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髒一張白紙需要幾步?

唐念目瞪口呆。

小貓對這種事情熱衷,不停就想要貼貼,真讓人不知所措。

她低頭迅速翻包,把剛剛裝好電池的杯子遞給他,慈愛地說,“來,貓貓,別說我對你不好,這個看起來不錯,我精心為你挑選的。”

少年伸出手,薄薄的皮膚格外白皙,透出淡青色的血管。

“便攜型杯,你平時想那個的話找沒人的地方使用,不要像變態一樣隨隨便便就變成發燒小貓。”

誰知道她一個妙齡女大學生都經曆了什麽,現在竟然麵不改色地對一個年輕男生介紹如何使用飛機……

算了。

人生就是這樣充滿未知。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拿著矽膠內膽做的電動杯,說不出的澀。

偏偏他的眼神那麽幹淨,漂亮的湖藍色,玻璃糖一樣。

望著她,帶了些迷茫,“這是什麽?”

唐念,“你的電動女朋友。”

“什麽是電動女朋友?”

唐念讓他看杯子附帶的產品使用示意圖。

九宮格的圖,繪聲繪色地描述。

貓貓倒不是傻子,很看懂了,畢竟器官都是人類的形狀。

臉有些微微發紅,他搖頭。

“我不要。”

“為什麽不要?你還沒試試呢。”

他紅著臉,“要你,不要它。”

唐念把他扔掉的杯子重新放進他手裏。

語重心長,“我真不行,我的手要彈琴的,以後要靠它吃飯,祖宗我真滿足不了你的需求,你昨天差點把它搞廢了,我現在半邊肩膀還是麻的。”

她推他的肩膀。

“一會兒找個廁所你去試試吧。”

轉身剛走了兩步,身後傳來哢噠一聲,回過頭,就看見少年又把杯子扔了。

唐念忍無可忍。

一把把他拉進旁邊的咖啡廳。

一路走進最深處是員工休息室,配備的有沙發休閑區,少年白長了高挑的個子,完全沒有任何反抗跡象。

唐念動作有些粗暴地把少年按在牆上。

撫了撫他柔軟的頭發,打開剛拿過來的東西,教他。

“我隻示範一次,你會愛上它。”

他握著唐念的肩膀,不明所以,“愛上?”

“別動。”唐念提示,“閉上眼。”

他總是很順從。

綿長的睫毛顫動兩下,聽話地閉上。

唐念抬手去解他的扣子,心髒突突跳著。

包裹在輕薄布料下的身軀白皙緊致,蘊含年輕男性該有的張力,人魚線清晰,肌肉輪廓漂亮。

看過去。

很幹淨的顏色。

察覺他並沒有拒絕的意思,唐念呼吸放得很輕,手一抖,套了進去。

力度一下過重了,他的呼吸急促了一拍,發出一聲低呼。

濕潤的眼眸睜開,虹膜上倒映著唐念紅透了的麵容。

他壓著她的手,微微含著腰,渾身抗拒的意思。

難受地說,“疼。”

“又疼?”唐念看向他快要滴血的耳垂,“我看你挺喜歡的。”

唐念覺得他大概分不清他對疼這個字的含義,因為他上一次很舒服的時候也喊疼,小貓嬌喘的時候也喊疼,拉著她的手不停自娛自樂的時候也軟軟地喊疼。

他看起來並不像開心的樣子,抿唇輕輕握著唐念的手腕,“能不能,不要?”

心髒在胸腔裏跳個不停,唐念不理解他對人造機械的抵觸。

明明熱衷於那種事,卻不願意自助或者使用玩具嗎?

眼皮一跳,拇指不小心按到開關,少年猝不及防,叫了一聲,抗拒地搖頭,“不要。”

抬起濕潤的眼睫看了唐念一眼,又像怕她生氣,不敢抵抗。

乖乖任她采擷,把自己送給她了一樣。

“……不想要。”他喃喃。

眼尾耳尖緋紅一片,手指緊緊抓著唐念的衣角,牙齒咬著下唇,快把唇瓣咬破。

看著他的樣子,唐念忽然拉過一旁的外套遮在他腿上,湊近了他的耳朵,柔聲說,“是我在幫你呢。”

貓貓竭力睜開眼,視線下移。

漂亮的眼瞳在這個荒誕不經的末世顯得有些過於幹淨。

仿佛折射著曦光的湖水藍寶石,清澈純粹。

外套遮住了大部分景色,人類清瘦的手腕隱沒在衣服的邊緣,看不清在做什麽。

極端刺激的觸覺感官卻那麽清晰。

“你看,是我對不對?”

他對這句話的反應很大,貓貓倏然抬頭,有些著迷地看著她,生生忍耐下了不舒服的痛意。

唐念總是會給他新奇的感覺,不管她做什麽。哪怕用他討厭的東西碰觸他最脆弱的地方。

他隻想和她貼貼,可她沒有碰他,手指隔著一層人造物體,在距離他還有三公分的地方,始終觸及不到。

少年眼底流動著一絲無法言說的落寞,抵著她的鎖骨,胡亂而茫然地咬上她衣領處的布料,身體漸漸變得滾燙。

他的衣服還好好地穿在身上,隻是在必要的地方做些處理。

他在唐念的蠱惑中柔軟下來。

以完全順從的脆弱姿態將自己交給了唐念,被牽製在她的手掌之間。

直到**著仰起頭,抿著嘴唇,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

兩個人看起來像窩在休息室在沙發上說悄悄話,隻是少年像喝醉了一樣,臉色泛紅,整個人弓著背被唐念摟在懷裏。

所有隱晦的秘密都藏在外套下。

最起碼,從窗外看上去也是這樣的。

幾十公裏外,新城的研究室,他們從兩天前就失去了病原體的蹤跡,聯想到之前病原體反常的行蹤,所有人都如臨大敵。

搜尋了十二個小時之後,無人機忽然拍攝到之前在高度汙染區裏前所未見的城市建築。

那裏不止一座大型商場,建築上方覆蓋的厚重植被剝離,露出建築的原本模樣,像經過清理。

與末日十年後的世界截然不同。

最令人吃驚的,是商場連同後麵的商業酒店竟然都供了電,在昏暗的霧霾天中透出微弱閃爍的燈火。

如此怪異的景象令人感到費解。

無人機收集了近四十八個小時的素材,不斷人工分析處理,有人驚恐地發現,畫麵裏有人影出現。

清潔工,酒店門童,還有在酒店外除草的工作人員。

他們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刻板而僵硬的出現又消失。

那些人恐怕已經不是人。

他們鎖定了某個人的麵部,識別之後證實是曾經進入高度汙染區探索的某個已經死去的雇傭兵。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不是他們活過來了,而是被某種特殊的手段像傀儡一樣操縱了起來,又或者是變異了,像是被寄生蟲入侵占領的蝸牛,看似還會動,實則大腦已經死去,身體被寄生物控製。

進入這片區域探索的無人機剛進入目標廢棄商業區範圍,便被一道人影吸引了注意力。

兩個親密依偎的身影透過某扇窗戶露出來。

是他們苦苦尋找的人形殺器,病原體L,和一個生理特征為女性的陌生身影。

廢土新城全部由鋼筋鐵板打造,十米一個武器塔台,抵禦著隨時會掠奪性命的危險,很少有人敢那麽愜意地站在陽光之下,商場,咖啡廳,窗明幾淨的休息室,交頸依偎的年輕男女。

讓人想起了進入廢土時代之前的愜意時光,多麽久違的畫麵。

他們正在疑惑那個具有人類外觀的年輕女性究竟是變異人還是未被感染的人類時,對方抬起頭,輕笑著摸了摸病原體的發絲。

少年外形的非人生物麵色坨紅,將臉埋在她肩膀上,伸手抱住她。

再三觀察後,他們確認,那個和病原體親密依偎的女性,竟然一個人類。

未被感染的,外觀看起來健康的,脆弱又蒼白的年輕女性。

而且和不久前被病原體抱著的那個,露出的一截小腿的女性身影對上了。

綜合推測,病原體的異常情況可能都來自這名女性。

而這名女性經確認,發現正是不久前橫穿高度汙染區時失聯的隊伍押送回來的研究員,技術黑戶。

潘煜進入實驗室時,正好看到屏幕上放大的身份識別信息,顯示出是某個生物基地的D級工作人員,編碼D012。

以及亂糟糟的爭執聲。

“天呐,他們怎麽會那麽親密?我們要解救她!”

“她陷入危險!”

“被病原體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