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一聲歡悅的龍吟聲中,帶著幾許暢快和興奮之感,聲音宏大,瞬間響徹許昌城。

不少人疑惑的抬頭四顧,不知道這聲音從何而來。

楚府,正在照顧孩子的呂玲綺和甄宓同時抬頭。

“阿姊也聽到了?”甄宓看向呂玲綺,傾國傾城的俏臉上帶著幾分詫異之色。

“嗯。”呂玲綺點點頭,將楚樂交給一旁的乳娘。

“從未聽過的獸吼,莫不是夫君又降服了什麽了不得的妖獸?”甄宓也將楚承交給另一名乳娘。

“不知。”呂玲綺搖了搖頭,轉身便往門外走去,甄宓緊隨其後。

院落中,兩女出來時,正看到自家夫君正在仰頭眺望天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但見晴空萬裏,並無任何異常。

“夫君。”呂玲綺和甄宓來到楚南身後,甄宓好奇道:“夫君在看何物?”

“看這漫天氣運。”楚南收回了視線,他的心情顯然很不錯,臉上帶著幾分喜色,自己的龍氣又厚了一分。

這次不同於之前因為第一季莊稼的長勢緩慢增長,而是一口氣漲了一截,雖然沒遇到過,但楚南猜測,這應該是開疆拓土,有一片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地盤上,人心開始向著自己才會產生。

氣運來自西北方向,是關中的方向,也就是說,老師在關中的處理已經初見成效?

“夫君方才可曾聽得獸吟之聲?”呂玲綺問道。

“那是龍吟,氣運金龍所發。”楚南笑道,隨即回頭,有些詫異的看向妻子:“夫人能聽到?”

“可。”呂玲綺點了點頭:“那龍吟渾厚洪亮,聲傳九霄,如何聽不到?”

楚南又看向甄宓,甄宓也點點頭。

以前這龍吟聲可是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

“其他人也能聽到?”楚南看了看四周,正看到遠處綠漪驚慌的過來。

“家主,鴿妖不知怎了,縮在窩裏瑟瑟發抖,不敢出來。”綠漪見到三人,連忙跑來匯報情況,府中豢養的獸類,不管是鴿妖還是阿黃,又或是小白蛟乃至半人形態的阿蛛,都瑟瑟發抖。

包括楚南肩膀上的螳螂和螞蟻,此刻也是趴在楚南肩膀上跟死了一樣。

“何時發生之事?”楚南隱隱有些猜測。

“就是方才,那不知道何處響起的獸吟聲後,就這般了。”綠漪有些手足無措,家裏的這些可都是妖獸,突然變成這樣,莫不是有什麽厲害的對頭殺過來了?

作為從下邳開始就一直跟在楚南身邊的丫鬟,她見過太多次刺殺,但沒有一次是如同這次一般的。

“你也聽到了?”楚南看向綠漪的目光裏,充滿了詫異。

“嗯,很響。”綠漪點點頭,不知道楚南為何這般看她,補充了一句道:“不過不知怎的,一點都不害怕,甚至有些歡喜。”

楚南又將目光看向呂玲綺和甄宓,見兩女點頭,楚南為了確保自己猜想的準確性,派人去城裏打聽。

不久後,下人回來稟告,果然問到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那龍吟聲,街頭巷尾已經開始談論此事。

“夫君,那聲音真是氣運金龍所發?為何妾身從未聽到過?”呂玲綺好奇的看向楚南。

“氣運金龍,一直都存在,隻是常人難以看到,當初為夫遊曆各州回來後,體內龍氣化作氣運金龍,與大漢朝廷的氣運金龍交印生輝,曾出現過雙龍同天之相,當時也有龍吟聲響起,隻是當日尋常人卻未能聽到。”楚南笑著點點頭。

照這般下去,以後可能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氣運存在。

“那大漢的氣運金龍還在?”呂玲綺皺了皺眉,劍眉間閃過一縷煞氣。

自家夫君才是天下共主,這大漢的氣運金龍是不是該沒了?

“大漢國運尚未徹底枯竭,隻有所有人心中認定大漢已亡,屬於大漢的氣運和氣運金龍才會徹底消失。”楚南抬頭看天,悠悠道。

天空中,屬於楚南的氣運雲海已經徹底掩蓋了大漢的氣運雲海,大漢的氣運金龍瑟縮在自己的雲海中,默默地望著興奮長嘯的楚南金龍以及那磅礴的氣運,隱隱間,竟有幾分豔羨和畏懼的情緒流露出來。

通過自己的氣運金龍,楚南能夠看到大漢氣運金龍的表現,有些好笑,又有些驚訝,這氣運金龍本該是無意識之物才對,但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這氣運金龍其實是有一定靈智的,至少懂得害怕,有喜怒哀樂的情緒。

“夫人莫急,凡事得慢慢來,越急越容易出錯。”楚南牽起呂玲綺修長有力的手掌,看著天空中的氣運金龍,感受著它的喜悅:“會越來越好的。”

這一聲龍吟,響徹許昌方圓百裏,連普通人都能聽到,那些身居高位者自然也能聽到。

呂府中,正在與嚴氏和貂蟬在指點修煉心得的呂布聞聲皺眉抬頭,並未察覺到危險。

“是何聲音?”嚴氏有些擔憂道。

“大概是子炎又養了一頭妖獸吧,改日讓子炎在這邊也養幾條狗和貓,我看那阿黃頗通人性,夫人和貂蟬累了時,也可逗弄。”呂布對此不是太在意,這許昌城中高手遍地,聽子炎說還有氣運護持,等閑妖獸都不敢靠近的,這般大動靜,估計是自己那女婿搞出來的,習慣了。

“妾身看那阿蛛不錯,不如請子炎多招幾位蜘蛛女妖如何?”貂蟬笑問道。

“也可。”呂布不在意的點點頭,沒了談修行的興致,帶著妻妾回房去探討人生了。

楊家。

楊彪抬頭望天,他比旁人看到的更多,甚至隱約看到了氣運雲海。

“父親,這是何聲音?”正休沐的楊修看向楊彪,疑惑道。

“龍吟九霄,聲音隱帶歡愉,看來最近會有好事發生。”楊彪收回了視線,扭頭看向愛子道:“我兒在令君身邊已有數月,可有收獲?”

楊修想了想,點點頭道:“拋開立場不提,令君行事看似懶散,但其行事卻頗有尺度,整個戶部衙署,所有人都在其製定的框架之下,就算戶部衙署中各懷鬼胎,但在令君那一套製度下,卻也隻能各司其職,心懷鬼胎與戶部運轉並不相衝,且令君手中似乎還有一支專門監視官員的神秘力量,任何人似乎都難逃其掌控。”

“莫要再提什麽立場,人的立場,是會隨著世事變遷而逐步變化的,或許百年後後人看今日之士,便如我等看春秋時之貴胄一般。”楊彪搖了搖頭,對於兒子這般看重立場的想法有些無奈。

“但這其實並無區別?”楊修看向楊彪,現在的士族與春秋時期的貴胄手中掌握的權利、資源本質不都一樣嗎?

“不一樣的,士族演變至今,已近極限,盛極而衰,月盈則虧是世間常理,士族也不是一開始就這般的。”楊彪搖頭笑道。

月盈則虧嗎?

楊修搖了搖頭:“但孩兒感覺,士尚未至極致。”

“也未必能至極致,這一仗打完之後,形勢便會明朗許多。”楊彪抬頭,那在視線中隱約出現的氣運雲海讓他心中生出幾分敬畏。

楚南氣運日盛,朝廷的氣運金龍周圍他卻看不到氣運,楚南隻要不自己作死,代漢恐怕已成定數,士族確實沒走到極限,但很可能走不到了。

新的權貴也許會慢慢崛起,但不可能再是士族了。

“父親似乎恨不看好袁公?”楊修問道。

怎麽看好?

楊彪歎了口氣,個人感情上來說,他自是希望袁紹勝過這一場,但從目前他看到的來說,楚南已經漸漸走在天下之前了,大勢已成,隻要打贏了和袁紹的這一仗,楚南的勢就完善了,之後掃平天下,可能也就是幾年的事情。

既然已經看到了未來,那為何要陪著士族這條船一起沉沒?

隻是楊修雖然聰慧過人,但終究少了幾分曆練,論學問、才思之敏捷,楊彪可能不如這個兒子,但也正是因此,這些東西將楊修的眼界給限製住了,讓他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難以再做突破。

事實上,越是聰慧之人,自身能力給自己造成的牢籠也就越牢固,但若能打破眼前的牢籠,便能一飛衝天。

兒子還年輕,楊彪相信,當自己這兒子打破自身牢籠的那一刻,必會震驚世人,也會讓楊家振興。

對於許昌大多數人來說,這聲龍吟並沒有什麽,雖然很多人被嚇了一跳,但這龍吟聲中,自帶撫平人心的功效,讓人不至於心肌梗塞。

但這聲龍吟,對另一人來說,卻是如同驚雷!

皇宮,正在禦花園遊覽的劉協,被突如其來的龍吟聲直接驚得坐倒在地,同時心髒好似被人錘了一拳般,坐在地上半天都沒能起來,額頭也是遍布冷汗。

“陛下~”一旁侍立的宦官連忙上前,將劉協扶起來,一邊尖聲喊道:“爾等愣著作甚?陛下受了驚嚇,還不去傳太醫!?”

“喏!”守在一旁的侍衛回過神來,連忙前去找太醫。

劉協半晌方才緩過神來,抬頭,有些怨毒的看著天空中那條遮掩了大漢氣運的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