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講故事

換上男裝,緋色站到梳妝台麵前,這是間女子閨房。梳妝台上還散落著幾支珠花,胭脂水粉也盡全,銅鏡比起她房間裏的那塊,還暗了不少。

隻能模糊的照出個影子,臉蛋在鏡子裏還動來動去的,像是水麵一般,一條條波紋展現。

把頭發隨便豎起,她就打開房門出來,也沒有興趣去觀察青樓女子的閨房。

“你頭發怎這般弄……”楚天釗抬頭看了緋色一眼,口中說著,把緋色再次拉倒了銅鏡前,把她的發絲給散開來。

靈活的雙手在她的頭上擺弄著,一下子就給她梳成了男人發飾,雖然模糊。緋色還是能從銅鏡裏看個大概,這是……

男人都會的麽,還是他要勤快些,把這活計都學了。然這恐怕是第一次有男人為這具身體挽發吧!心間的感受就像是原身,帶著淡淡的幸福感受。

她相信這是原身的感受,因為給她梳理過頭發的人多了去,沒隔半個月左右就上一次理發店的人,並且每次去遇上的都是男同胞。所以為她梳頭剪發,就連洗發的男人也多了去了,都數不過來。她才不會計較這小點得失呢?

所以心底的這種感動一定是原身的,不會是她的,隻是這是她的身體,所以她有了共鳴。

楚天釗給緋色挽好發絲,拉著緋色大搖大擺的出了百花樓,連看花魁大賽的心情都沒了。緋色步子很慢,趕不上楚天釗的,被他拖得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一跤。

“你慢點,趕著投胎呀!”緋色忍不住抱怨,被楚天釗一個眼神又給鬱悶的吞回了肚子裏。現在楚天釗感覺越來越強勢了,強勢到和他相處,她竟然會覺著有壓力。

楚天釗回過頭瞪了緋色一眼,轉過身子繼續。經過大堂的時候,好些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兩人身上。畢竟兩個大男人拉在一塊兒不放開,有嫌疑,而且是手拉手的。這哪是大老爺們做的事情,所以個個都瞪大了眼珠子。吃驚的看著楚天釗把緋色給拉出百花樓。

大多數人還是看著比賽的。所以看到的氣勢隻是少部分人而已。但是這少部分人的視線也足以讓緋色覺著臉紅,她還有害羞的一天,想驗證花比嬌羞的境界。

穿過層層疊疊的走廊。經過花園,池塘,假山,和進入百花樓營業範圍,再穿過走廊到了大堂。楚天釗一直拉著緋色,兩人出了百花樓,突然間的空曠,一陣涼風吹來,感覺一陣涼意。

百花樓門口亮著四個大大的紅色燈籠。昏暗的小道上,已經接近深夜了。

“楚天釗,我們就這樣走了,不管別人了嗎?”緋色看到楚天釗準備一直拉著她回將軍府,忍不住問道。

“你還想管誰!”楚天釗反問道,把問題丟給了緋色。緋色張了張嘴。卻砸吧了幾下,她怎麽知道,好說絕鞘也沒有回來,春初也沒有回來。她擔心是正常的嘛!至於他,她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他在想什麽,怎麽會知道他想管誰。

“嗬嗬!不想了!我們回去!!”緋色砸吧了嘴巴,最後冒出了這麽一句,拉著楚天釗的手往大道上走去。這裏是小巷子,往後走還有一大片煙花之地,風月場所。而往前麵走二十米就能到東邊正大街,將軍府在南邊,走過去也需小半個時辰。

而出來的時候嫌麻煩,還嫌被外人看到,所以緋色和春初都是步行來的,就沒乘坐馬車。

來的時候還亮著的燈光,現在全部都熄滅了,大街上沒一個人,也沒什麽東西,顯得有些蕭條。在黑夜的照耀下,變得幽深、安靜,緋色往前走了幾步還是覺著這種時候,這種地方,若是一個人肯定得害怕。

還好有楚天釗在她的身邊,想著握著的手又緊了緊。

這個時空的女人們、農民百姓們早已經睡了,唯一的娛樂恐怕就剩下青樓裏的那些事兒了。現在花魁大賽正是熱鬧的時候,不知道哪個大嬸醒了沒有,不知道看到她不見了,焦急的尋找了沒有。不知道沒有她上次,突然間棄權,這場花魁大賽會不會變得沒意思起來。

其實她也愛熱鬧呀!她也很想去當個觀眾觀看的,然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束縛就絕對不會允許。其實這個時空對女子的要求沒那麽嚴格,至少女子無才便是德在這個時空不見,越是才女越是受人歡迎。而對於女子各方麵的約束也沒有宋朝的嚴謹,畢竟三寸小金蓮,這個時空沒有,不會這麽去殘害女人。

比如女子無才便是德不會這般想,女子越是有才,她的名譽就越好,以後嫁的也能更好。比如對於女子拋頭露麵這方麵,這地方的管家大小姐,經常有參加宮宴呀!無聊的時候還互相遞遞帖子,然後集會一下。並且在集市上也能看到有女子出來做生意養家糊口,可見這個時空對女子要求其實不是很嚴,很是放鬆。

然而對於男子能上妓院,女子不能,卻管的很嚴重。主要還是因為流言和蜚語,嫁了人的婦人們管不住自己的丈夫,鬧了幾次無效後,卻也忍著不上青樓來把自家丈夫揪回去。還博得了個好名聲,因為開始的那些女人,而導致現在的女人們都沒了逛妓院的權利。

“楚天釗,你今天去百花樓是去找姑娘的嗎?”一句話不說,冷風吹著,就算握緊了身邊之人的手,看著前麵一片黑兮兮的,緋色還是覺著會害怕。隻能無話找話的聊天,轉移些注意力,她不是怕鬼,而是非常的怕鬼,按理說連穿越了這種稀奇的事情都碰上了,不應該怕鬼了才是。

然而卻不是這般,她變得比以前更害怕鬼了,以前是不相信她的存在,雖然害怕,卻還能自我安慰。現在是自我安慰都不成了,你說她容易嗎?原身留下的那個狗屁願望,更是讓她望塵止步。

這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極限和耐心呀!

“你能不能不要提這個話題。”楚天釗悶著臉,手指被緋色掐了好幾把了,他也是人,他也會疼,他也有痛覺的。若是在這麽來一下,他一定會說話了。

“好,不提這個話題,那我們說說別的,你會講故事嗎?”緋色嗯了幾聲,然後回答道。故事總會說吧,這個既不涉及私人問題,也不涉及學問問題,隨口就來的胡頒也是故事。

“不會!”楚天釗搖搖頭,考慮到緋色站在他的左邊,他的個子比她高,並且在黑暗中,她看不到。吝嗇的說了兩個字,然後就咬緊牙關,不在開口。

“你怎麽什麽都不會呀!”這個人就不會配合下嗎?就算看不出來她是害怕才無話找話的,也不能這麽明著的說呀!真是,什麽都不會,連故事也不會講。那麽她講總可以吧!

楚天釗陰暗的眸子在黑暗中掃了緋色一眼,繼續走,這路就算閉著眼睛他也能安全的走過。而緋色卻不是呀!在黑暗中,她的視力就算再好也成了擺設,主要是全部是黑的,她什麽都看不清。隻能依靠著楚天釗帶路了,並且有坑窪的地方,楚天釗還把緋色給提起來走過去,或者就是把她的身子扯開,總歸是各種動作,都逃開了坑窪的地方。

把南甯和那個二王爺南暘給丟在百花樓裏繼續坐著,享受著溫柔暖玉,楚天釗一點也不愧疚。

“你不會講,那我講給你聽吧!”走了兩步,前麵還是兮黑一片,這個男人身邊很有安全感,然那隻是對人,對鬼卻不行呀!腦海中一直在冒著以前看過的恐怖片,緋色深吸了一口氣。抱緊了胳膊,有些冷呀!就像是一個鬼從身邊經過刮過去的冷風一樣。

緋色打了個冷顫,嗯哼了一聲。傳來楚天釗的詢問聲,是不是冷了。

“不冷,我給你講故事吧!”緋色搖頭,快速的說道,不等楚天釗講話,張口就開始講故事。

“從前有座山,山的前麵是大山,大山的前麵是小山,請問山的後麵是什麽!”緋色講完後把視線轉向楚天釗,卻覺著這點微弱的月光,不足以讓她看清楚楚天釗臉上的動作,那還不如不看呢?

跳了兩下,像是小時候拉著父親的手去上學,她在前麵蹦躂,父親在後麵皺眉。那小時候的快樂時光,越長大就是越難得到,每次父親總是說,我們緋色長大了呢?

讓緋色想拉住爸爸的手跳躍的心思都給黯淡了下來。

這時候拉著楚天釗的手,講著這個腦筋急轉彎,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牽著父親的手蹦躂。口中說著高興的話,自顧自的,也不期待爸爸能回答。

“楚天釗,你猜山的後麵是什麽嘛?”緋色甩著楚天釗的手臂,天真的問著。楚天釗深思了一會兒,山的前麵是什麽,他還真的不知道。

把所有的知識和腦力都拿來對想了一遍,楚天釗嗤笑出聲,不會是她亂說的吧!還讓他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