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不是一隻普通的小貓, 也可能這隻貓不是椰奶。

然後下一秒,豬群中的貓咪也看見了她。

“喵!”

這次是夾子音。

“椰奶!快回來!”

“喵!”

而豬群在看見溫言後,竟也詭異地沒有再次擺出進攻的姿態。

它們依舊匍匐著龐然的身子。

恭敬而卑微地望著身前, 宛若神明一般的椰奶。

“它們害怕你?”

“喵!”

“你能聽懂我說話?”

“喵!”

就在她疑惑詫異之際, 野豬群忽然有了動靜。

為首的野豬甩著獠牙, 先是視線鎖定了溫言, 然後帶著野豬群壓低了聲音咆哮了聲,隨即向著山下走去。

“喵喵喵!”

“你讓我跟著它們走?”

“喵!”

她重新將椰奶抱進懷中,然後不遠不近地跟著野豬群向山下走去。

這一路大概走了一個小時, 野豬的步伐也是有意地調整了,仿佛是生怕將身後一人一貓落下。

就這樣,一人一貓被護送到了山腳處。

一直到她們走遠,野豬們也沒有跟下來。

她雖然心存疑惑,但此行基本可以確定,這些動物的神智恐怕不亞於人類。

同時,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

椰奶似乎也不是一隻普通的小貓咪,至少在現在看來...

原路返回的路上,她又見到了不少成群結隊的野獸。

可能是好奇心作祟, 她沒有將椰奶放在空間,也沒有刻意的讓椰奶去接近這些變異動物。

坐在副駕的椰奶團著身子,正在給自己梳毛。

這些看似不經意的行為,卻讓路過的變異野獸處處避讓。

這樣一來,她便更加確定了內心的想法。

椰奶, 真的是一隻不一般的小貓!

而且, 至少從目前椰奶表現出的能力來看, 它似乎對變異動物有著天然的威懾力, 但目前還不能確定, 椰奶的能力是否也和末世有關。

晚上八點整,車子已經駛進了幸福小區,與此同時,她注意到,小區裏突然多了很多披著黑色鬥篷的老人。

一向溫和的椰奶突然炸了毛,一雙眼圓睜著,死死盯向了窗外。

她將車開進地下停下車,身後的黑衣鬥篷老人並沒有跟進來。

溫言鬆了一口氣,屋內並沒有開燈,溫父溫母點了根蠟燭,借著微弱的光芒在客廳等她回家。

“小言!我們沒敢開燈,剛剛和你爸在監控裏看見,外麵多了很多披著黑色鬥篷的怪人...”

“我也看見了。”

外麵不是人。

但也不是靈體。

靈體大多在陰氣最盛的淩晨一點左右才會出現,按照正常時間來算,現在才是天黑,沒有正常人會在外遊**。

所以這些一定不是正常人。

黑色遊**的東西,像是複製出來的一般。

但遮在鬥篷下的臉是看不見的,隻能按佝僂的身形判斷出,這些人似乎是老人。

她微微躬著腰,模仿出它們的姿勢,但又不確定起來。

它們究竟是什麽?

深夜,巡視時她特意看了監控兩眼。

那些遊**的黑衣佝僂老人似乎與黑夜完全融為了一體,隻是遊**的範圍似乎縮小在了周邊幾棟別墅附近。

溫家這邊有五個,再就是溫然那邊,也有兩個。

還有一戶是亮著燈的,應該是沒有搬走的人家。

這裏剩下的幸存者已經不多了,能搬去避難點的幾乎都搬走很久了,所以她對這戶亮燈的別墅,印象不深。

末世之前也沒有什麽交流,也有可能是之後搬來的人。

溫言沒有放在心上。

那些黑色遊**著的鬥篷更似鬼影,瘮人至極。

“寶,糯米椰喝不喝啦?”

她轉身便看見那張熟悉的臉,沐潤秋捧著兩份開了殼的糯米椰,美滋滋地向她獻媚般的討好。

她接過,除了新鮮的果肉,內裏還加了堅果和蜂蜜。

“很新鮮。”

她點點頭,表示讚許。

“你喜歡就好。”

“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了外麵的黑衣,不要讓他們進來。”他狀似無意地提及,顯然是事先知道什麽。

所以她問:“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溫言:?

她眯著眼睛掃了他一眼,目光有一絲玩味,也有一絲探究。

而被看之人一個哆嗦,虎軀一震,突然啊一言不發就湊了過來。

然後唇停在她的耳畔,若有若無的觸感,連同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一起繚繞過來。

“其實也沒什麽原因,隻是這黑衣來曆不明,驟然出現在別墅附近,能是什麽好東西?”

他又湊近了幾分,帶了些許玩味:“目標更明確了,圍著生人轉的,你見過幾個好東西?”

“它們和你一樣?”

“啊?”

溫言笑了笑,沒有回答。

到了第二天白天,溫言果然發現了黑衣的秘密。

它敲響了昨夜那戶亮燈別墅的大門。

“咚,咚咚,咚,咚咚......”

門外回**著沉悶,又壓抑的敲門聲,一下一下仿佛扣在人的心髒上,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皺了皺眉,現在雖然是白日,但太陽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天空依舊是一片不詳的昏黃,但是在白天,像這麽猖狂的,還是第一個。

這樣詭異的事情,無論是哪戶人家遇到,都堅決不會開門的。

可就在此時,對麵那扇門,驀地,開了。

因為光線,視頻裏看得不太真切。黑衣下的人依舊背對著身子,而開門的人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衫,外麵近60度的高溫,卻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還戴著口罩,乍一看很容易將他和黑衣混淆。

單看身形和麵龐,他又是消瘦的,幾乎已經到了皮包骨的地步,尤其是那一雙眼,顯得極大,裏麵布滿了縱橫的血絲,似乎是很多天沒有睡覺了。

他們在門□□涉著什麽,詭異的反常,無端讓人心生起不安來。

沒過多久,這個身形消瘦的男人反而將黑衣引進了家中。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她後來又觀察了許久,卻再未見到黑衣出來。

不過,一直到傍晚的時候,這個身形消瘦的男人出來扔過一次垃圾,依舊是裹得嚴嚴實實。跟在他身邊的還有個少女,大概是他的女兒。

她心裏的這股不安,也越來越嚴重。

心事重重的原因,溫言在做晚飯時也難得的失了手,但為了不浪費每一頓糧食,這道菜還是被端上了桌。

沐潤秋每次來溫家吃飯時會短暫地換上女生的容貌,今天卻遲遲沒來。

發了消息也沒回。

她剛出門,還沒等她走到對麵那棟別墅大門,就聽見了屬於顧星也的聲音。

“你好,但是我沒有手機,不能加你的聯係方式。”

他背對著她。

在他對麵是一個女孩子,在要聯係方式,也可能是在表白。

而這個女孩子,和她有過一麵之緣。

就是今天被黑衣敲門那家的女兒,現在看上去很羞澀,也可能是第一次和男生要聯係方式,即使到了末日。

溫言說不上此刻的心情,隻覺得心裏鬱悶無比,越想反而越是氣惱。

她賭氣不想去看,剛要轉身,突然聽見那邊傳出一聲悅耳舒適的輕笑。

“不好意思,我已經結婚了,而且我深愛著我的妻子。”

“你看,她來喊我吃飯了。”

有一道強烈的視線投在了她的身上。

溫言轉身回眸的瞬間,怔怔的,心跳卻莫名漏了一拍。

她不喜歡這種陌生的感覺,但是對於他,卻不討厭。

“走吧,回家吃飯了寶。”

話音落下,男人的手已經自然地勾了上來,挽著她的半個臂膀。

溫言沒有掙脫開:“很煩啊你知道嗎。”

說完又感到一陣後悔,那股子膩死人的寵溺的語氣怎麽會從她口中脫口而出?!

晚上是沐潤秋守夜,她抱著薯片陪他坐到了一點多,夜裏也沒再發生什麽怪異的事,在男人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下,她先是在沙發上睡著了。

然後第二天醒來,卻是在臥室的**。

樓下溫父在做飯,沐潤秋已經回去睡覺了。

“小言,早飯做好了你待會記得給小秋端過去,吃完了再繼續睡。”

溫母在廚房裏喚她。

她湊過去,今天的早飯是陽春麵,加一塊紅燒豬大排和一個煎蛋,麵條坨了就不好吃了,所以溫母才急著讓她送去。

她立馬應下,站在門口剛換好鞋子出門,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那股不詳的感覺幾乎一瞬間就湧了上來。

她們家是有門鈴的,一般人敲門都會先按門鈴,也方便被別墅內的人聽見。

但門外的人是選擇了直接敲門,而且這熟悉的帶有規律性的敲門聲,讓她很難不想到昨天...

她直接打開門,存心捏了黃符試探,門外果然是那黑衣!

但是不是昨天敲對麵那戶的,她就不清楚了。

而手中的黃符,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任何反應。

它微躬著身子,黑色的鬥篷下隻能隱約看清一雙眼,渾濁,空洞,死寂一般的駭然。

同樣的,它的嗓音也是沉悶、低沉又晦澀的。

它說:“你好,請問你能給我一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