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太後失勢,要說現在最大的是皇上,第二大的就算是皇後了,侍衛也不是傻子,聽了相爺的話,立刻將馬車放行,反正這車上隻有兩個人,橫豎都不會有什麽閃失。
鳳儀宮,小翠喜兒幽幽醒來,卻見關月容早已經穩穩坐在床上,臉色不善,衣服早就穿好,見自家主子沒事,幾人心裏鬆了一口氣。
皇後之禮又稱嘉禮,皇後頭戴鳳冠,身穿鳳袍來於殿前,雍容華貴的鳳袍襯托著皇上的容顏更加精致,看著容顏精致的皇後,淩謹淵的胸口突然有些發悶。
祭天又拜了祖先,封後大典結束,從此以後,關月容便是真真正正的皇後。
鳳儀宮,淩謹淵沉著臉走進院裏,身後跟著的是麵無表情的徐景。
“參見皇上。”喜兒幾人見狀連忙行禮。
冷哼一聲,淩謹淵冷冷看了幾人一眼,徑自走進屋裏,屋裏,他的皇後依舊端端正正的坐在床邊,紅色的鳳袍襯托著她膚白如玉。
“對這個封後大典可滿意?”淩謹淵似笑非笑的問向床上的皇後。
“還不錯。”圓圓的眼睛帶著笑意看了淩謹淵一眼,竟然將關月容平時的神態學會了九分。
看著皇後的神態,淩謹淵薄唇緊抿,目光瞥向藏在鳳袍內的一雙素手,沉聲問道:“你們將朕的皇後藏到哪裏去了?”
竟然就這樣被輕易拆穿?床上的皇後心中一驚,卻嘟起嘴吧反駁:“皇上看我哪裏不像皇後了?”
森然一笑,淩謹淵的聲音像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眼睛,就算你能將她的神態學得幾分像,你的眼睛依舊沒有她眼中的靈氣,交出皇後,否則朕叫你生不如死!”
縱然床上的人能將關月容學會幾分,眼睛卻依舊不像,關月容貪財又膽小,眼中總是帶著狡黠的光芒,封後大典之上,淩謹淵雖然心裏有些不適,卻沒有發覺,現在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床上坐著的人根本就不是關月容!
那真的關月容到底去了哪裏?
徐景突然飛入屋內,寶劍直取假皇後的咽喉,床上的人眸光微轉,立刻起身躲避,刀光劍影之間,鳳袍變成了碎片,一身黑衣的女子站在屋內,雖然有著與關月容一模一樣的容顏,身體卻比關月容消瘦許多,穿鳳袍時候雖然看不清楚,現在卻能讓人一眼分辨出來!
看著這黑衣女子,淩謹淵鳳目中滿是隱藏不住的殺意,“說,你們想要什麽!把皇後還給我!”
“我們隻要皇後!”黑衣女子抽出袖劍竟然直接刺向淩謹淵,冷冽一笑,淩謹淵袖箭直接射向黑衣女子,躲閃不及,黑衣女子左臂中箭,而徐景就趁著這個空檔,一舉將黑衣女子拿下。
整個鳳儀宮已經被禦前侍衛包圍,喜兒小翠幾人滿臉恐懼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一臉陰沉的淩謹淵。
“皇上,醜時剛到時奴婢去廚房給皇後熬粥便暈了過去,回來時見皇後好好的便沒有懷疑!弄丟了皇後是滔天大罪,還請皇上賜奴婢一死!”喜兒一邊哭著一邊磕頭。
整個鳳儀宮陷入一片黑暗,細細審問下來才知道,原來醜時關月容便已經被人擄走!
喀嚓一聲,手中杯子被生生捏碎,鮮血從指縫中流出,淩謹淵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堂堂天子竟然保護不了自己的皇後?
過了許久,淩謹淵終於回過神來,下令:“將刺客關到天牢細細審問,徐景,立刻傳朕旨意,全國戒嚴,赤月城附近五城立刻城門緊鎖,挨家挨戶的搜!朕就不相信找不到皇後!”
“微臣領旨!”徐景下跪領旨,抬起頭看見淩謹淵的神態,心中一凜,一張臉第一次有了表情,他多久皇上沒有露出這樣神態了!關月容,你到底在哪裏?
赤月國皇帝淩謹淵,幼年喪母,無勢可依,險些被人毒死,多年來一直韜光養晦,今日才能夠坐穩龍椅,兄弟幾人中,隻有淩謹淵是一個讓人猜不透的人,沒有人能猜到淩謹淵心裏想寫什麽,也沒有知道如何能夠讓這年輕有為的天子受到影響,現在卻不同了,堂堂皇後關月容便是這赤月國天子的死穴!
揭開這黑衣女子的人皮麵具,徐景看見黑衣女子的容顏,冷冷的說了一句,“竟然是你。”
假扮關月容又準備行刺皇帝的竟然是安王府裏的貼身婢女綠荷!不過細細想來也對,一個能夠將關月容說話的神態模仿出幾分像的人,自然是平日裏認得關月容的人。
“是我又如何?”綠荷冷冷一笑,看向徐景時竟然沒有一絲懼意,有的隻是對死亡的渴望,十年磨一劍,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半,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親手殺死淩謹淵,想到這裏,綠荷又是一笑,這個喜怒無常的赤月國皇帝看似沒有任何弱點,實際上,關月容卻是他最大的弱點,想到這裏,綠荷眼中霧氣萌動。
麵對綠荷,徐景也不廢話:“你到底是誰的人,皇後在哪兒?”
“少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綠荷冷漠的笑著,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哧的一聲,兩枚鋼釘直接釘進了綠荷的琵琶骨上,綠荷慘叫一聲,差點昏厥過去,徐景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綠荷:“皇後在哪裏?”
“我不會說的……”綠荷斷斷續續的說著,琵琶骨上劇烈的疼痛感,使得綠荷想暈過去都難。
徐景麵無表情的看了綠荷一眼,絲毫沒有同情綠荷,綁走皇後,刺殺皇帝,不是國家的叛徒便是他國的走狗,非我族類其心必誅!徐景又怎麽可能心軟。
通紅的烙鐵拿在手中,徐景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綠荷,“命可以不要,那這容貌也不想要了嗎?我徐景隻是主子的狗,我不會對任何人手軟。”
綠荷哈哈大笑,眼中淚光閃現,“隨便你!”
“你連安王的死活都不顧了嗎?那太後呢?整個安王府的所有人呢?你一個都不在意?”淩謹淵冰冷的聲音出現在牢房門口。
綠荷,一個從幾歲起便在太後身邊的人,在太後和安王身邊生活了將近十年,難道會沒有一絲感情?
綠荷完美的麵具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痕,她吃力的望向門口的淩謹淵,依舊是傾城傾國的美貌,整個人的氣勢卻大不相同,一雙鳳目中包含著的是騰騰殺氣,緊抿著的薄唇不帶一絲感情。
兩個時辰以後,綠荷隻說了一句話,皇後不在赤月國。
這是一個線索,卻依舊能將人逼得瘋狂,不在赤月國,卻還有秦國,大理,東環國,西城國,他們每一個國家都有嫌疑!
茫茫人海,到底要何處去尋?
皇後失蹤的第三天,皇上依舊是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可自從封後大典之後卻再也沒離開過禦書房,似乎禦書房有著魔力一般,沒日沒夜的批奏折,找人,淩謹淵像是變成了機器一般,除了政事,不會再與人多說一句話。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樹葉變黃,落葉歸根,卻依舊沒有皇後的消息,整個皇宮乃至朝廷,都壓抑的幾乎能讓人背過氣去,太後被貶為了宮奴,這一次就連安王都懶得再理會她,杜昭儀產後身體抱恙,送去宮外別院居住……
馬車顛顛簸簸的終於到了地方,關月容聽見聲音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勉強睜開眼睛卻隻看見一件紫色蟒袍便又昏睡過去,這半個月來,她便是在迷迷糊糊中渡過的,隻要稍微清醒便被高公公強行喂下迷藥,吃食每日也湊合的吃上一口,清醒的時候是少之又少,即便是清醒了,也依舊渾身沒有力氣,更別提逃走了。
低頭看著馬車裏的關月容,秦穆白棱角分明的俊臉上第一次有了笑意,伸出雙臂將關月容報入懷中,秦穆白這才對身邊的高公公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能為主人做事,是我們的榮耀,可惜綠荷再也回不來秦國了。”高公公依舊是宮中的模樣,聲音卻年輕了不少,說話間揭開臉上的麵具,一張俊逸非凡的麵容暴露在眾人麵前。
抱著關月容,秦穆白眼中滿是溫柔,隨後笑著對左銅吩咐:“施雨末這麽多年辛苦了,如今回到秦國,你先帶他玩幾日再去禁衛軍中尋個差事。”
“屬下明白!”
“謝主人!”
兩人激動的表情秦穆白絲毫沒有看在眼裏,整個人的精力都集中在關月容的身上,抱著關月容朝著王府內走去,秦穆白一張俊臉上滿是堅毅,“這一次回到自己的身邊,就絕對不會再讓她離開!”
軟榻之上,關月容睡了許久,終於緩緩蘇醒過來,待睜開眼看見的便是兩個麵容姣好的婢女,床是紅木所做,屋子裏的家具也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夠用的,這到底是哪裏?到底是誰把自己擄了過來?
“姑娘,您醒了。”兩個婢女見關月容醒來露出甜甜的笑。
關月容此刻卻沒有心情注意她們,隻是將屋子打量一遍開口問道:“這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