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關上‘門’,岑蘭芷就靠在‘門’上目光灼灼的盯著衛謹之。“闌亭,你熱不熱?”
衛謹之這會兒還披著披風,即使剛剛才洗過澡,還是裹得嚴嚴實實的。轉頭看見岑蘭芷的表情,他隨手拆下了自己頭上束發的竹簪。墨發傾瀉披散間,他溫然一笑,“不熱。”
“但是看你穿這麽多,我覺得眼睛很熱。”岑蘭芷說著就笑眯眯的上前拉住他的披風,“既然都要睡覺了我幫你脫吧。”
話是這麽說,還沒說完她就已經扒下了人家身上的披風,往衣襟伸過去了。在雙眼如炬的岑蘭芷麵前,衛謹之身上這樣鬆鬆垮垮的衣服簡直不堪一擊,輕輕鬆鬆的就給扒拉開了。外袍中衣一直到裏衣,等她幾乎把衛謹之身上的衣服全部扒下來,還企圖對他赤果的肩膀出手的時候,衛謹之終於有了反應。
他依然是淡然的笑著,一手握住了岑蘭芷‘欲’‘摸’上他‘胸’膛的手。啟‘唇’說了一句:“別急。”
然後他吹熄了燭火,輕攬著岑蘭芷就上了‘床’榻。‘床’帳裏很暗,隻有淡淡的月光映照在‘床’邊的地上,給他們兩人‘床’邊的鞋子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
“這樣就看不到你了。”
“嗯。”
“不要燭火的話,莫非闌亭是覺得害羞?”
“因為我從未想過會與什麽人做如此親密之事,所以此刻實在有些心緒難平,有燭火在側,難免讓蘭芷看見我此刻無措的模樣。”衛謹之在一片黑暗中,帶著些捉‘摸’不定的笑。
他嘴裏說的正人君子,手裏卻是準確的解開了岑蘭芷的衣帶。岑蘭芷穿的是他的長衫,她連肚兜都沒穿,此刻裏麵空‘蕩’‘蕩’的,剛剛觸到,衛謹之就發現了這一點。微涼的手一頓,似乎在猶豫著是不是該碰。
岑蘭芷感覺到了,當即噗嗤一聲笑了,主動伸手拉著他的手按下去,笑道:“闌亭實在覺得無措,便讓我來如何?”說完她一個翻身就壓在了衛謹之身上,繼續自己之前未盡之事,繼續扒他的衣服。
衛謹之不像是外表看上去的那麽清瘦,真正用手去撫‘摸’著才知道在那文弱的長衫包裹之下,這具身軀實在‘迷’人。
岑蘭芷有些像是在撫‘摸’一塊美‘玉’,從臉頰到頸脖肩膀鎖骨‘胸’膛,一路細細的感受。或許在她看來,衛謹之確實就是一塊美‘玉’,觸手溫潤,觸感‘迷’人,讓人流連忘返。
等她陶醉的‘摸’完,衛謹之抬起她的臉,湊上來含住她的‘唇’瓣。他總是動作溫柔緩慢,透著股子安閑而有條不紊的味道,每次都讓岑蘭芷想要打破這份平靜,徹底看清這份平靜之下的驚濤駭‘浪’。
她想看到這個男人被深深藏起的,瘋狂的一麵。想看到他臉上的溫和笑容變成狂熱,想看到他這不緊不慢的動作變作急切。這些念頭讓她整個人都像被燒了起來,除了迫切的渴望還有一股不服輸的戰意。
她一定要讓他失態!
“蘭芷何故忽然這般‘激’動?”衛謹之在她耳邊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在想著,該如何讓闌亭失態,因為我很想看到闌亭‘迷’醉的表情。”岑蘭芷攬著他的脖子,輕輕柔柔的回答道。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話音剛落‘唇’就被堵住了。
散開的衣襟重疊,鴉黑的長發糾纏鋪散在‘床’榻,在‘床’褥間若隱若現的身軀宛若遊蛇,緩緩的糾纏扭動。‘床’帳內隻有嘖嘖的水聲傳來,伴隨著漸漸加重的喘.息聲。
……
一覺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衛謹之,是明顯沒有休息好,嗬欠連天還要死死盯著她的瓊枝。
“瓊枝?這麽早,昨晚沒睡好?”岑蘭芷翻個身,‘露’出光滑粉嫩還有兩個‘吻’痕的肩膀。
瓊枝磨了磨牙擠出一個笑,“昨晚過得好不好啊,小姐。”
想起昨晚的事,岑蘭芷眯起眼睛回味了一下,大概是因為心滿意足的表情太過刺眼,瓊枝差點就想要不顧房‘門’外坐在那看書的四公子,朝自家小姐大吼一頓。
“很不錯,我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覺得很滿足。”她想要看的驚濤駭‘浪’的景‘色’,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樣美妙。
如果不是看在她現在是‘裸’著的,瓊枝絕對會掀起薄被讓她知道自己最近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畢竟是……小姐你難道就沒有感到一點害羞的感覺嗎?”
“害羞?確實沒有,看見闌亭我就會遺忘害羞為何物,想想還真是神奇啊。”岑蘭芷就這樣躺在被子裏麵,也沒有覺得自己這樣和瓊枝說話有什麽奇怪。畢竟這麽多年來,這樣瓊枝站在‘床’頭她縮在被子裏,因為是否要起‘床’的問題進行探討的時間,並不少。
瓊枝已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她做沒有意義的談論了,反正就是小姐看到人家四公子就‘色’心大發還有什麽好說的。她抱著手臂靠在‘床’頭問道:“看小姐你這麽有‘精’神,身上不痛?”
岑蘭芷小扇子一樣的睫‘毛’眨了眨,生生表‘露’出一種閨秀的含蓄來,讓瓊枝恨不得馬上奔出去洗眼。這個滿臉嬌羞話都不好好說的家夥是誰啊喂!
“闌亭給我上過‘藥’,還給我按摩了,一點都不疼。”說完她的眼神又飄忽了一下,語氣裏有些微妙的道:“沐浴前上了一次‘藥’,沐浴之後又上了一次‘藥’。”
瓊枝聞言,放在袖子裏的手鬆開了一小盒軟膏,癟嘴道:“你就可勁的嘚瑟吧。”不管怎麽說,心底都還是欣慰。她希望這個同自己相依為命長大的小姐,能如她想的那般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想要的人。
啊,但是看到她這個樣子,為什麽她就是覺得心情有些抑鬱呢?瓊枝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其實隻是羨慕小姐能遇見讓自己這麽喜歡的人,這種古今中外,看到朋友沉浸在愛河而自己依舊孤單一人的怨念,瓊枝已經體驗到了。
一般瓊枝不怎麽高興的時候,她也不會想讓自家小姐高興,於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對還在‘床’上賴‘床’的岑蘭芷說道:“五少夫人岑蘭芷昨晚,因為思念去世的五公子,跳河自殺了,就在照‘花’院的那個湖裏。今天早上被發現的時候,整個人都泡的浮腫了。”
“哦,所以瓊枝你沒睡好,原來是你家小姐去世了嗎?”岑蘭芷聞言一歪頭笑的燦爛,被忍無可忍的瓊枝一枕頭砸在臉上。
“你倒是給我一點正常反應啊!這是怎麽回事?我差點被你嚇死,明明你人在幽篁館,怎麽會忽然就出現了那一具頂著你的名號跳河自殺的屍體出現?”
瓊枝捏著枕頭渾身冒黑氣,她都形容不出自己睡的好好的被人叫起來說自家小姐跳河了,然後她被嚇了一跳,見到屍體不敢置信的殺上幽篁館,卻看到小姐滿臉靨足的在人家四公子‘床’上睡懶覺的心情。“這種事你倒是事先給我通口氣啊!”
“淡定一點,瓊枝。”岑蘭芷沒有再不靠譜的逗瓊枝,她笑笑拿下臉上的枕頭,抱著被子坐起來。
隨著她的動作‘露’出來的鎖骨脖子等地方,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吻’痕。瓊枝有一瞬間的走神,想不到看上去那樣走幾步喘一下不時還要咳嗽幾聲的四公子,在‘床’上竟然這麽有‘精’力嗎?
很快的拉回自己的注意力做嚴肅狀,瓊枝用堪比在五公子靈堂哭靈的時候用的嚴肅表情看著岑蘭芷,等著她的解釋。
岑蘭芷卻沒有先解釋,而是一把張開懷抱抱住了她,把頭靠在她的小腹上。“姐姐,讓你擔心了,我沒事。這事我也不知曉,不過應當是闌亭布置的。”她臉上沒有‘女’兒家的羞澀紅暈,倒是有些像是孩童在向大人撒嬌一般。
瓊枝一愣,隨即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粗聲粗氣的道:“我有什麽好擔心的,你們不是一個兩個的聰明絕頂不需要人擔心的嗎,就算我死了你們也死不了,既然這樣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還有別叫我姐姐,我隻比你大一個月而已,還很年輕,別被你憑空的叫老了!”
說完,她又放緩了語氣道:“你自己覺得高興就好了,我怎麽想不重要,畢竟我不能代替你生活,我也沒辦法知曉你的感情和想法。先前我擔心你的衛家五少夫人的身份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和四公子在一起。你是個什麽都不在意的,看著心思玲瓏,其實就是個脾氣糟糕的孩子。你不想的事,我難免要多想一點,不過既然四公子已經有布置,想是要認認真真和你過日子的,我也不用那麽擔心了……”
本來她還是認真而煽情的在說這番話,可是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原本還難得乖巧一回給她道歉的人,這會兒正伸著自己的胳膊數上麵的‘吻’痕,一副百無聊賴完全沒有聽進去她說什麽的模樣。
數著數著,她還捂著自己咕嚕嚕叫的肚子,唉聲歎氣的道:“唉,餓了。”
岑蘭芷有無數張臉,喜怒無常捉‘摸’不定,但是在瓊枝看來,這就是個大部分時間都欠打的熊孩子。什麽神秘莫測,什麽柔弱天真,那都是給外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