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發現這座大墓,則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當中發現的。那天我跟我的學生幾個人進清涼山,沒想到天忽然之間就下起了暴雨來……”

“暴雨?”藍欣頓了半晌,心裏冷冷哼了一哼,嘴上道,“京南市冬天的時候也會下暴雨嗎?”

韓非看了一眼藍欣,笑道:“京南市的冬天當然不會下雨,我說的是去年夏天的時候所發生的事,那天因為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暴雨來,咱們幾個雖然帶了傘和雨具,但還是被淋成了落湯雞,當時整個天空都是烏壓壓的一片,白晝猶如黑夜一般,我們在清涼山上想找一處避雨的地方,卻怎麽也找不到,最後甚至迷了路,等雨停下來的時候,我們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之間竟然走到了那片山坳下麵,也就是我們現在發現大墓的那個地方,當時天色已經晚了,我們身上所帶的東西全部被淋濕了,顯然不可能往山上走了,於是我們就在那裏安營紮寨,倒也巧的很,當時我的一個學生掏出了洛陽鏟,沒想到就這麽一挖,終於讓我們發現了那座大墓。”

說到這裏,韓非的眼睛裏麵布滿了欣慰,“這一次的發現完全是個意外,如果沒有那場暴雨,我們又怎麽可能會想得到那座大墓會藏在那片不起眼的山坳下麵?清涼山的山坳太多了,咱們可從來沒想過有人會把大墓的墓址選擇安放在那個地方,這太不符合科學邏輯了。”

“什麽邏輯?”有人問道。

韓非笑道:“你想想看啊,那片大墓的墓穴所在地可是在山坳下麵,四麵環山,一旦下雨的話,所有的雨水全部會倒灌到這裏麵來,最後形成一片低窪湖,這對於墓穴而言是非常不利的。想想看,如果我是墓主人的話,當然會希望自己在百年之後能夠安安靜靜地住在大墓裏麵,雨水一倒灌,肯定會滲透到墓穴裏麵去,這樣一來,這個屬於我的墓穴豈不變成了澤國?誰願意自己死了之後自己的墓穴變成一處水鄉?”

“也許那個地方早在數千年前並非是低凹地吧,畢竟地勢是在不斷變化當中的。”有警官提出自己的見解道。

“是啊,這倒是不無可能。”韓非點點頭道。

“可是現在關鍵的是,這座大墓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那片山坳下麵,也就是說,那片大墓現在整個都埋藏在水下麵了?”一個警官說道。

韓非卻是搖了搖頭,“也不盡然,如果大墓的墓穴做工精致,防水措施做的好的好,一般情況下也是不會漏水的。當時漢代的建築工藝已經達到了頂尖,想建造一座可以防水的墓穴倒不是難事。”

“等等,韓教授,你剛才說這大墓的選址不符合科學邏輯,現在又說造這樣的大墓是有可能性的,這樣一來,豈不是相互矛盾了?”藍欣連忙提出了自己看法。

“所以說,這座大墓的存在讓我們感到了困惑。”韓非說道,“我們一致認為這樣的大墓不應該存在於那個地方,可是事實卻不一樣,他確確實實地存在於那個地方,也就是說跟我們所想象的存在著很大的偏差,因此可以這麽說,這座大墓下麵可能藏著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這也是我們一直都在猶豫開不開墓門的最重要原因。”

藍欣暗暗哼笑了一聲,沒有搭腔。

張守正道:“好了,現在韓教授已經把那座大墓的情況差不多講述了一番,大家還有什麽疑問的現在都可以提出來,隻要對明天破案有用的線索,都可以。”

“韓教授,我想知道,如果盜墓賊就在那墓穴裏麵的話,咱們是不是也可以打開墓門進去追他們呢?”羅伯特•喬提問道。

“按照道理,沒有上級的允許,我們是絕對不會輕易打開墓門的,一是為了安全,第二則是為了保護文物,在沒有充分的準備之前我們都會很謹慎,但如果實在迫不得已的話,我想還是需要打開墓門的,不然的話文物都被破壞了,反而不好。”

“那好,我沒問題了。”羅伯特•喬點點頭,沒再問什麽關於大墓方麵的問題。

等到抓捕方案最終形成後,已經是深夜的三點多鍾,張守正看了一下手表,朝所有人道:“好了,現在會就開到這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七點鍾準時到這裏集合。當然,大家如果嫌麻煩的話也可以呆在這裏休息。好了,散會吧。”

明早七點鍾就來這裏集合,也就是說他們最多也就隻有四個鍾頭的休息時間,不過這對於他們這些常年在外辦案的刑警們而言早就是習以為常的事。

不少人選擇了留下來休息,四個鍾頭足夠他們好好休息一陣子的了,不過也有一部分人選擇了離開。

藍欣收拾了一下資料,朝一旁的王文凱道:“小王,你走不走?”

王文凱臉上一熱,“藍隊,我訂了間房間,要不……”

藍欣眼睛一斜,“要不跟你擠一起湊合一下?”

王文凱一張臉燒的更加火熱,吞吞吐吐了半天沒敢再說半個字出來。藍欣見了嫵媚一笑,說道:“還是算了吧,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啊?”王文凱猛地一抬頭,吃驚道,“藍隊,你什麽時候談戀愛了啊?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藍欣撇嘴笑了一笑,隨即站了起來,“你住哪家旅館?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我開車過來的。”王文凱有些失望地說道,“那還是算了,我還是呆在這裏休息吧。”局裏麵暗戀藍隊的未婚男警察有很多,王文凱就是其中之一,現在見沒有機會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旅館,倒不如留下來休息算了。藍欣笑了一笑,朝王文凱囑咐了幾句,然後走出了會議室。

“藍警官,請留步。”藍欣剛走出會議室,羅伯特•喬從後麵追了過來。

“請問有什麽事嗎?”藍欣收住了步子,滿麵疑惑地看著對方,對於這個華裔,藍欣說不出有什麽好感,但也沒有什麽討厭的感覺。對於他所提出的一些見解,藍欣覺得還是很有一些水平的。

羅伯特•喬整了整衣衫,顯得彬彬有禮,溫文爾雅,他在藍欣的臉上流連了好是一會,這才笑意盈盈地道:“藍警官,是這樣的,我覺得明天的行動,藍警官還是不要直接參與了。”

“為什麽?”藍欣滿麵遲疑地看著羅伯特•喬,剛剛張副廳在開會的時候可沒有說不讓自己參加行動。

羅伯特•喬盡可能地表現出很紳士的笑,“明天的行動可能特別的危險,藍警官是女士,這種危險任務怎麽能讓女士來直接參與呢?”

“羅伯特警官說笑了,比這更危險的任務我都執行過。”藍欣心裏冷冷哼笑了一聲,這家夥倒是憐香惜玉,不過自己可不會接受他的好意,就算自己沒有蕭堯,也絕對不會接受一個看不起女人的男人的建議。

“這次任務的危險程度可能超出你的想象。”羅伯特•喬道。

“謝謝你的好意,如果害怕的話,我早就不幹警察這一行了。”藍欣朝羅伯特•喬抿唇笑了一笑,隨即道了一聲抱歉走開了。羅伯特•喬則看著藍欣的背影搖了搖頭,口中低聲喃喃著什麽不為人知的話。

走出警察局大樓,藍欣從口袋裏麵掏出了手機,調出了一個號碼,遲疑了好是半晌,電話終究還是沒有打出去。他怕是早就已經睡著了吧,現在的他抱著蕭穎還是抱著其他的女人?

身為女人,藍欣早就看穿了蕭穎的心思,這個與蕭堯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對蕭堯有著很深的依戀,如果自己是她,可能也會愛上蕭堯吧。

每一次任務,其實都徘徊於鬼門關前,走錯一步,也許就會萬劫不複。

那些神秘的盜墓者們現在到底有著什麽樣的實力誰都不清楚,那些人就像是一處巨大的黑洞一樣,吞噬了所有人的視線,讓人看不清前麵的方向。藍欣手心牢牢地緊扣著手機,此時此刻她是多想打一個電話給他啊,哪怕隻聽他說一句話都足夠了,不過……自己不想讓他擔心,所以這個電話藍欣終究還是沒有撥出去。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一次任務她可能會死,至於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有些事就是這麽的神奇,做刑警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悶著腦袋往前衝,根本就不管什麽死不死的,總之覺得沒有任何的顧忌,也從來沒有害怕過死,可是現在,她卻是第一次有了害怕死亡的感覺。

站在院子裏藍欣遲疑了好是半晌,隨後又掏出了手機,卻是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好幾聲這才接通了。

“是欣兒嗎?”電話那頭響起了一記蒼老的呼喚聲。

藍欣牙齒咬著嘴唇,過了片刻後才平定了自己的情緒,故作微笑地喚道:“媽,是我,這麽晚了還打攪你睡覺,不要生氣哦媽。”

藍母慈祥地笑道:“傻丫頭,媽媽怎麽可能會生你的氣呢,媽就是有些想你了,你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呢?都快半年時間沒看到你了。”

藍欣鼻子一酸,眼淚差一點掉下來,要是以前的話,她肯定會在電話裏麵說自己工作太忙了沒時間回家,其實以前也並非她不想回家,有時候確實是工作太忙了,一回家了她就不想回去上班了,所以每次她都會把假期並在一起,然後一次性放掉。有時候則是生媽媽的氣才不想回家,氣她為什麽這麽老頑固,林煥根本沒把她記在心上,她卻依然深愛著林煥,甚至每天燒香為林煥祈福。

現在林煥已經死了,這個消息自己還沒有告訴給媽媽,也許她該殘忍一點,一輩子都不告訴媽媽這個秘密。

“媽,等我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就回家陪您,怎麽樣?”藍欣擦了擦發紅的眼睛,強行讓自己露出了一抹微笑出來,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的她特別的想哭,到底因為什麽,她自己都不清楚。

“當然好了,媽這半年來就盼著那一天呢。”藍母欣慰地笑道,其實她心裏十分清楚女兒的心思,她之所以不回來,一是因為工作太忙,但更是因為自己始終忘不掉林煥,讓女兒看了窩火。但愛一個人就是愛了,哪能說忘就能忘掉呢。

“媽,等我回去的時候,我想吃您最拿手的糖醋排骨。”藍欣撒嬌道。

“行行,你想吃什麽媽都做給你吃,隻要你的小肚子能夠撐的下去。”藍母欣慰笑著,能夠為子女奉獻一切,這是天底下的父母都願意去做的事。

“媽,我想你了。”藍欣衝著手機喊道,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默,藍母在電話那頭終於再也忍不住而辛酸落淚,藍母本就不是一個善於隱藏自己情緒的女人,但在女兒麵前卻不得不偽裝出堅強來,此時藍欣的一句媽我想你了,卻是真真正正觸痛了藍母心中的那抹軟處,而辛酸落淚。

藍欣也差一點哭出聲來,但卻還是忍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軟弱的時候,隻有有些人一輩子都不願意表現出來而已。藍欣抬頭仰望夜空,天空繁星點點,空氣寒冽,但此時此刻的心情卻是好了些許多。她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朝自己的母親道:“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戀愛了。”

藍母是一個情感相當敏銳的小女人,她多愁善感,喜歡掉眼淚,文靜優雅,就像是一朵優雅的蘭花一般,香氣逼人,卻憐人無比。

聽到女兒說她戀愛了,藍母先是一愣,而後失神道:“你父親他是不是……死了?”女兒此前曾對她發過誓,這輩子林煥不死,她絕對不會戀愛嫁人,老人記憶力好,神經敏銳,很自然地就從女兒的話中想到了什麽。

藍欣表情一滯,聲音陡然變得冷了下來,“媽,不是讓您不要再提那個人的名字了嗎?他是死是活關我們什麽事?”

藍母緊張地抓緊手機,嘴唇顫抖,宛若抓著一根救命稻草,“欣兒,你告訴媽媽,你父親是不是已經去世了?求求你欣兒,告訴媽媽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跟那個人根本沒有往來,我怎麽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媽,你再問他的事,我可要生氣了啊。”藍欣知道,媽媽在這件事上非得沒完沒了地問下去,她實在搞不明白,對於一個拋棄了她的男人,她為什麽還愛的這麽深,如果是自己,恐怕要恨一輩子才行。沒有辦法,藍欣隻好用這招威脅來對付母親了,雖然這一招顯得有些殘忍了一些,但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

知道女兒怎麽也不願意告訴自己,藍母終於妥協了下來,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對不起欣兒,媽媽不是故意想提他,隻是他再怎麽壞那也是你的父親,沒有他就沒有你,所以……不說了,欣兒,給媽媽說說,你那個男朋友是誰?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什麽時候才能帶回家給媽媽看看?”

見媽媽不再在那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藍欣的麵色這才有所舒緩,“我男朋友叫蕭堯,歲數比我小上那麽幾歲,個子特高,人長的也精壯,現在在一家跨國大公司裏麵上班,等我有時間了就帶他回家看您,怎麽樣?”

“媽可等著呢。”藍母欣慰地笑了笑,藍欣看不到的是,藍母的雙手在不住地發著抖,她掀開被子下了床,一邊應付著女兒,一邊從打開床頭櫃子上的抽屜,從裏麵翻開了一本電話薄,然後仔細地翻到了當中的某一頁上,這一頁上記著一個電話號碼,還有兩個字“林芳”,其實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是林煥才對,隻是藍母擔心被女兒識破,所以這才故意記成了林芳。

與藍欣掛斷電話後,藍母顫巍巍地撥通了這個已經幾十年沒有撥打過的電話號碼,他說過,除非他死了,否則這個電話會一直暢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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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藍欣雖然沒有了那種欲死的傷感,心情卻是更加的沉重了,不清楚媽媽到底是從哪裏聽出來林煥已經死去的信息,林煥的死對於自己來說雖然心裏痛快了,可是對於母親來說卻無異於一場災難,也許自己真的太自私了,愛一個人,也許真的可以做到被對方拋棄了依然會深愛著對方,身心依舊牽絆對方。

可是,林煥是蕭堯雇傭殺手害死的啊,如果讓媽媽知道這件事的話,不知道她該有多麽的傷心難過呢。

帶著沉重的心情,藍欣走出了警局院落大門,打開車門上了車。

“發生什麽事了?這麽心思重重的?”有人在副駕駛的位置說道。藍欣頭皮一炸,轉眼看過去,才發現副駕駛的座位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坐著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蕭堯!

藍欣目瞪口呆,怔怔地看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看著自己微笑的蕭堯,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你怎麽會在這?你是怎麽進來的?”

蕭堯舒展了一下身子,笑道:“穎兒跟人打架,被警察帶到了這邊來,我過來帶穎兒回去,恰巧遇到了你,本來打算進去看看你的,看到工作忙,就沒去打擾你,現在會開完了?”

“穎兒跟人家打架?”藍欣微微怔了一下,“穎兒那麽文靜,怎麽可能跟人家打架呢?是不是哪裏誤會了啊?”

“誤會不誤會我也沒弄清楚,問那丫頭她不說,我也沒辦法,隻能明天再去調查了。”蕭堯舒展了一下雙臂,問道,“對了,你來這裏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是不是有什麽特別重大的案子,不方便告訴我啊?”

“哪……哪有啊。”藍欣連忙把臉往旁邊一撇,眼神閃爍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啦,隻是案子有些急罷了,抓幾個小蟊賊。”

“抓幾個小蟊賊需要你這個市局刑警大隊隊長連夜趕過來親自出馬嗎?”蕭堯眼角瞥了一眼藍欣,“你在騙我。”

藍欣嗆了一口,“我騙你做什麽啊?真的是幾個小蟊賊,就是這幫蟊賊比較厲害罷了,抓起來有些麻煩,所以上級部門領導這才派我過來,誰讓我辦案經驗比較豐富呢,是金子,總會發亮的,沒辦法啊。”幹幹笑了笑,藍欣轉過身去白眼看著蕭堯,“倒是你,差點沒嚇死我,嚇死我你就可以再去找新的小情人了,是吧?”

“小情人不小情人的,這不關我的事,我隻關心我的女人。”蕭堯表情忽然變得無比的嚴肅,盯的藍欣的臉上火辣辣的發熱,十分的別扭,同時也忍不住地心虛了起來,“剛剛你們開會的內容我都聽到了,區區幾個小蟊賊用的著一個省廳的副廳長來主持會議嗎?另外需要一個國際刑警來輔助你們破案嗎?欣兒,對你,我沒有對你隱瞞任何一件事,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對我有所隱瞞。”

隨著蕭堯越往下說,藍欣的腦袋越垂越低,最後差一點兒趴下去。好不容易才僵硬地抬起臉來,她仔細地看著蕭堯那種嚴肅的臉,忽然噗哧一笑,嫵媚**地道:“哎呀,瞧你那認真的勁兒,我能對你隱瞞什麽啊?不就是一次普通的抓捕任務嘛,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任務了,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我們有紀律要求,總不能隨隨便便地談一件還沒有破的案子吧。你真的是多心啦,嗬嗬嗬。”

“藍欣,我是說認真的,你少給我擺出這麽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剛才我看到你在流眼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蕭堯聲音冷沉道,“這麽危險的任務,我是不會允許你去做的,明天,你就給我辭職,專心致誌地做一個家庭主婦就可以了,我可以養你,不需要你這麽辛苦地在外麵拚命!”

良久的沉默。

藍欣心裏哀歎,原來他都看到了。剛才之所以流眼淚,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總不能告訴蕭堯,自己察覺到自己要死了吧?

這隻是她的第六感而已,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也許是因為自己遺傳了媽媽多愁善感的基因吧,所以這才會有那種感覺吧。

“我以前怎麽沒看過來你還是個白眼狼呢?還大男人主義啊?我可不是什麽小女人!”藍欣橫眉豎眼,對著蕭堯翻了幾下白眼,“我才不要你養,我自己有手有腳的,幹嗎不工作?再說了,我可不是什麽淑女宅女,一不會做飯做菜,二不是洗衣疊被,三不會相夫教子,四不會服侍老人,你讓我呆在家裏麵,我非得悶死了不可。”

“我也不是不讓你工作,但警察這個行業實在是太危險了,要不你換個工作也行。”蕭堯微微歎了一口氣,妥協說道。

“可是我喜歡我喜歡的工作啊。”藍欣鼓起了嘴來,一對狐狸似地眼睛上下不住地打量著蕭堯,“我就是喜歡抓壞人,你要是變壞,我也抓你,你剛才說你沒什麽事隱瞞我的,那麽我問你,剛才你跟誰接吻了?你要是老實,就跟我說實話,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那個人到底是誰。”

蕭堯巨汗了一把,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她的眼睛不會這麽尖吧?蕭穎就親了自己一下,她這都能看的出來?

“哼!被我猜中了吧?並不是每一件事你都會對我坦白的,對不對?”藍欣氣哼哼一聲,撇過了臉去,其實她哪裏知道蕭堯到底有沒有跟別人接吻,剛才那句話無非就是故意試探他的罷了,沒想到還真準,這個家夥也是一隻偷腥的貓。如此說的話,倒不難猜的出,跟他發生關係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蕭穎才對,這一點倒是毋庸置疑的了。

“剛剛是穎兒強吻我,可不像你想的那樣。”蕭堯表情尷尬道,現在倒不能不承認了,要不然豈不等於自己先前所說的話全部都是放屁了?

見藍欣一副一點兒也不意外的表情看著自己,蕭堯心裏暗暗感慨,這個女人就是如此的聰慧,能夠很輕易之間就看穿自己,真不簡單啊!

“其實你沒有必要告訴我的。”藍欣得逞笑了起來,“我和伊榕姐都知道穎兒暗戀你的事,你們畢竟不是親兄妹,這麽多年了,哪能不生點曖昧出來?”

蕭堯的老臉一團烏黑,“我一直拿穎兒當成是親妹妹,今晚這件事不過隻是個意外,你要相信我,另外,這件事跟你辦案子完全是兩碼事,要不這樣,明天你帶我一起去辦案,怎麽樣?”

“好好,我正求之不得呢。”藍欣笑眯眯地道,“我不相信你相信誰呢?我累了,明天早上七點鍾就要去辦案啦,咱們到後座上去吧,我想靠著你睡。”

見藍欣總算妥協了,蕭堯也稍稍地長噓了口氣,點點頭道:“那行,咱們到後麵去睡吧。”

第二天清晨,當蕭堯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身邊的藍欣已經不見了,蕭堯心裏一慌,四下張望了一番,仍舊沒有看到藍欣的影子,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才是上午六點半,也就是說他們才睡了三個小時不到。

蕭堯暗暗拍了下腦袋,他雖然有著主神,因為主神的存在導致他的視力聽力和嗅覺都十分的發達,但是睡著了之後卻跟正常人並沒有什麽差別。

現在的主神畢竟不是萬能的,當身體進入到睡眠狀態當中的時候,主神也會與之對應地進入休眠的狀態當中。所以藍欣什麽時候下車的,他根本一絲都沒有察覺到。

難道說藍欣去方便了?這倒是有這個可能性的。不過蕭堯不放心,還是打開車門下了車,在四處找尋了一遍不見人影後,隻好轉身走進警察局,從一個小警察的口中,蕭堯這才得知到大部隊早在六點鍾的時候就出發了。當然,蕭堯是通過其他的方法打探到的,小警察自然不可能主動對蕭堯說他們的行動。

蕭堯鋼牙一咬,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騙了自己!

蕭堯回到車上,在後座上發現了藍欣留下來的車鑰匙,還有一條項鏈,項鏈上掛著一個玉白色吊墜,吊墜上麵鐫刻著一隻相貌奇怪的怪獸,也許是形象虛擬化了,蕭堯怎麽看都沒認出來怪獸到底是什麽東西。在玉白吊墜的背麵則是一種螺旋狀的波紋,但並沒有影響表麵上麵的光滑整潔程度。蕭堯也未多想什麽,將項鏈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麵,隨即把車子給鎖了起來。

蕭堯不會開車,這個時候天還沒有亮,路上的車子很少,蕭堯等了二十分鍾的時間才攔到了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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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守正的安排下,大部隊於上午六點鍾提前一個小時出發,六點四十左右趕到了清涼山的山腳下。

那座漢代大墓的位置並不好找,縱使是清涼山本地的山民都有可能在清涼山裏麵迷路,更加不用說其他那些外來的人了。

不過對於考古學家們而言,清涼山的山路再複雜,那也攔不倒他們,這半年的時間,韓非和他的學生早把這裏的地理位置給記了個清清楚楚,就算是不用定位的儀器他都能走到那裏。

車子到了山腳下的時候顯然不能再繼續前進了,這一次他們都裝作了普通遊人的模樣,將車子停在了清涼山旅遊景區的入口處,買了門票處由一個“導遊”帶了進去。

這一次的行動很隱蔽,從決定實施抓捕行動到把人集中起來再到現在部署,也就一個晚上的時間,時間很緊,機密程度更高。

花了兩個多小時,大部隊這才趕到大墓所在地。

因為大墓的發掘工作已經得到了上級的批複,所以大墓的發掘工作已經開始了,不過考古發掘是一個細活,需要緩慢的進行,因此到現在為止,大墓的墓門還沒有打開來,但是墓門的初步形態已經出現在世人的麵前了。

出於對文物的保護,早在發掘工作正式開始之前,當地警方就派了警力過來加以保護大墓的安全,防止有人得到消息過來盜墓。

這一次國際刑警方麵得到消息,那些盜墓大賊要來盜掘這座漢代大墓,無疑等於在頂風作案,如果這些盜墓者成功地盜取了大墓當中所有的文物,無疑等於在張守正他們臉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因為這座大墓的墓葬形式已經完全超出了考古學家們所了解的特有墓葬製度,所以現在他們所找到的這座大墓墓門並不能肯定就是真正的大墓入口,也許這座門是一座假門,也許門打開之後裏麵遍布了暗箭毒鏢,這些都是可能遇到的麻煩,所以也正因為這樣,大墓的發掘工作一直都很緩慢,更因為這個原因,導致就算是張守正都弄不清楚那些盜墓者們到底會通過哪一條路進入到大墓當中去,盜墓不同於正式的考古工作,可以隨處挖掘出一個盜洞出來,然後潛入到墓穴當中,走的是旁門左道,不計破壞墓穴和文物的成本,所以盜墓的破壞性很大,而且沒有確定性和足夠的方向性。所以經常會發生這樣的事,某處文物遺址剛剛被宣布發現,考古隊還沒有正式挖掘,就已經被聞風而來的盜墓者們挖掘一空。有些時候,盜墓者的消息來源甚至比考古隊的消息來的還要快。

正是因為盜墓的案件越來越多,以至於大多數墓葬遺址在發現之後政府部門會嚴格地控製消息擴散出去,避免古墓遭受到盜掘。

清涼山幅員廣闊,誰都不清楚盜墓者們到底會在什麽地方打鑽盜洞。

所以在來到了山拗之後,韓非又提出了幾點建議,而張守正一一接受,重新安排了一下布局。這讓一旁邊站著的藍欣覺得這個韓非更加的可疑,昨晚上他為什麽不提這些建議,偏偏這個時候要提呢?這人的可疑程度實在是太大了!

清涼山山脈綿延起伏,山高陡峭,山路險峻,遍地長滿了怪樹雜草,亂石隨處可見,大到有幾輛卡車那般巨大,小的隻有玻璃球般大小。

此時正是初春時間,天氣依然寒冷,山中風聲更大,如同有一頭巨獅站在山頭上咆哮著,盡顯著它的威力。

辦案警察分批進山,按照著張守正的指令迅速地潛伏了起來。昨晚上開會的時候大多數的因素都考慮到了,所以人員安排的特別迅速及時。

張守正和其他的精英們則喬裝打扮成了考古隊員,在韓非的帶領下小心翼翼地做著他們的考古工作,同時偷偷地打量著四周圍的情況。

羅伯特•喬作為提供線索的一方,本來不需要參與到抓捕行動,但他主動請纓,倒是讓張守正他們感動了好是一番。

而藍欣則一直在暗中監視著韓非的一舉一動,通過她的監視,越發地覺得這個人的可疑程度太大了。首先作為考古專家,並非是警察,在參與到這件案子的時候應該會感覺到很害怕或者擔心才對的,而他,卻似乎一丁點兒都不害怕擔心,說明了他應該是有備而來,其次,藍欣能夠經常時不時地看到他眼神閃爍,四周張望,難不成是在瞭望他的同夥不成?

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就到了下午時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沒有發生任何的情況。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張守正不住地看著手腕上的手表,眼睜睜地看著上麵的時間從下午一點走到了三點鍾。

所有隱藏在暗中的警員都在暗中深深地摒著氣息,挑目四顧,不敢有一絲兒的馬虎大意,生怕一不小心把性命交代在這裏。

和尋常的職業不一樣,刑警們的工作就是把腦袋扣在褲腰帶上麵走江湖,隨時都可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但一旦入了這個行業,就沒有人再離開的了了。當然,沒有血性沒有膽識和足夠能力的警員很難被調到刑警組。

對於他們這些經曆過無數次生死的刑警們而言,埋伏個兩三天那都是常有的事,但還從來沒有哪一次的壓力有現在這樣大,沉重的壓力和緊張氛圍壓的所有的人都喘不過氣來。

張守正,羅伯特•喬,韓非,藍欣,王文凱,還有其他的刑警,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很輕,整個墓地附近沒有半絲的吵雜聲。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淌著。

初春的夜晚來的很早,五六點的模樣太陽已經完全垂落西方,對於清涼山這一片的山拗而言,黑暗降臨的更早。而真正考驗這些刑警的正是麵對他們撲壓而來的漫長黑夜!

就在天際還未完全黑暗之際,突然某處有警察高聲喊道:“誰?站住!”

那名警員話剛剛說完,相鄰的警員紛紛朝著那個方向跑了過去,也就是在這時候,山頭轟的一聲炸開了!隨即傳來了警員們痛苦的喊叫聲!

張守正頭皮一炸,看來那些盜墓者們終於出現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些人已經知道他們埋伏在這裏了!但不管怎麽說,他們出現了就好,就怕他們不來!偷偷摸摸地溜走!

張守正隨即大手一招,帶了幾個人過去觀察情況,藍欣則被留了下來,羅伯特•喬朝藍欣看了一眼,問道:“好像已經有人犧牲了,害怕嗎?”

“多謝關心。”藍欣麵無表情地回了一句,對這個跟屁蟲有些煩,這家夥時不時地就找機會跟自己扯話題,真的讓人覺得很厭煩。

羅伯特•喬看著火光衝天的遠處,道:“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我說你煩不煩?我說我不害怕,你耳朵聾了是不是?”藍欣麵無好臉色地瞪了一眼羅伯特•喬,隨即走到了另外一旁邊。羅伯特•喬表情抽搐了一下,沒有再跟上去。

張守正衝到出事地點的時候,火光仍然在熊熊燃燒著,幾乎照亮了整片山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