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那壯漢話語,青年將軍楞了一愣,向那壯漢看了幾眼,便縱身向城牆上飛去。
“兒郎們,隨我後退!”虯須壯漢一聲怒吼,帶領著士卒向後方撤退,整齊有素,宛若一體。
卻見那青年將領禦劍飛到城牆之上,舉手欲再度發令射擊,卻又將手緩緩放下,隻神色怔怔向那即便後退也井然有序的軍隊看去,心中驀然再度多了幾番擔憂。
天空之上,一輪皓月冉冉自東方升起,一場大戰,即將降臨在這唯美的月色之下……
“各將士聽令,上箭!”青年將軍一聲朗嘯,所有守城士卒俱都將箭矢搭在弓弦之上,靜靜等待這射擊的命令。
“停步!”城牆之下,當行到裏許之地,隻聽那虯須大漢舉斧發令,所有將士俱都隨他一同將馬匹掉頭,做好再度衝鋒的準備。
“兒郎們,給我衝!”虯須壯漢一馬當先,率領著身後士卒,凶猛如虎的朝著城門的所在衝擊而來。
仿佛戰事重演一般,當敵軍進入射程,青年男子一聲怒喝:“射!”瘋狂而密集的箭雨,俱都朝著城下奔騰而來的敵人射擊而去。
“鐺~!”依舊是簡潔而又有力的巨吼,虯須壯漢身後所有士卒俱都舉起手中盾牌,閃避著鋒利侵襲而來的長箭。
“鐺!鐺!鐺!”連綿不絕額聲響,是無數箭矢擊打在鐵盾之上而後又墜落在地的聲響,而敵軍的行蹤,卻隻不過是緩了一緩,便更加凶猛的朝著城門的所在衝擊而來。
“哈!哈!哈!”領頭的虯須壯漢手持巨斧,仰天哈哈大笑,似乎壓根便未將守城的將士看在眼中。
“鐵塔”二字,即是這支鐵血軍隊的名字,也是他名字。燕鐵塔,在西北王國之中,是一個傳奇,也是一個惡魔,死在他鐵血戰蹄之下的亡魂,怕是數也數不清楚了!以他這般赫赫威名,卻不知為何反叛,又因為被派遣來攻打這座注定淪陷的城池。
青年將軍乃是將門子弟,自然知曉燕鐵塔的凶名,然而借助月光看那仿佛濃血寫就而成的“鐵塔”二字,他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驚恐,有的隻是幾分激動,幾分豔羨。
“再給我射!”似乎並不準備給敵人絲毫喘氣的幾乎,青年男子不待箭矢落絕,再度拔劍發號施令,他深深知曉,若是讓腳下那素以“凶悍”、“鐵血”著稱的燕鐵塔靠近城牆,隻怕……他卻是連想也不敢去想,卻也沒有時間去想。
“嗤!嗤!”長箭與空氣摩擦,嗤嗤作響,仿佛是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魔之爪,要將敵人俱都拽到地獄中去。
“再給我擋!”虯須壯漢燕鐵塔卻是絲毫不減速度,駕馭坐下駿馬,如飛一般,朝著城門的所在衝來,而他身後的士卒們,亦高舉著盾牌,隨著主將凶猛前進。
“將軍!”有士卒指著城下踐踏塵煙飛奔而來的敵軍,驚恐的將目光看向青年將軍,卻見他再度舉手朗嘯:“射!!!”如山崩裂,聲震寰宇。
“嗤!嗤!”箭矢與清風,摩擦得更為劇烈,仿佛能擦出火花一般。
“鐺!”箭矢與盾牌撞擊一處,緩緩墜落。
“鐸!”一聲悶響,卻是一柄修長箭矢驀然插在鐵盾之上,竟是去勢不止,將那厚實鐵盾擊穿,連帶著鐵盾之後的士卒一同穿透而過。
好高明的箭術,好強勁的膂力!
聽聞異響,燕鐵塔勒馬止步,轉身向後看去,卻見自家將士已然墜地身亡,隻見他雙眼瞪圓,怒嚎道:“鐵六!”
鐵六想必便是那被一箭擊穿的士卒,難得的是這燕鐵塔隻不過轉身一望,便將他的名字呼喚出來,可見他與這些士卒之間關係親疏了!
燕鐵塔恨恨收回目光,抬首向上看去,卻見此時那青年將領手中持著一張巨弓,正遙遙指向他的方向。
“哼!好高明的箭術!”燕鐵塔高舉手中巨斧,怒聲說道,“有種你便朝我射來!”
“承蒙誇獎!”城牆之上的青年將軍冷冰冰開口說道,話語之中卻無一絲謝意,隻見他將手中巨弓拉的更開,長箭之上隱隱泛著一層淡淡晶瑩剔透的光芒,隻聽他朗喝道:“那就如你所願!”
“噌!”修長箭矢自弓弦上脫離巨弓,隻輕輕一顫,卻引得空氣蜂鳴作響。
這一箭之威,由此可見一斑!
“嗤!!”是長箭與空氣摩擦的聲音,仿佛刀鋒劃過一破,震人耳鳴。
青年將軍身畔的的一名士卒,仿佛忽然產生了錯覺,那一支長箭所經過的地方,仿佛空氣都已經被扭曲,使人看不真切。
“咄~!!!”驚天巨響,巨大的聲波瘋狂朝四周擴散開來,硝煙四起,地麵之上竟是起了幾道裂縫,這一箭之威,還在想象之上!
卻見虯須大漢燕鐵塔雙手緊握巨斧,與那驚天一箭狠狠撞擊一處,他本是天生神力,卻奈何不得這一箭實在太過霸道,迫使得他連人帶馬連續後退幾步,方才止住步子。
“好箭術!”燕鐵塔高舉巨斧,朗聲嘯道,卻見又一支長箭朝著他的方向飛來,卻似乎比先前那一箭更為凶猛,也更為霸道。
“咄!”“轟!!!”連綿巨響聲中,燕鐵塔坐下駿馬竟是吃不住這巨大衝擊力,前蹄匍匐在地站不起身子,燕鐵塔幹脆縱身一躍,自坐騎之中飛身而下,手持巨斧,靜靜等待著第三箭的到來。
但是那青年將軍站在城牆之上,卻並沒有射出第三支箭,前兩箭耗費太多元力,他卻是再也無法將第三箭發出。
“將軍。”有將士在他身畔輕呼,“將軍,你怎麽流血了?”
青年將軍隻淡淡搖了搖頭,伸手拭去嘴角血跡,隻朗聲向城池下說:“燕大將軍,我這箭術如何?”
“自然是天下第一流的箭術神通!”燕鐵塔應聲朗嘯答道。
青年將軍繼而說道:“既如此,燕大將軍,還請你回返罷!不然的話,我這下一箭說不得,便會要了你的性命。”
“哈哈哈哈!”燕鐵塔仰天大笑,大聲說道:“我燕某又豈是貪生怕死之人,若是害怕被人一箭射穿了腦袋,我又何必帶兵打仗?縱是你箭術通天,我這有三千鐵旗,你又能射殺集合?不必多說,你若要射,便就繼續射罷!”語畢,從身後士卒手中接過一根韁繩,翻身上馬,再度怒嚎道:“孩兒們,給我衝!”
三千鐵騎,奔騰如虎,狼煙四起,在月色映照下,別有一番異樣的風情。
城牆之上,青年將軍將手再度搭在弓弦之上,卻是顫顫巍巍拉不開弓,他恨然一笑,朗聲巨吼:“射!!!”
一波又一波瘋狂的箭雨,如同飛蝗一般朝著城牆下敵軍飛去,一個又一個士卒倒在箭矢之下,卻絲毫無法將行軍步伐打亂。而敵首燕鐵塔更是因為部下的身亡,變得愈來愈瘋狂,如同一隻下山的餓虎一般,讓人不敢直視鋒芒。
“轟!”一聲巨響,是燕鐵塔手中的巨斧狠狠砸在飛雲堡外城牆鐵門之上,將半座城牆震得搖搖晃晃。在他身後的所有士卒們,則俱都將自己手中盾牌高舉,形成一個天衣無縫的移動堡壘,竟是一支箭矢也無法射入其中。
“砸!!!”青年將軍見箭矢再無效果,朗聲發號施令,頓時無數巨大的山石,紛湧朝著城牆下敵軍砸去,將猝不及防的敵軍擊潰,砸死砸傷數人。
但燕鐵塔畢竟是燕鐵塔,他麾下的士卒又豈能以常理易與?隻不過瞬息時間,所有士卒再度聚攏一處,手中盾牌形成一個更為堅固的壁壘,將所有人俱都護在其中。
山石依然瘋狂的朝下砸去,當卻掩飾不住那一聲接連一聲如同敲在心房的撞擊聲,“轟!”“轟!”“轟!”聽聞這巨大的聲響,城牆之上所有人的眼睛之中,俱都流露出絕望的神色:雖然現在城牆下敵軍一直被動防守,但所有人卻知曉,若是待他們破門而進之後,怕是這座孤城是再也無法守得住的了!而他們的性命,怕是也將會終結在這裏。
“不能這樣!”青年將軍低聲自語,隻見他緊握手中長劍,驀然翩飛而起,仿佛一隻巨大的蝴蝶一般,朝著城池下縱去。
“掩護將軍!”先前發號施令的人看到這一幕,心中震撼不已,連聲高呼,所有的山石俱都更加瘋狂的朝著城池下砸去,掩護著青年將軍的行蹤。
“鐺~!”一聲巨響,青年將軍一劍擊在一麵盾牌之上,隻輕輕一挑,便將那盾牌帶人一道挑飛,下一個瞬間便被山石砸死半空之中。
見到縫隙,青年將軍立即禦劍朝下擊去,卻見數道鋒芒突然自空隙處伸了出來,幾乎擊到他的麵門之上。但那青年將軍畢竟身經百戰,卻是怡然不懼,隻將那幾道劍光俱都割裂,然後憑借手中長劍疾飛向前。
“保護將軍!”是敵軍的怒呼聲,所有人俱都攔在燕鐵塔的身後。
卻在此時,隻聽“吱呀”一聲,燕鐵塔終是將那鐵門砍出一道巨大的裂縫,而後重重一腳,竟是將之一分為二,轟然倒地。
“砰!”巨響聲中,煙塵彌漫。
青年將領見此情形,知道再行襲擊也是沒有效果的了,他駕馭手中長劍,如利箭般向前飛躍,下一個刹那便站在那破門之後,燕鐵塔的身前。
銀月映照之下,一個人,一柄劍,身後一麵古老而殘破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