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什麽捏住了後脖頸, 一切仿佛被按上了定格建,許娜想掙紮,但對方明顯氣力超乎尋常, 她怎麽動也擺脫不了!

許娜怒吼:“溫言!你幹什麽?!”

溫言手中那把閃著寒光的刀從她眼前揮過, 許娜抑製不住地驚聲尖叫。

而她的雙手被周平狠狠按著, 雙腿同樣被林恬控製得動彈不得, 最可怕的是那個拿著刀的女人!不!她根本就是魔鬼!

她是比林教授...還要恐怖的存在!

許娜瘋了一般驚聲尖叫著試圖逃竄,卻怎麽也掙脫不了三個人的桎梏。

在她不斷放大的瞳孔,以及充斥著恐懼的麵龐中, 隨著一記寒光飛速閃過,鋒利的刀刃“噗嗤”一聲,猛地向她手背狠狠砸了下來!

鮮血四濺,而揮刀的女人仿佛像變了個人一般,刀刃在她手中才暴露了她真正的目的,她嗜血、殘暴,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麵目!

她剁過排骨、剁過雞肉塊,卻唯獨沒有剁過新鮮的人肉,如果說此刻她那顫抖的雙手在外人看來是由於緊張, 但她清楚地認知到了,這是興奮激動的一種表現。

血液噴發,某種黑暗的情緒滋生,這種感覺很神奇,卻並不陌生。

溫言尋得一絲清醒, 短暫回神, 可能是這把刀還不夠快, 手掌連著骨肉和經絡, 一刀下去, 手掌並沒有斷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許娜瘋了一般嘶吼著,搖晃著粘連的斷掌,心如死灰。

溫言隻好換上曾經殺豬宰牛用過的屠刀,鮮血流了一地,屠刀沿著斷掌粘連處的傷口不斷來回摩擦,用力。傷口覆蓋麵越來越大,血肉進一步被撕裂,再加深,再撕裂,一直到經絡處,溫言一個用力,終於連著最後一根骨頭將斷掌與手臂成功分離。

“啊啊啊啊啊啊啊!”

許娜悔不當初,可隨著斷掌帶來的疼痛,眼前閃過一瞬的黒曚感,那女人竟又不死心的給了她一刀!

斷掌留下的截麵並不好看,一片血肉模糊之間隱約還能看見用力過猛留下的細碎的骨頭,可能是真怕許娜流血而亡,溫言甚至還“好心”地扔了一張療愈符給她。

但是療愈符隻能加快傷口愈合的速度,並不能讓斷掌重生,也不會減輕任何疼痛。

這樣一來,持續的鈍痛感襲來,讓她想暈死過去都沒了機會。

她想大罵一聲,卻還是嗚咽著疼的全身發抖,隻能用憤恨的眼神死死盯著溫言。

解決完了許娜,溫言三人這才解決起自己來,她們三人還需要貢獻三隻手臂和兩隻手掌。林教授的夢中所受到的傷害不會帶給現實世界,但如果不能回到現實世界,一切都會在夢境中重複上演。

自己砍斷手掌是一回事,手臂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大家都沒什麽經驗,況且一個人也不好操作,林恬和周平都選擇了由溫言來執行。

她依次將許娜殘留的血跡擦幹,再進行簡單的消毒,用最快的速度,手起刀落。由於換了屠刀,這一次沒有多大的阻力,但周平畢竟是成年男性的身體,可能力道比用在林恬身上的要大上不止半點。

再飛快取出療愈符給兩人分別貼上,鮮血很快就止住了。

接下來輪到她自己了...

“我來幫你吧。”林恬氣若遊絲,蒼白的雙唇暴露了她此刻的虛弱。

饒是有療愈符的加持,對疼痛卻也沒有半點的抑製。

周平也想幫忙,但失去手臂的痛苦不是兩人能簡單忍受的。各自隻有一隻手臂的兩人,再做這份工作可能連溫言自己都不如。

所以,她果斷地拒絕了。

有之前三次的經驗,這次溫言再次舉起屠刀對準自己之時,心裏卻依舊沒有半成的把握。

甚至有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從保安那裏交換到了大體老師,見到了林教授,就一定能回去嗎?

她心裏“咯噔”一下,手中的刀還是精準地下落了。

縱使再鋒利的刀刃,對自己下手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一刀、兩刀、三刀...整整七刀!

每一刀下去都不可能精準地對上之前的開合麵,所以每一刀下去都有新鮮的血肉蹦出,林恬心疼地守在一旁,無數的療愈符往溫言身上一張一張貼上去。

血止住了又流,流下來又止,就像永遠也止不住一般。

這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來之不易,溫言強撐著將斷臂交給周平:“麻煩你了。”

周平點點頭,帶著大家的殘肢分別同6層樓的保安做交易。

她的血早就止住了,但7刀帶來的痛感並不是常人所能消化的,溫言疼到腳步虛晃,渾身顫抖,勉強扶著牆身坐下,傷口處傳來的疼痛其實已經麻木,取而代之的是腦部一根根神經的撕扯痛。

她連說話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無論是吃藥還是空間的溪水,全都不管用!

半小時後,周平拎著三個黑色的大箱子,同時也帶回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此時距離上課還剩下最後半小時,而壞消息卻是——

“我剛剛到了一樓,發現電梯不知什麽時候壞了...就和幾年前出現的那場事故一樣...”

在場的除了林恬,幾乎在同一時間反應過來。

這也是她在進入這裏認識周平後,第一次見他露出驚恐的神色。

“電梯門上上下下,每到一樓都會叮一聲打開,我分明清楚看見了,電梯內並沒有人的身影,隨著再一次叮一聲,電梯門再次關上,循環往複...就像有人在電梯裏惡作劇一般。”

“或許我們已經不能乘坐電梯下樓了。”溫言直接篤定道。

相比較起電梯裏的沒有交手的東西,即便樓道內的保安同樣也不是人,但要她選擇,她明顯更傾向於走樓道。

樓道內的保安每隔半小時會出現一次,但是半路上如果沒有緊急情況出現,半小時也是足夠下到教室所在的四樓了。

她有往返過一次的經驗,就算正麵撞上保安,有符咒在身也應該不會出很大的問題。

可怕就怕在,萬一呢?

溫言不敢想,畢竟離上課隻剩下最後半小時,現在除了樓道這一條路,她們已經別無選擇了。

“這裏有一根繩子,待會我們下樓的時候一個個走,大家將繩子係在腰上,我會設置好鬧鈴,如果時間到了我們還沒有到一樓,我會帶大家暫時躲避到最近的樓層走廊過道內,待保安巡視完再繼續出發。”

她將繩子交給大家,同時歎了口氣又道:“但這也意味著,我們的解剖課會遲到。三個箱子,我、林恬、周平一人攜帶一個,我走在最前麵,剩下的位置你們自行決定。”

“我最後一個!”許娜奪過繩子,搶先答道。

林恬白眼跟道:“我跟著你走第二個阿言。”

周平自然道:“那我第三個吧。”

“不行!”許娜突然反悔道,“最後一個...萬一最後有危險,反而是最危險的!我要在中間!周平和我換好不好?”

“憑什麽?許娜,大家都做了決定了,時間不等人,你煩不煩啊?”溫言冷聲道。

可到了最後站位之際,許娜仍是借著那張大臉盤子站在了周平之前。

漆黑陰冷的樓道內,少了巨型棺材後更顯開闊,同時也更加死寂。她雖有了經驗,但真正再度親臨現場,還是不可避免的緊張了起來。

林恬吞了吞口水,捏著繩子,跟在溫言身後,隔著一級台階的距離,不遠不近地跟著。

卻唯獨沒人對異常寬闊的階梯表示過任何懷疑。

她們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手中微弱的光線並不能驅散滿室的黑暗,前方道路不明,四下裏也安靜的可怕,她隻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就連身後林恬的聲音似乎也聽不見了。

四麵八方的寒意湧來,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默默數著腳下的台階數,一層、二層...還剩下最後一層!

不出意外的話,再經過一個平層,拐角處就是四樓了!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就在此時,手機鬧鈴響了!

身後保安室的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她們幾乎同時回了頭,保安室走出的是一道跌跌撞撞的黑影,那黑影原本是朝著她們的方向奔來的,可奇怪的是,那個黑影在距離周平一步之遙的時候,猛地停住了腳步,瞬時間調轉了方向。

隨著保安室的大門再次“砰”的一聲,保安的黑影徹底消失了。

溫言和林恬默契地看了對方一眼,彼此確認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從始至終,她們手中的符在距離保安消失之際,都還沒來得及從空間中取出,保安的消失也絕不會因為符咒。

這樣一來,就連溫言也看不清了。

“啊啊啊啊啊啊!”

是許娜的聲音。

周平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成功將許娜的聲音堵在了喉嚨裏。

溫言雖然不悅,但很快她就從許娜震驚而過分扭曲的瞳孔裏,發現了什麽...

她死死地看向了某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