱明刺去,而後麵的兩個,則向沈聿瀟發起了攻擊。

幾個隱士的功夫到不在沈聿瀟之上,但是身形輕巧,加上配合默契,所以沈聿瀟一時找不到突破點。而沈聿瀟久經沙場,力量和靈活性高出兩人很多,所以幾個來回之後,雙方都沒有占到便宜。

對決一直在僵持著,又是幾個回合,沈聿瀟突然發現,隻要自己攻擊他們的腳踝,這兩個隱士就會奮力格擋。

原來,隱士之所以身形輕巧,是與他們從小的訓練有關。隱士被培養出來,更多的都是從事暗殺,跟蹤的任務,所以他們需要行動十分安靜。因此他們被加強了足部的訓練,所以足部是他們的命門。

如此猜測之後,沈聿瀟便主攻兩人的腳踝。剛開始兩人還躲閃有素,然而時間一長,腳步便有些淩亂起來。其中一個人被沈聿瀟攻擊地隻能往後退去。然而沈聿瀟做了這麽多的鋪墊,隻是為了讓另一個人放鬆戒備。隻見沈聿瀟一個佯攻,卻極速轉身朝另一個人踢去。樹葉被沈聿瀟的足跡劃出一條彎曲的線,同時那人也被重重地踢倒在地上。

沈聿瀟一鼓作氣,再一次亮出匕首,向倒地的人刺去。

他的同伴看到刀口處鮮血直流,平靜地情緒終於有了起伏。

“原來你們也會生氣。”沈聿瀟鄙夷地說。

黎書躲在樹枝底下,看著沈聿瀟無數次與刀劍擦身而感到十分後怕。雖然驚恐,但此時他隻能忍住,不發出一點聲音。因為他知道,隻要隱士看到了他,就會擒住他作為人質來要挾沈聿瀟。

黎書隻能默默地祈禱。祈禱沈聿瀟在這場戰鬥中能夠全身而退。

按理說解決掉一個人之後,戰況會好些,但是幸存的隱士卻發了怒,反而叫沈聿瀟判斷不出他的招式和動向,竟被隱士的刀尖劃破了袖口。還好並沒有傷到肌膚。

這一切黎書看在眼裏,驚恐的眼神被黑夜放大了數倍,尖叫聲差點從喉嚨裏彈出來,幸好他及時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沈聿瀟後退幾步,臉上的肌肉已經緊繃到僵硬的程度。沈聿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變的平靜。終於在隱士一陣狂魔亂舞中找到發力點,一拳打在那人的心髒處,隱士被打出去好幾步。看來這一拳打擊力度很強,隱士已經在痛苦地掙紮了。

沈聿瀟並沒有鬆氣,匕首的寒光拂過隱士的眼睛,隱士停止了掙紮。

凱明和兩個隱士的戰況更加焦灼,幾個回合下來顯然有些力不從心。胳膊處已經被劃了一刀。而就是這一刀,激發了凱明的怒氣值,凱明伺機抓住隱士的手腕,一個反推。吃痛的隱士手一鬆,刀柄掉在了凱明的手裏。隻見凱明握住刀柄,一個旋轉,刀刃深深地切開了隱士的腹部。

凱明將隱士的屍體推開,可是已經來不及格擋另一個隱士的攻擊了。那人的刀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凱明劈來。

“啊。”

一聲慘叫之後,麵前的隱士突然停止了動作,僵化幾秒鍾後頹然地倒了下去。

凱明先是一驚,繼而在他背後看到明晃晃地插著一把匕首。而不遠處,沈聿瀟正半蹲著單手駐地,沉重地喘著粗氣。

四個人全部倒地後,黎書再也忍不住了,奮力地推開麵前的樹枝,顧不得腳踝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向沈聿瀟奔去。

“你怎麽樣?”黎書關切地問,不由分說地檢查起沈聿瀟的傷勢。

“他沒受傷,隻是消耗了太多體力。”凱明撕開自己身上的布條,包住受傷的手臂,幽幽地說。

此刻黎書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聲音,一把抱住沈聿瀟的脖子,很不能將身體融進沈聿瀟的身體裏。

林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樹葉很快將打鬥的痕跡抹去,除了五具黑衣人的屍體,誰也看不出來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