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兒,這以後就是你的主子。”中年男子對自己八歲的兒子徐景說道。
徐景細細打量著自己麵前粉雕玉琢的人兒,這真的是太子嗎?為什麽比他見過的姑娘都要好看?
“主子。”小小的徐景雖然隻有八歲,卻早已經在父親的訓練下擁有了上乘武功,他知道自己所學這一切都是為了太子。
小淩謹淵眨了眨鳳目,甜甜的笑了,拉起徐景的小手,“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我給你介紹我的兄弟們認識。”
宮內的氣氛很沉重,門外七歲的淩謹淵不停的大哭著,一雙鳳目早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他的小手奮力的敲著房門,“開門!開門!嗚嗚嗚……我要見母後!開門!我要母後!”
不管他怎樣哭喊都沒有人理會,漸漸的他的嗓子哭的沙啞了,卻還是使勁敲打著房門,宮女太監們見狀都悄悄繞道而行,皇後生了怪病也不知會不會傳染,自然不敢有人讓太子與皇後見麵。
“開門!開門!”淩謹淵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大哭著,依舊沒有人理會,他的父皇日理萬機,忙碌到母後病重也不肯來看,昔日與皇後關係不錯的嬪妃也各個怕被傳染,連帶著皇子公主都跟著躲了起來。
徐景默默的站在淩謹淵的身後,緊緊的握著自己的小拳頭,父親說過隻要是主子的命令哪怕丟了性命他也要去做,主子快下令讓我打爛這扇破門吧!
淩謹淵淚眼朦朧的轉過頭,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徐景,眼中迸發出怒意,“徐景,幫我一起把門推開,我要見母後!”
小小的徐景聽了二話不說打爛了阻擋這對母子的門,跟隨自己主子跑進了屋裏。
“母後!母後!你別睡覺!睜開眼睛看看我啊!看看我啊!母後!”淩謹淵抱著自己的母親悲慟的大哭著,想不到還是晚了一步,他的母後已經不會再溫柔的叫他一句淵兒,更不會看著自己溫柔的笑了。
禦醫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請太子饒命!請太子饒命……”
淩謹淵依舊在大哭著,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而徐景亦默默的站在一旁,隻要主子一個命令,他就可以取了這禦醫的命。
最後皇後風光大葬,徐景被打了五板子,從此以後淩謹淵再沒甜甜的笑過。
中毒過後,淩謹淵躺在床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的流失,年幼的他心中滿是怨恨,想不到她們依舊不會放過他,因為太子之位,因為皇位。
徐景徹夜不眠的與小太監一起陪在淩謹淵的床前,淩謹淵看著這個一直忠於自己的護衛,眼睛有些濕潤,張口說道:“我若是死了,你就自由了,離開皇宮做些你想做的事情吧……”
小小的徐景怔住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從生下來他的父親灌輸給他的便是這條命是為了太子而活,他活著的全部意義就是保護太子,為太子做事,如果太子死了,他活著是為了什麽?小小的他一時間有些害怕,他還不想死去。
午夜,禦書房內,淩謹淵微微歎了口氣,今日關月容的一句話讓他回想起了那些痛苦的事情,其實拒絕並不是他的本意,原本他隻是想要她再為自己辦件事罷了。
一個人影進了禦書房,跪在了淩謹淵的麵前,“皇上,微臣已經去崔家查探過了,那崔老夫人的確生命垂危,關月容並沒有撒謊。”徐景說完靜靜的等待著淩謹淵的命令。
淩謹淵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徐景,鳳目中浮現出一絲迷惘,“多年來朕第一次看不透一個女人,想不清楚她心裏想的是些什麽。”
原來令淩謹淵發怒的不僅僅是觸動了過去的傷口,更是因為淩謹淵突然間發現一直以來他竟是不知不覺的被這個小宮女牽著鼻子走,那一夜可以權當是他年少經不起誘惑,可是之後的事情呢?為何屢次為這個宮女不顧大局?
徐景依舊默默的跪在地上,多少年來主仆二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淩謹淵說著他默默的聽了,隻要一下命令,徐景便立刻去做。
過了半晌,淩謹淵終於總結了一句,“這個女人太危險。”
徐景默默的起身,他知道皇上所說的人是誰,緊握手中寶劍,徐景說道:“微臣這就去殺了她。”
“不行!”淩謹淵慌忙製止,為什麽不行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淩謹淵垂下鳳目,令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關月容這個人不能輕易動她,她對朕有用,還有很多事情指望她辦,雖然不知道她的所有底細,眼下她卻是朕的一個助力。”淩謹淵為自己的慌亂找到了很好的理由。
午夜,關月容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著,一個黑影扛著什麽東西迅速的逃過侍衛的眼睛,離開了皇宮,到了醜時,這個此人又扛著東西悄悄的潛了回來。
第二天上午,崔老夫人含笑離開了人世,崔家上下哭成一片,監獄中的崔家男丁也接到消息,恨自己無法盡孝,崔老夫人的後事是由赤月城右指揮使嶽五章幫忙處理的,雖是重犯家屬,崔老夫人卻被風光大葬。
天牢中的崔濤像是感應到什麽一般,不住的朝著崔家的方向狠狠的磕頭。
中午,太後終於召見了三皇子淩謹昊,她的神情有些疲憊,關月容所送的“大墨鏡”卻早已摘下。
看見三皇子來了,太後連忙問道:“昊兒,你可知道崔濤與那罪臣程柄來往的信件中都寫了些什麽?”
淩謹昊斂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怒氣,想不到幾日不見他的娘親隻為了詢問那信件的內容!為何她就不能像尋常百姓家的母親一般多來關心一下自己的兒子!滿腦子隻有權勢嗎?
可即便如此,做兒子的也不能拿自己的母親怎麽樣。
“你放心吧,凡是與你有關的信件我都燒掉了,之前的那封我不知道內容。”淩謹昊硬邦邦的答道,如果之前的那封信與自己的母後有關係,他相信皇兄不會隱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