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和她第一個搭話的6樓保安!

那張死氣沉沉卻詭異的沒有腐爛的臉, 一模一樣!

手機的震動再次傳來,她什麽也顧不了地準備躲進棺木內。

可一切還是晚了。

黑暗中有什麽東西已經盯上了她,一絲寒意瞬間襲來。

與此同時, 保安室那道大門“嘎吱”一聲, 響了。

溫言猛然抬頭, 樓道的盡頭, 那扇敞開的門已經大開了。

陰森的樓道內,有一個扭曲的身影停在了距離她僅兩個台階的樓道上。

那個6樓的保安,那張和棺木內屍體有著一模一樣麵容的, 正雙目流著血淚,一臉陰冷地看了過來...

失蹤的6個保安,樓道內的6個棺材,正好是每層樓看守的保安!

這樣看來,一切都能說通了。

她捏著符咒,冷汗直流, 指甲死死地扣進掌心,有血跡浸染。

那個東西顯然是忌憚她手上的東西的,但它也沒有選擇立即離開, 而是選擇維持著這個姿勢,繼續陰冷地看了她五分鍾...

時間一到,保安室的門再次關上,屋內傳來保安急促的喘息聲。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不怕她的符咒,至少一部分的靈體是真實存在且忌憚於此的。

一切恢複如初, 溫言重新踏回6樓, 樓道的燈不知何時亮了, 實驗室傳來林恬和人說話的聲音。

“許娜, 我的兩個朋友都不見了?這個實驗室究竟有什麽?不是說見到管理員, 滿足他的要求就能取到大體老師見到林教授嗎?”

喚醒林教授是打破夢境最直接的辦法,可現在連林教授的麵都見不到,留給她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許娜的神情似乎不太對,從剛才出現在電梯內,這一點林恬也發現了,而且許娜明顯在懼怕什麽。

她雙目無神,身體止不住地哆嗦,在她嗚咽的嗓音中,多了一些撕扯的絕望哭喊出聲:“不見了...他們都不見了...”

溫言一個箭步衝了出來,勒令她:“說清楚?誰都不見了?”

許娜抖得像個篩子:“林教授,我們去找他簽字審批課題材料,卻發現他消失了...”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周平:“沒錯,林教授和實驗室管理員似乎都消失了,我們打不進實驗室的電話,林教授那邊也沒留下任何線索,這樣的情況太罕見了,以前是從沒有...”

震驚之餘的林恬和溫言默契地相互對視了一眼,也明白了現在不是交換信息最好的時機,所以一致禁了聲,隻是林教授和楚麟失蹤的消息,帶給她們的衝擊也實在算不上小。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雖然聯係不上管理員,但是這次解剖課用到的大體老師可能與往日有些許不同...”

周平說道。

“這次的大體老師是分開的,頭、軀幹、左臂、右臂、左腿、右腿,分別由六層樓的六個保安所保管,所以即使沒有管理員的同意,我們也能取到今天的大體老師。”

“而取到大體老師,說不定就能準時在教室內見到林教授。”

這麽算來,現在立即去找楚麟確實不是最好的辦法,一旦喚醒林教授,楚麟自然也會離開這個世界,所以現在的重中之重還是要找到林教授。

溫言和林恬交換了個神色,又問道:“六層樓,我們隻有四個人,你們也必須加入我們此次的行動,我和林恬多跑兩個樓層,你們分別負責其中2層樓樓,沒有意見吧?”

她的目光飛快地從周平和許娜身上一掃而過,許娜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周平在她森然的目光下,僵硬地點了點頭。

林恬負責兩層,溫言自然就負責剩下的兩層樓,目前能肯定的是這6層樓的保安都不是人,對符咒有一定的忌憚,那對她們而言就沒有多大的難度。

保安室就在走廊和樓道的交界盡頭處,而走廊上的燈不知何時又滅了,安全通道的門好似被風吹上了一般,猛然間“砰”一聲巨響。

溫言隻感覺背後一陣寒意,而一直沒有作聲的許娜則是直接捂著臉絕望地哭了起來:“憑什麽是我?和那些東西去交易?周平,你不知道它們的條件嗎?”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嘶吼著呐喊出聲,就連溫言也發現了她話中的絕望。

許娜明顯從一開始就是知道六層樓的保安都不是人的事實。

“你放心吧,今天我出不去,你也別想活著離開。”溫言冷冷道。

許娜的身子抖的更加厲害,也終於在溫言的一再逼問下,她這才道出了實情。

而取到大體老師部位,和保安交換付出的條件是——

活人的血肉。

類似於一種活人的獻祭,由於所取的物品份量不一,所付出的血肉也是成正比的。

分別是較輕的臂膀和頭顱,可能需要的是活人的一個手掌,而明顯更重的軀幹和腿部,就要更為珍貴的整支手臂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現在已知的是,1-3樓的保安分別守著頭顱、左右臂,4樓是軀幹,5樓和6樓是左右兩條腿。

威逼利誘,亦或是有符咒傍身的,雖然對保安有威脅,但能不能交換道大體老師的部位就不一定了。

而六層樓總共需要三個手掌、三條上臂,她們總共有四個人,無論是誰都是有機會湊夠的,隻是...

這個人會是誰呢?

溫言心頭一動,甚至想當場就將許娜解剖了。

她一眼看了過去,許娜還是抖得像個篩糠般,而此時時間又過了半個小時,離上課隻剩下了最後一個半小時。

許娜似乎也知道時間不多了,聲音急切起來:“求求你們了,雖然林教授不在,但不按時完成他的任務一定會出事的!”

她滿臉驚恐,麵上的害怕是裝不出來的,顯然林教授一定是比斷手更恐怖的存在。

溫言一言不發,許娜哭的更是聲淚俱下:“你們失去的隻是兩雙手,我不能見血的,我還怕痛!”

溫言一眼看了過來,看得許娜心裏直發毛,莫名升起一種更深層的恐懼。

她立馬改變了話術:“那這樣吧溫言,我和周平一人一隻手掌,你和林恬吃點虧,湊出三隻手臂和一隻手掌就夠了...”

話沒說完,便被溫言打斷:“抽簽吧。”

許娜還想反駁些什麽,溫言一記淩厲的目光掃來,她話都說不出聲了。

林恬立即表態道:“我同意抽簽。”

周平也道:“我也同意抽簽。”

許娜這才跟道:“好吧,抽簽就抽簽吧。”

空間裏準備了很多紙筆,抽簽所需要的一模一樣的紙條由便簽紙代替,一共有8張,其中兩張是空白的,另外六張分別寫著手掌和手臂各三份,至於能抽到什麽,全憑大家的運氣。

運氣不好的抽到兩個手臂也是有可能的。

“我的操作將完全呈現在大家的眼前,為了避免有作弊的可能,和事後大家對結果的不滿意,在我製作簽字的時候,也請大家認真對待,簽字離手,一切結果,概不負責。”

溫言在一切公正的前提下,將手中的八張便利簽寫好,折成同樣大小的方塊,塞入不透明的箱子搖勻,隨即一把扔到空地上:“現在可以了。”

第一個去抽簽的林恬,然後是周平和溫言,最後一個是遲遲不願動身的許娜,溫言將箱子裏剩下的最後兩張紙條連同箱子一起扔到了她身前。

許娜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認命般不情不願地打開了紙條。

她大叫一聲:“手掌!”

很快又破涕而笑起來,因為第二張紙條上什麽也沒有。

許娜猛地鬆了口氣。

溫言在心裏罵了一聲,至於周平那邊是一隻手掌和一條手臂,林恬那邊是一條手臂。

而她這邊也是一條手臂和一隻手掌。

從知道結果開始,溫言也察覺到了其中的bug,首先砍下一條手臂就包括了其中附帶的手掌,所以抽到一隻手臂加一隻手掌的,和一條手臂,其實本質上沒有多少區別。

痛也是一時的,到時候隻要將斷臂上的手掌砍掉,就是兩份。

這對林恬抽到與否其實沒有多大的差別,可有人偏偏就盯上了這點。

許娜向林恬的方向挪了過去,嬌嬌弱弱起來:“學妹,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嗎?可以把你的手掌給我嗎?反正都是一隻手的事,我也能少受一次罪,學妹你也別浪費了,你不會不同意吧?”

溫言聽得此番發言也不得不在一旁直翻白眼,而林恬性格最為溫柔...

“不行哦。”林恬嘴角依舊掛著溫柔淡淡的笑意,卻拒絕道:“大家抽簽抽到的,該怎樣怎樣哦。”

可真正到了動手的時候,許娜還是退縮了。一會兒嫌疼不願動手,一會兒就是寧願死了也不願將自己鮮活的血肉交給眾人,最後就是死乞白賴一頓胡攪蠻纏,反正就盯上了林恬那截斷掉的手臂上的殘手。

“許娜,你別浪費時間了,距離上課隻剩下最後一個小時了!”周平皺眉,略不滿道。

“周平,要你管什麽?我的事什麽時候能——”

許娜的話戛然而止,隨即一道寒光在她眼前閃過,緊接她脖頸一緊,一隻蒼白的手捏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