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馴獸師一樣拿著長鞭的性感女性正指揮著男仆們,抽打著他們,將他們展示給下麵目不轉睛的看客。
這裏便是奧古拉斯帝國最矚目的地下拍賣會,貴族們尋歡作樂,一擲千金的銷金窟。
厚重的帷幕後排放著幾個巨大的鐵製籠子,裏有許多年紀不大的少男少女,衣著暴露,身體貼著身體。
他們是今天拍賣會上展出的商品。
唐念戴上麵具,跟隨著仆人一起彎彎繞繞,進入某個房間坐下。
很快,有人推開門迎過來。
“您就是卡文迪伯爵的新夫人?久仰。”
油頭粉麵的男人笑著靠近,一雙眼睛汙濁而肮髒,看見唐念好像看見了金幣。
“請問您有什麽需要的嗎?我們這邊的拍賣會新進了一批好東西,年紀都不大,保證幹淨和鮮嫩。”
男人露出令人作嘔的低啞笑聲。
伴隨著幾聲命令,當即有麵容清秀的少年被帶上來,怯生生地朝她靠近。
“這是最近頗受歡迎的款式,夫人您看。”
漂亮的少年被人像展示豬肉一樣拉起手腳,男人扳過他的肩膀,展示他的腰腿,腹部,背脊,又捏起下巴,讓唐念看他的臉。
早在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唐念就發現,有許多男孩女孩打扮得性別模糊,被貴族畜養。
歐洲中世紀盛行男風,她的世界魏晉南北朝也風靡一時,豢養孌童甚至在某些曆史中一度被視作風雅之好,清明男妓更是盛行一時。
人類的偏好有時真的無法理解。
唐念推開少年,警告他不準靠近,麵向男人冷聲說,“我今天來,不是要買東西。”
男人麵上諂媚的笑容消失了,換上一副忙碌的樣子,“夫人,我是個商人,如果您不是來跟我做交易的,那我想我沒時間,我還要給皇室準備他們訂購的藥……”
唐念放下一袋金幣。
男人視線黏上去,笑容重新浮現出來,“我想我應該先問一下,您需要什麽?”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什麽人?”
“上周,蘿絲·卡文迪從你這裏買走的一個奴隸。”
……
回到伯爵莊園,已經接近天亮。
在下車時,唐念毫無預兆感到一陣眩暈。
心髒也驟然傳來疼痛,她扶住馬車的邊緣,往前邁出一步,眼前一黑,跪在地上。
喉頭收縮傳來一陣腥甜,唐念摁住痛到發昏的心髒,嘔出一口血。
「叮——」
「遺憾的通知玩家,世界任務進度過半,您的身體即將進入衰敗期。」
「如果無法順利完成任務,您的遊戲角色將會在一個月內被原身體主人占據或直接死亡。」
原身體主人?
遊戲角色還會有原身體主人嗎嗎?她第一次聽說。
緩了很久,唐念走回房間。
遠遠看到門口有道高挑清瘦的身影,不知等待了多久。
塞繆爾看向她,漂亮的暗紫色眼眸看不出情緒,乖巧而溫順的表象下掩藏著毀滅的氣息。
他有話要說。
對此一無所知,唐念走過去。
在他晦澀的注目下,忽然命令,“彎下腰。”
或許太過突然,他一動不動。
唐念踮腳,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聲音溫和下來,“張嘴,聽話。”
少年因她的接觸而僵硬。
蒼白著臉,唇卻很紅,唐念收攏著手指,輕輕捏了他兩下,對方便不由自主的配合。
眼睫撲簌,順從的張開了嘴。
“很乖。”她誇獎。
唇瓣濕潤潤的,很嫩,像果凍。
他是個聽話又懂事的奴隸,偶爾想反抗,又很快敗下陣來。
哪怕讓他跪下。
唐念將兩根手指伸入了他嘴裏。
她需要知道塞繆爾是不是吸血鬼。
手指冰涼,口腔卻一片潮濕熾熱,她像個不近人情的冷酷醫生,沿著舌根向兩邊輕輕按壓,摸到他的牙齒。
好像沒有格外突出的尖牙。
少年
少年情難自禁的輕顫,眼尾殷紅一片,像哭過一樣,可憐又無助。
偏偏嘴裏的手指不停動,帶動著麵部神經條件反射,不停眨動眼睛,失去了對那片眼睫的控製權,顫抖得像被風吹動的花瓣,搖曳又茫然。
輕輕的,柔軟的嗚咽了一聲。
想要激起主人的憐愛。
被欺負了也隻會搖尾巴的狗。
塞繆爾的反應比唐念想象中有趣一點。
視線掃過他的臉,少年正用柔軟的唇瓣小心翼翼地碰觸她,像在親吻她的手指。
濕的,殷紅的,張開的。
看上去有點糟糕。
唐念心中像有羽毛拂過,泛起綿綿的癢。
她動作延續,故意放慢節奏摸了一會兒,指尖忽然用力按上某顆牙齒,塞繆爾驚慌的想要收攏已經來不及,無意識冒出的尖牙已經刺破滴著血的指腹,讓他瞬時間紅了眼睛。
唐念微微露出笑意。
跟猜的差不多。
他也是血族。
將手伸到他麵前,晃了晃,血珠順著皮膚滑落,色彩格外鮮明。
“餓嗎?”
清喉結上下滑動,少年無意識吞咽,張嘴太久的口腔還沒閉上,晶瑩濕潤染上唇瓣。
雖然沒有回答,但他的視線死死粘在指腹的血滴上。
唐念將手指遞到他麵前,引誘一般點上他的唇,“喝吧。”
好像引誘獵物從巢穴中走出的毒蛇。
“主人,如果我喝了您的血,”塞繆爾按著胸口,感受著並不存在的心跳,“那我的每一寸,都會沾上你的味道……”
唐念,“……”
吸血鬼吸血不就是吃飯?吃個飯還描述的那麽色.情。
“您不懂的。”他壓抑著失衡的情緒,眼底泛出令人心驚的紅色,“您好像對您的行為一無所知。”
不知是不是錯覺,唐念看見少年的手關節裂開一條細細的縫,淌出了濃稠的黑色。
可下一秒,那些東西又消失了。
“你的手……”
錯覺嗎?
身上突然一沉,修長的手臂纏上了她的腰,一股甜膩的幹涸玫瑰氣息鑽入呼吸裏,唐念來不及反應,被抱了個滿懷。
“您知不知道,您在做什麽。”
耳垂被舔了一下。
塞繆爾的呼吸帶著顫,淩亂而急促的撲在唐念脖頸間細膩的肌膚上。
腰上的雙手不斷用力抱著她往懷裏按壓。
如某種大型貓科動物一般死死纏著她,冰涼柔潤的臉頰緊緊貼住她的,危險又親昵的輕輕磨蹭。
“您要為這種大膽的舉止負責。”
他親昵又強勢的歎息,動作早已越過主仆的邊界。
唐念抽出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下一秒,重重的打在那張漂亮的臉上。
啪的一聲,塞繆爾偏過頭去,淩亂的碎發遮住殷紅的臉頰。
“放肆。”
她抬起手,將手指上的鮮血抹在他領口。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你的主人。”
唐念勾著嘴角,壓住親密接觸給心髒帶來的刺激,冷冰冰的說,“守好規矩,不然,就把你賣給別人。”
這句話好像有魔力,剛剛還紅著眼的少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死死僵在原地。
唐念抬腳,鞋跟踩在大理石上,發出不近人情的脆響。
越來越遠。
她離開了。
徒留少年一個人,影子越拉越長,被沸騰的黑暗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