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行駛到了宮門口,進了皇宮關月容立刻跳下馬車與秦穆白道謝,不等秦穆白開口,關月容已經跑的不見了蹤影。

馬車上秦穆白凝視著關月容的背影,麵具下是任何人都猜不透的表情,這個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有趣,真是個奇怪的人呢……

“左銅,我們回去。”

“是,主人。”左銅猶如最聽話的獵犬,隻要秦穆白是的命令他都會聽,包括今日替那個他不喜歡的胖宮女傳話。

禦書房內氣氛很不尋常,淩謹淵端坐於紫檀木椅上,沉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左邊站著的是麵無表情的徐景,右邊則是一臉幸災樂禍的三皇子。

“你去見了崔濤的家眷。”淩謹淵俯視著關月容,不是在尋問她,而是在陳述這個事實。

關月容不動聲色的抬起頭先是看了看三皇子,又將目光轉到徐景身上,三皇子依舊齜牙笑著,這個小宮女今天膽敢放自己鴿子,坐著別人馬車走了,他十分的生氣。

徐景依舊是一副麵癱相,隻是對上關月容的眼睛時他微微低了下頭,還沒有哪個女人敢直視禦前侍衛統領。

瞥見關月容圓圓的眼睛不斷在自己身邊兩人臉上打轉,淩謹淵一拍桌子,“朕的話你沒聽見嗎?”

皇上一聲吼,皇宮抖三抖,關月容沒料到淩謹淵會如此生氣,隻好取消先跟三皇子坦白的打算,當著眾人的麵交代了自己今天行程。

“皇上息怒,奴婢這就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關月容小心的陪著笑臉,隨後一臉嚴肅說道:“奴婢手中一個銀釵乃是家傳之物,雖然不值多少錢卻一直沒舍得賣,無奈最近手頭有點緊,奴婢隻好打了銀釵的主意,一早便與三皇子一同出宮,在當鋪奴婢遇見了崔濤的侄媳婦和表侄女典當家中被子,原來崔老夫人得了重病沒錢醫治,卻想不到治病的五十兩銀子被看守她們的官兵搶了去,當日崔府抄家之時奴婢也在場,這兩個女人立刻向奴婢求救……”說道這裏關月容抬起頭看著淩謹淵,“赤月國的百姓皆是皇上的子民,想不到這幾個官兵如此的無恥,奴婢心想說什麽也不能皇上的子民看不起病,立刻搶過銀子帶著崔家的兩個女人去請大夫去了……”

果然,淩謹淵一聽臉色大變,“荒唐!官兵竟然搶百姓的錢財,三弟,你速去調查這件事情,務必嚴格處罰!”

若是崔濤的母親真的因為這件事情而死,那以後朝中的人還怎麽看待他這個皇帝,更何況崔濤還有用。

“臣弟這就去辦!”三皇子行了一禮轉身便退了出去。

“皇上,崔老夫人活不了幾天了,奴婢懇請您法外開恩讓崔老夫人與崔濤見上一麵,圓了一個做母親的心願。”關月容跪在地上重重的給淩謹淵磕了三個響頭,一抬起頭便有些迷糊,崔家的女眷們不知道給她磕了多少個頭,她這就算是還給她們了。

“崔濤陰險狡猾,此刻若是放他去見自己的母親就等於放虎歸山,更何況……”淩謹淵沒有把還有太後這四個字說出口。

關月容一臉意外的看了看淩謹淵,又看了看徐景,心裏很是不滿,此刻她滿腦子都是崔老夫人那那兩句話,阿娘給你蒸饅頭……阿娘給你做衣裳……

見淩謹淵不答應,徐景又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關月容很是憤怒:“皇上,難道您就不能答應了嗎?您難道就不能體諒一下一個做母親的想見兒子的心嗎?”

徐景動了動嘴巴,想要阻止關月容卻已經來不及了。

淩謹淵霍地站起來,鳳目中滿是冷漠,表情陰鬱的可怕,“你是向天借了膽子,嗎?膽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朕說話!朕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做奴婢的管,管好你自己的腦袋就行了!滾!”

關月容跪在原地,渾身發抖,不知為何心裏有些發堵,說這些話之前她早就料到自己會被淩謹淵拒絕,卻想不到淩謹淵的話語是如此的難聽,關月容起身跑著離開了禦書房。

看著關月容離開徐景眼中多了一絲焦急,看了淩謹淵一眼。

“你也退下吧!”淩謹淵沉著臉說道,看都沒看徐景。

“微臣告退。”淩謹淵說了一句便退了出去,開始四下尋找著關月容的身影。

終於,在新建的荷花池旁找到了關月容。

“鐵石心腸的壞蛋,詛咒你生兒子沒屁,眼!”關月容一邊說著一邊將石頭用力的朝著池子裏丟去,完全忘記了這池子是荷妃的心肝寶貝。

關月容憤憤的想著,心裏不斷的咒罵著淩謹淵與徐景,就連徐景站在自己身後都毫無察覺。

“還有徐景,你個死麵癱……”

徐景以為關月容看見了自己,連忙說道:“皇上是無心的,我到底怎麽了?“

關月容被這突然的一句嚇得差點跌進荷花池,沒好氣的吼道:“徐大人來這裏想做什麽啊?皇上要給奴婢治罪了嗎?“

徐景動了動嘴唇,依舊是一副麵攤相,為自家主子解釋著,“皇上之所以生氣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當年皇後臨死前一直想見皇上一麵,卻一直被攔在門外,直到皇後斷了氣才放他進去。”

關月容以為幼年喪母的淩謹淵會因為自己這幾句話而感動,去想不到觸動了淩謹淵心裏的傷口,一瞬間關月容滿腔的怒氣煙消雲散。

不生氣了不代表關月容會放棄幫助崔老夫人的念頭,關月容悄悄打量徐景一番,問道:“你能不能將崔濤偷偷帶出來去見崔老夫人?”

徐景麵無表情的拒絕:“從小我的使命就是保護皇上,為皇上做事,沒有他的命令誰也別想讓我做什麽。”

“你從小就認識皇上?”關月容失聲問道。

“……”徐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關月容又朝著荷花池丟了一塊石頭,怪不得淩謹淵這麽放心徐景做禦前侍衛統領呢!也隻有把他的女人們交給徐景他能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