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無情無義
“老弟，借點兒錢給老哥嘛！”第二天早上，從麗麗家出來之後。老烏鴉‘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對一旁的二子輕聲說道。昨兒晚上一通折騰過後，被灌足了*湯的老烏鴉一時沒控製住亢奮的情緒，裝了回大爺。裝大爺的後果就是兜裏的錢沒了，現在的老烏鴉很有點想剁手的感覺。
“你錢呢？”二子‘摸’了‘摸’身上的票子，向側裏讓了兩步問老烏鴉道。借錢？這事兒打10幾年前就沒人敢幹了。再說了，二子覺得自己和老烏鴉之間的關係，還沒好到可以借錢的地步。
“這不是昨兒晚上嗨大了，都‘花’沒了麽。借100，以後還你嘛！”老烏鴉‘揉’了‘揉’鼻子，看著路邊那個正在蒸饅頭的胖子咽了口口水道。當然他不是對那個胖子感興趣，他隻是餓了，眼下對人家正在蒸的饅頭有點兒想法。
“胖子，來四個饅頭！”二子沒去理會老烏鴉，徑直走到那胖子跟前兒掏出張100的票子來說道。借錢？還借100，以後還。二子不知道老烏鴉嘴裏的這個以後，到底是有多後。或許後到老烏鴉掛了，這錢都還不上也是有可能的。
“怎麽地？二子，瞅這意思是發財了？我這兒還有包子，白菜粉條餡兒的，要不來幾個？”胖子看著二子遞來的百元大鈔，有些吃驚之餘，立馬兒推薦起了價格高一些的食物來。
“發啥財呀，拿命換來的倆錢兒。包子，那就拿4個包子吧。”二子聞著籠屜裏傳出來的香味兒，咽了口口水說道。昨兒折騰了大半宿，饒是他年輕也覺得身子骨有些被榨幹了。
“我瞅你們剛打麗麗家出來，怎麽樣？被榨幹了吧？我這兒還有‘肉’包子，要不要拿幾個補補？”胖子衝二子和老烏鴉挑了挑眉‘毛’，在那裏賊笑道。休幹所周圍就這麽大點兒地方，人和人之間基本上都算是知根知底了。眼瞅著二子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胖子又向他推薦起價格更高的‘肉’包子來。
“滾，誰特麽知道你那‘肉’包子裏是什麽‘肉’？就拿素包子，快著點兒，老子還要事！”二子知道胖子的德行，那就是一個打蛇隨棍上的主。見他沒完沒了的在那裏掰扯，當下把臉一虎說道。
“得得得，好心當了驢肝肺。我胖子啥時候賣過人‘肉’包子？不要拉倒。”胖子見二子發了惱，有些訕訕的在那裏說道。
“呐，你兩個我兩個。還有昨天過夜的錢是你墊出去的，給你50！”二子從胖子手裏接過包子和找回的錢，拉著老烏鴉向前走了幾步把包子和錢遞給他說道。
鏡頭切回姑娘寨。工事已經完工了，晚上的崗哨直接安排在暗堡裏。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安排了雙崗並且在坡道下麵安置了兩個火盆。加一次柴火，火盆可以保持兩個小時不滅。在這兩個小時裏，暗堡裏放哨的人可以看清楚200米以外方圓10幾米之內的範圍。加柴火的時候，一個人去加，另外一個人則是在暗堡裏保持不動。這樣就算加柴火的那個人有什麽意外，暗堡裏的那個人也可以及時提供支援或者鳴槍示警，不至於被人一鍋端了。
“北北，加油，跟上！”把寨子裏的諸多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後，我開始如同以往那樣每天早上帶著北北鍛煉體能。眼看著北北有些跟不上我的腳步了，我原地踏步著對她喊道。閨‘女’雖然年齡小，可是骨子裏有一股韌勁兒。那股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隨我。嘴裏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可是她的步子卻不見慢下來。
我們已經在寨子裏折返了5個來回，全程接近1萬米了。我對北北現在的體能表示很滿意，我決定從明天開始體能這塊兒的訓練量先維持不動，接下來我想訓練她的臂力和彈跳力。北北一直想練習雙槍擊發，可是臂力太弱的話，根本承受不住兩隻手槍同時擊發時產生的後坐力。至於彈跳力，我是不想丫頭今後遇見個溝溝坎坎什麽的，就要停下腳步去繞路。
“‘棒’極了，今天就到這裏，去洗洗然後聽故事去吧！”等到北北跑到我跟前，我伸手抹去了她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在那裏大聲誇獎著她道。必須大聲誇獎，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閨‘女’現在可以跑完1萬米了。小丫頭家家的，有時候一句口頭鼓勵，比物質上的獎勵更能讓她感到高興和振奮。
看著北北蹦蹦跳跳地跑上了吊腳樓，然後打水洗漱去了，我恍惚想起了我小時候。那個時候，在學校能夠得到一朵小紅‘花’，在我看來就是莫大的榮耀了。可是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才發現，紅‘花’遠遠沒有紅票子來得實在。我希望北北能永遠這麽單純的活著，可是又不希望她永遠這麽單純。
“唉，外勤的這些人今天怎麽這麽風風火火的？”老烏鴉蹲在賣菜的菲菲身邊，用胳膊肘輕撞了撞她問道。在老烏鴉的印象裏，以往但凡派任務給外勤，這些人無一不是垮著臉暗地裏罵罵咧咧的。可是今天倒是奇了怪了，這些人仿佛是受了什麽刺‘激’似的，爭先恐後地往基地往湧去。
“老大發了任務，說是誰先找到人類的集聚地。就給誰500塊錢，外加一個月的假期。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有錢賺這些人當然跑得快咯！老烏鴉，你貼我這麽近幹嘛？好好兒說話！”菲菲拿起一個飲料瓶，往攤子上的白菜上頭灑了點水，好讓它們看起來鮮嫩一些。然後將湊到自己身邊的老烏鴉往外推了推說道。
“嘿？我說菲菲，昨兒還烏鴉哥烏鴉哥的叫得熱乎，怎麽今兒又喊上老烏鴉了？哦，你是看老子身上沒錢了吧。告訴你，老子想賺錢，分分鍾的事兒。等下次老子有了錢，老子再‘花’在你身上就是這個！”老烏鴉伸手在‘揉’了‘揉’鼻子，然後分開手掌做了個王八的手勢在那裏說道。
“昨兒呢，你是我的客人，我當然要哄你開心了。可是那不是昨兒麽，今兒你有錢麽？今兒你要有錢，別說讓我喊你哥了，喊你老公都沒問題。還下次呢，天知道你老烏鴉嘴裏的下次要到什麽時候去了。起開，別擋著我賣菜！”俗語說得好，神馬無情神馬無義。老烏鴉現如今可算是對這句話，有了一個新的理解和深刻的認識。
“好，你有種。”老烏鴉聞言左右看了看，怎麽看怎麽覺得周圍的人在那裏看著自己的笑話。將心裏的鬱悶憋了回去，他起身對菲菲點點頭說道。
“老娘沒種，種都在你身上呢。不過話說回來了，你那種子跟著你，也算是白瞎了。正經的水路不走，偏好個旱路，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老娘會去伺候你這個老絲瓜囊子？知足吧你就！”菲菲低頭搓了半截煙叼在嘴裏，嗤一聲擦著了火柴在那裏對老烏鴉反‘唇’相譏道。
“老烏鴉，走了！”老烏鴉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很想拔出腰裏的那把匕首將她捅一個透心涼。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二子的聲音。
“去哪？”老烏鴉回頭沒好氣的衝二子吼了一聲。他覺得，要是二子早上答應借錢給自己，那麽他今天晚上還可以去麗麗家耍一耍。有了錢，這個賣菜兼賣著別的東西的‘女’人，也就不會不拿正眼瞧自己了。
“你衝我嚷什麽嚷？掙錢去，去不去？不去我找別人搭夥了。”二子看了看菲菲，又看了看麵‘色’不怎麽好看的老烏鴉，‘抽’了一口煙說道。煙草如今不好搞，得10塊錢兌換券才能換上一盒。二子剛剛咬牙換了兩盒，決定帶在身上提神用。
這一次，他想跑遠一些。要是能搶在別人前頭找到人類的聚集地，回頭可又能掙500。找老烏鴉搭夥，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年齡大了，對二子造成不了什麽威脅。500塊錢，已經足夠讓人朝同伴背後捅刀子了。二子不想被人捅了，所以找相對年老體衰一些的老烏鴉，比找其他身強力壯的人來得安全。
“你是說，咱倆搭夥去做老大剛頒發的那個任務？”老烏鴉一聽錢字，頓時來了‘精’神。他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次再掙著錢，回來決計不找這個菲菲了。他要讓除了菲菲之外的那幾個‘女’人都掙著自己的錢，氣死這個賣菜的賤人。
“去不去吧，去就把摩托車開去加油。”二子扔了一支煙給老烏鴉，對他說道。
“去啊，傻缺才不去。等著啊，我去加油。”老烏鴉接過煙來，放著鼻子底下嗅著，還故意去瞥了正在拆著煙屁股頭的菲菲一眼道。
“二子哥，啥時候出任務你帶上小妹一起去嘛。”等老烏鴉走後，菲菲衝二子拋了個媚眼兒說道。500塊呢，就算回頭二子隻分她三分之一，也比賣菜和賣那什麽強太多了。她覺得有必要和二子拉拉關係，這次不成，不還有下次麽？隻要有人肯帶上她，總歸是能賺到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