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裏克這一行人,倒是有李少傑的接待。

可其他人就沒那麽幸運了。

不少音樂家下了飛機後,完全沒見到任何接待者,別說見李少傑了,就算是酒店都得自己找自己訂,然後一頭倦進被窩,開始懷疑人生。

真就變成了普普通通的觀眾。

這些音樂家們,絕大多數那真就是在世界樂壇有頭有臉的人物。

相當一部分平時很少經曆類似的事情。

一般來說,哪怕真就是低調參加誰誰的演奏會,也絕對會被第一時間認出來。

主人起碼會趕緊出來見一麵。

這都少見!

基本來說,那都是提前邀請,伺候到位,畢恭畢敬。

畢竟,到了這種層級,同級人物的看法與感官是至關重要的。

哪怕就是彼此地位差不多,但也會非常的恭敬。

很明顯,李少傑並沒有將這些觀看演出的音樂家們當成同級。

就這態度,多少像是在表達【你寄擺誰啊?】

看上去多少有點像是“飄了”。

不過,放在李少傑的視角,卻覺得這就是自己該表達的態度。

很多老外真的是被國內的禮儀給慣壞了,很多時候隻是表達尊重,但總有那麽一部分人,真以為自己是多麽了不得的人物,恨不得自己來了就必須要受到敲鑼打鼓的夾道歡迎。

慣得你們臉了。

如果說是正經的交流,那麽我自然會有該有的禮節。

但如果是這種私人性質的演出。

那真就“你愛來就來,愛看不看”,至於說你來有沒有特權,那抱歉,你想的美。

普通觀眾啥樣你們就啥樣。

僅此而已。

一味的講禮貌卻失去威嚴,那便隻會讓對方逐漸變得不講道理。

這放在任何人,任何事上都說得通。

“來了就來了唄,咋的我還得跪下來迎接是吧?點頭示意那都算我禮貌,沒無視你。”

這便是李少傑的原話。

所以,這麽多國際上享有名譽的音樂家們,被李少傑單獨接待了的也就隻有那麽一點熟人而已。

確實有不少音樂家一開始有點不太適應。

感覺自己好像變得很邊緣。

這種邊緣的感覺,是這些大佬們很久沒有過的了。

畢竟,自己搞的時候,啥時候不是C位?

就算不是C位,也不會被這麽無視啊!

不過,凡事兒就是個嚐試。

你別說。

適應適應也就接受了這種設定。

倒是也沒啥人因此詬病,或者鬧事兒。

誰也都不傻,真因為這點事兒就鬧事,那以後在行業裏真就是臭名昭著了。

不過,到場的音樂家中,確實有人對李少傑的安排不太滿意。

大佬中也不乏自我意識過剩的人。

比如來自燈塔著名古典音樂期刊《Fanfare號角》的首席評論家,掛名了芝加哥交響樂團的世界級指揮家漢弗萊登便是其中之一。

作為古典音樂的後起之秀,於現今世界引領行業的燈塔,繼承了它曾經一貫的發展趨勢。

眾所周知,西方古典音樂的發展是在歐洲。

直到發現美洲大陸,開始有一群“New money”來到美洲開荒。

產業逐步發展中,全靠一個字。

砸錢。

所以,現如今,古典音樂界如果論硬曆史積澱,歐洲可以看一看。

實力上的話,如今的歐洲若非黃金一代,還真就比不上燈塔。

而且,最重要的是。

媒體的影響力這一塊,燈塔拿捏的是死死的。

漢弗萊登作為頂級音樂權威期刊《Fanfare號角》的首席評論家,可想而知,以往那都是什麽待遇。

什麽時候需要自己主動去?

全都是邀請的!

而且,就算是邀請,說不說好話,那還得看你招待的好不好,瑪尼給的多不多,本身實力強不強。

那可是缺一不可的。

就算自己給出一些不盡人意的評論,人家都得陪著笑臉聽!!

更何況你一個亞洲的,一個東方的。

搞西洋古典音樂的底蘊本就不如西方,更何況華夏起步更是晚,以漢弗萊登的視角來看,照比霓虹的發展還要差上不少。

也就你李少傑厲害了。

但我給你麵子,主動來了,你竟然不給我麵子。

別說接待了。

連麵都不見一個?

漢弗萊登心態失衡的很快。

李少傑就算猜的再精準,也很可能沒想到,真就有人因為這玩意而有些記恨上自己了。

當天下午,距離開演還早著很,漢弗萊登就已經到了大劇院。

此時,漢弗萊登已經打定主意了。

要真是超神級現場,完全無法超越,那就算了。

如果稍微讓我有那麽一丁點不太滿意,或者表現的沒做夢裏的那麽完美……

那我直接給你扣個【不尊重前輩】的帽子。

然後雞蛋裏挑骨頭,務必好好找你點麻煩!!

……

當然,像是漢弗萊登這樣的,畢竟隻是少數。

偏執狂確實是藝術家的特質之一,但不代表所有藝術家都是偏執狂。

大多數的藝術家,還是好奇於李少傑的演出。

對於其他方麵的落差,也就有點感覺,斤斤計較還不至於。

這次演出,觀眾真的是凝聚了音樂圈的頂級力量。

雖然李少傑將其視為普通演出。

但有時候吧,事情搞著搞著,這性質就變了。

這麽多平時難得一見的巨佬們都要到,那肯定要聯絡聯絡啊!

哪怕自己也是巨佬。

於是,這麽一群業界大佬們,在表演當天的下午,不約而同的就來到了會場。

堪稱世界級奇聞。

一群音樂圈頂級巨佬,提前了四個小時來到了大劇院。

四個小時,這TM是什麽概念?

你完全可以打五盤**局的LOL,DNF劃水六個號的巴卡爾,走四十裏地,麻將搓到腰疼,打巫師3玩到眩暈。

還好大劇院這邊早就有準備。

為了晚上的演出,白天一整天大劇院什麽事兒都沒有安排,而且早早的就將服務人員安排到崗。

兩千多個觀眾,下午三點,到了TMD一千二百名。

一千二百位觀眾。

設立兩個核酸檢測點,那起碼都得排近乎十個小時!

今天的國家大劇院,可以說是音樂圈的聖地了。

進入大廳,一眼望去全是人。

身邊隨便拉一個出來那都是教授級的,遇到博士都算你中彩票。

這些音樂家們的粉絲或許一般,比不得流量。

但作品火啊!

作品粉絲加在一起,說全球十億都可能不夠。

或許不知道人,但這些人的作品,可真沒準兒就在哪聽過。

換一個音樂發燒友來看,好家夥,看一張臉,腦海中都能自動響起其專屬BGM。

堪稱恐怖的觀賞陣容!!

李少傑的師兄費薩爾在人群中開始迷茫。

經曆過戰亂,家園被毀,流離失所,然後以全部的肉體與精神投身於反戰公益事業的費薩爾平時其實很有點憂鬱。

幾乎就是個麵癱。

但現在也露出了非常震驚的滑稽表情。

“這……這是米蘭音樂學院的院長,著名鋼琴演奏家弗羅西尼女士!她居然親自來了?!”

“哦~~買噶……聯合國慈善大使,社會現實主義作曲家柳德米拉?!這不小提琴俄羅斯學派教父級人物嗎?!真是不敢相信……”

“謝特!是達維恩!意大利最頂尖的男高音歌劇歌唱家,前段時間剛剛斬獲德國的古典回聲獎以及比爾吉特·尼爾森獎,要不是因為Jay的演出,引起轟動的一定是他!”

走過路過,全是惹不起的大佬。

費薩爾,作為一名國際上也很有名的鋼琴家。

完全不敢吱聲。

是真的不敢啊!

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行為哪裏會得罪人。

膽戰心驚。

這些輩分小一點的音樂家,說句被嚇尿完全沒啥問題。

就很多老一輩扛把子們都很難控製住表情。

因為不隻是古典音樂圈。

像是什麽搖滾巨頭,電音大牛,爵士教父,鄉村台柱……

可也不少!

當真的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才真正為李少傑的號召力感到震撼。

因為……這次演出,沒有明麵的宣傳與售票!!!

真·全TM靠小道消息傳播·你愛來不來·想來打電話預約給你留坑·早聯係早占坑·不然沒位置係的宣傳與“售票”方式。

突出一個離譜。

即使是這樣,都幾乎造就了現代音樂史上的一個奇跡。

【百年內最強的觀眾陣容】。

這樣的例子或許也有幾個。

但那都是幾百年前,古典音樂的黃金時期了。

那些人類音樂最高成就的巨佬們之間或許才會出現這樣一幕。

而那時候,古典音樂的中心無非也就是歐洲幾個固定地方,互相之間想遇到的難度,那真的沒想象中的那麽離譜。

某種意義上來說,傑哥的影響力比那些還要猛一點。

此時此刻,這就是現代音樂史上的一個奇跡。

一個百年都未曾有過的巨大反響!

很多老家夥們都震驚的倒抽冷氣。

這就是李少傑真實的影響力?!

震驚的老家夥中,漢弗萊登就是其中之一。

來之前還心裏不平衡呢。

來之後,瞬間就老實了。

笑死。

就這陣容,誰TM敢大聲放個屁啊?!

之前想挑毛病的想法,也早就消失不見了。

漢弗萊登可不傻。

已經是這個陣容了,誰TM敢亂BB啊!

別的大佬萬一一頓稱讚,哢哢哢的全是讚美。

就你顯得能耐是吧,直接來挑刺兒。

那可能以後真就不用在音樂圈裏混了。

“……您……您好,弗羅西尼女士。”

看著眼前的女士,漢弗萊登感覺自己再次慫了幾分。

弗羅西尼若是作為鋼琴演奏家,或許在世界上也就是普通頂級。

也就是和弗雷德裏克一個級別,可能比傑哥低那麽一級。

不過,身為米蘭音樂學院的院長,這個身份就忒特麽恐怖。

和弗雷德裏克差不多,但在某些方麵,比弗雷德裏克影響力恐怕更強一點。

桃李遍天下,學術強無敵。

漢弗萊登可以和任何一個普通點的國際演奏家擺譜。

但在這位女菩薩麵前,那是真不敢支棱。

“嗯?漢弗萊登?”

弗羅西尼抬頭看一眼漢弗萊登,一點驚訝都沒,微微點頭。

講真,漢弗萊登是真的會說話,情商很高。

但劇烈的震驚下,腦子多少還是一抽。

“真沒想到,弗羅西尼女士您也來了。”

話說出口,漢弗萊登就後悔了。

NM,這不是尬聊是什麽?!

但還好,弗羅西尼並沒有感到怪異。

“哈哈,一直都想來了!”

弗羅西尼哈哈一笑。

“弗雷德裏克一直跟我吹噓他的弟子,我很早之前也一直在關注他,雖然很可惜,今晚不是鋼琴表演,但我也絕對是十足期待。”

對於李少傑,弗羅西尼滿是讚譽。

“今晚我或許會見證一個音樂奇跡的誕生,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麻了。

漢弗萊登直接就麻了。

弗羅西尼的這幾句話,聽在漢弗萊登的耳中的感覺,那不亞於沙皇在隔壁爆炸。

當親眼看到一個自己完全高不可攀的巨佬,在對一個你打算對付的人推崇備至,甚至像個迷妹的樣子,那多少都會出一身冷汗。

漢弗萊登瞳孔地震。

話也不敢說,渾身濕漉漉的就想趕緊找個涼快地方鬆口氣。

太TM嚇人了。

漢弗萊登來到衛生間,開始喘粗氣,擦汗,舒緩緊張感。

然後,就看到一個前台接待,同樣一臉冷汗,喘著粗氣,滿臉慌亂,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前台接待的感受可比漢弗萊登更甚。

作為大劇院的接待,也基本都是音樂藝術行業出身。

對於音樂行業內的很多人物也都是如數家珍。

誰見過這場麵啊?!

訓練再有素,那TM也害怕啊!!

兩人對視一眼。

麻木的兩人居然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

時間慢慢度過。

演出時間也即將來到。

而這些大佬們一開始的震驚也消失不見。

習慣了。

就算不習慣,該麻的也都麻了。

大佬多,不可怕。

誰成就低,誰尷尬。

在工作人員告知演出即將開始的時候,眾位大佬的反應不一。

有的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有的感到有些惋惜,似乎沒爽夠。

嗨,這一下子就看出來彼此差距了。

這些大佬,有的就在主廳等著,有的在副廳,有的在大廳。

而此時,也都轉戰到主廳,坐好座位,等待著演出的開始。

幕布的後麵,李少傑與交響樂團也都開始上台準備,隨時準備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