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醫院

我聽著貝貝講完她的故事,開始的暴虐已經慢慢消去,我愧疚的握著她的手,說:“對不起。。。”

貝貝輕輕的搖著頭,溫柔的扶著我的手心,說:“我知道你的苦,我也是。”

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我實在不敢相信昨天晚上我做的一切,我怎麽能這樣對她,甚至就這麽想掐死她,讓一切都這麽煙消雲散。失控的情緒暴躁的在我心中肆虐,完全不能正常的思考事情,直到臉上毫無血色的貝貝躺在我的懷裏時,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

“對不起。。。”我再次說道。

貝貝還是搖著頭,從桌上拿過一個蘋果削了起來,細長的手指捏著刀嫻熟的動作著,紅色的蘋果皮就像一件藝術品一樣一層層剝落,不多時一個白裏透紅的果肉就塞到了我手裏。

“吃吧,你一晚上都沒吃東西了。”貝貝說。

“你吃吧,你也沒吃東西。”我說。

“我沒什麽胃口,吊完水嘴裏苦。”貝貝說。

“哦。”吊完水嘴裏確實會苦,那時候吃什麽都覺得難受。

我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蘋果,嘴裏塞滿了果肉卻感覺不到一絲甜味,隻有淡淡的苦澀仍舊在心中回蕩。

她回來了,活生生的在我麵前,下一步該怎麽辦呢。

我和陳婉的婚禮又該怎麽辦,取消麽,還是繼續?

忽然輕鬆下來的心情又愁了起來,以前的曖昧可以拋棄,可現在必須麵對的兩個女人已經闖進我了我的世界最深處,還紮下了根,拋棄任何一個都不是我所能接受的。

怎麽辦

我不動身色的低眉瞟著貝貝,隻見她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休息,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此時正半咪著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光,整個人有些愜意有些放鬆,似乎完全忘記了昨天晚上我那樣禽獸的行為。

忽然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有些心虛的看了眼貝貝,我真恨這個時代的手機為什麽震動還做的這麽有聲有色,幾乎所有手機的震動隻要靠近點,耳朵靈一點都能聽見。

我假裝不知道,仍舊自顧自的啃著蘋果,完全沒有注意到手裏蘋果隻剩下了核,貝貝半咪的眼睛到是慢悠悠的睜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你的手機好想響了。”

“哦?真的?”我吃驚的拿出手機,迅速的瞟了一眼姓名,然後立刻就塞進了口袋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沒有,沒有啊!”我說。

“別裝了你,快點回電吧。”貝貝說。

“沒有,真的沒啊。”我揚著眉毛,一副不可能的表情。

“那隨便你,到時候別人擔心了可別怪我。”貝貝繼續眯著眼睛休息,但有意無意的一睜眼就會盯著我,那嘴角的笑意讓我愈加尷尬。

“好吧,我出去下,你先休息。”我摸了摸鼻子,覺得這樣的氣氛還是應該打破的好,於是站起身準備到外麵去給陳婉回電話。不過當我一起身,貝貝就有些不自然的側了側身。

我猶豫了下,還是坐了下來,掏出手機給陳婉打了電話。

“喂,你幹嘛呢。”我問。

“貝貝回來了?”陳婉的聲音有些急切,我聽不出是緊張還是喜悅。

“嗯。”我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們在一起麽?”陳婉問。

“對。”我說。

陳婉沉默了一會

“哦,她現在還好吧,我還是聽劉燼嵐說的,我能過來看看她麽?”

“啊?”我驚了一聲,貝貝也睜開眼,眼神中全是疑惑。

“不方便?”陳婉問。

“啊?這個。。。”我急忙用手遮住話筒,對著貝貝輕聲問道:“她要來看你。”

“就是那個人?”貝貝也有些驚訝,問道。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要不我說不方便?”

“不用了,讓她來吧,說起來我和她也好久沒見過麵了。”貝貝狡黠的眨巴了下長長的睫毛,對我做了個鬼臉。

“好吧,在南城醫院302,不用帶東西了,都說不用,哎。。。”

我眉頭一皺,有些鬱悶的收起了電話,這個陳婉居然掛我電話,我都說不用帶什麽東西了。

有了這個插曲我和貝貝之間也沒了任何隔閡,兩人開始隨意的說起了這兩年的事,甚至我要和陳婉結婚的事都告訴了她,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怎麽都瞞不住的。

“這麽說,你是真的想和她結婚咯。”貝貝問。

“對。”我小心的看著她的表情,從剛才說出要和陳婉結婚開始,我就格外注意她的表情,就怕她突然來個暴走,又哭又鬧的。

“那。。。我怎麽辦?”貝貝輕咬嘴唇,有點恨恨的問道。

我去!終於他娘的來了!

腫麽辦,腫麽辦,老子怎麽知道!老子知道怎麽辦就不會這麽煩惱了!

不停摸著早就被摸紅的鼻子,我呐呐道:“我不知道。”

貝貝神色一黯,別過了頭,沉默的不再吭聲。

我見她如此,一種別樣的感覺湧上大腦,牙一咬,恨聲道:“要不兩個都娶了!”

噗哧,貝貝原本藏在被子中的身體一陣抖動,半響一雙嬌媚的容顏才探出來,說:“想的到美吧,你不用擔心,我會走的。”

“走?去哪裏?”我怔了怔,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說。

“去我想去的地方。”貝貝低下了頭,我也看不懂她到底在想著什麽。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問。

“沒,隻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該是自己的總是自己的,不該是的總還不是,我有點認命了。”貝貝眼神飄忽的看著窗外,而我卻一臉呆滯的看著她,絲毫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沒過多久陳婉就拎著好幾袋東西走進了病房,兩個女孩根本沒有一點陌生的感覺,除了剛見麵的時候沉默了一會,我還以為會有什麽麻煩,正當我想著怎麽改變下氣氛的時候,兩個女孩卻咯咯直笑聊了起來。

我木訥的看著聊的開心的兩人,知道自己現在隻能乖乖的待在一邊,就這樣安安靜靜乖巧的等待她們對我的判決。

判決下的很快,還沒等我把十個手指甲都啃完,貝貝已經笑吟吟的招呼我過去。

她拉著我的手,然後再拉過陳婉的手,交疊在了一起,說:“我祝福你們。”

“你?”我震驚的看著貝貝,又看向陳婉,卻發現陳婉眼角滿是淚水,應該是早就知道了。

“別你你你我我我了,就這麽定了,不過到時候我就不來拉。”貝貝一邊說一邊擦著淚水,但是我為什麽不能從她眼睛中看到悲傷的痕跡,那瑩瑩的淚光中雖然有著黯然,但卻有另外一種感情存在。

好像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