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江風吹的頭發擋住了我的眼角,刮的有些癢,下意識的用手去撓了兩下,卻發現越撓越癢,最後用力的揉捏了起來。

“你怎麽哭了?”陳婉問。

“有麽?”我愕然。

“你眼角。。。”陳婉指著我的眼角。

我輕輕摸著剛才揉捏的眼角,有些腫脹的發熱,的確也有些濕潤,於是笑道:“被風迷的。”

“哦。”陳婉乖巧的應了一聲,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為什麽不去。”她問。

為什麽不去,我也問了自己一句,為什麽不去呢,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沒時間。”我說。

陳婉沒有再說話,隻是短暫的沉默卻被江上的一輪眼花給打破,明亮的焰火照的整個天際血紅,又時而白時而黃。我和陳婉怔怔的看著不斷升起的煙花,不自覺的摟的更緊了些。

最終我還是沒有決定去貝貝的家鄉拜祭,在她失蹤一年後,她的父母為她在老家立了個墳,說不能一直這樣下去。起初我是很反對的,因為這樣不就是說貝貝已經死了麽?

可我終究沒有拗過眾人,因為他們才是貝貝最親的人,我不過是個順路的。記得那一天我在墳前像個傻子一樣坐了一天,嘴裏念叨著記不清的話,隻是現在想起來也就僅僅是一點悵然罷了。

我和陳婉的婚禮準備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許多不曾聯係的好友都冒出來給我們祝賀。這時候我才想起原來我們還有這麽多朋友,平時怎麽都見不著的,很多甚至我都叫不出名字來,隻是見麵的時候兩人都會大張嘴,伸出手指對著對方點來點去,嘴裏喲喝道: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了啊!

其實心裏都在想,這家夥叫什麽名字來著。

然後在或喝酒或喝茶的閑聊中,大家不停的回憶過去來試探總結自己的記憶,妄圖從中尋找出麵前之人的一點蛛絲馬跡。如果你運氣好,總算想起這個人是你的高中同學而不是初中同學的時候,你才會恍然大悟的一拍他的肩膀,喊道:想死你們這幫高中的兄弟了!幹!

其實心裏還是在想,我說怎麽這麽眼熟,原來是高一坐我隔壁那白癡。

當然,大部分情況下我覺得還是想不起來的,於是乎兩人就開始高談闊論卻不著邊際,以此來打發時間免去眾人的尷尬。就生怕有人問一句,你們是什麽時候的同學啊,那不就玩兒蛋了麽。

其實關於這點我有個很不合理卻有效的解決辦法,當初我們高中聚會的時候,我就提議大家先來個自我介紹,起碼說個名字吧,借以引起大家久遠的美好記憶。

誰叫我當初一進包間門就準備轉身走呢,因為我就沒幾個記得起來的。

一天我路過當初和貝貝經常去的咖啡廳,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獨飲一杯的時候,見著一位靚麗的美女隔著玻璃對我招手。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孟丹,同桌還有個不認識的女人,我擺擺手就要離開,卻不想孟丹馬上就打了我的電話,不滿的怨道:“請你喝東西也不賞臉?”

“我還有事。”我不想惹麻煩,自從對陳婉求婚後,我就開始和以前曖昧的那些女人慢慢的疏遠起來,孟丹就是我最怕見到的一位,總覺得和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糾扯。

“得了吧,以為我不知道呢,現在都是老總了,快進來!難不成還要奴婢我出來迎駕麽。”孟丹在玻璃窗裏微皺著性感的嘴唇,上麵還有沒來得及擦淨的奶油。

奴婢,好懷念的叫喚呢,不由得想起當初和孟丹那曖昧的打情罵俏,心中居然想道:喝點東西應該沒什麽吧。

於是,我走進了咖啡廳,坐到了她們身邊,並且要了一杯咖啡。

“咦,品味變了嘛,開始喜歡藍山了。”孟丹見我點的咖啡,打趣道。

“隨便點的,我不懂咖啡。”其實這隻是當初貝貝經常給我點的咖啡罷了,如果是我的話,也許會點一杯拿鐵,對於我們這樣不懂怎麽品咖啡的人來講,牛奶的味道才是恩那個理解的。

“聽說你要結婚了?”孟丹沒有介紹身邊女友卻是先問了這,到是讓我有些奇怪。

“對。”我說。

“什麽時候。”她問。

“嗯。。。下下個月吧。”我若有所思道。

“什麽叫‘吧’。”孟丹蹙了蹙眉。

“也許是突然了點,家長都沒準備,現在都在挑日子呢。”我笑著說。

“的確是很突然。”孟丹用勺子舀起咖啡放進嘴裏,這是她喝咖啡的習慣,喜歡用勺子喂咖啡。

我沒什麽想說的,這本來就是個不期而遇的見麵,奇怪的是孟丹也沒有說什麽,隻是不停的喝著咖啡,到是她身邊的那女人卻一臉古怪的在我們身上不停瞄來瞄去。

終於我按耐不住這樣詭異的氣氛,尷尬的開口問道:“她是你朋友?”

“我是她死黨。”那女人就像是憋了很久一樣,不等孟丹開口就搶答了問題,不過隻要是細細一想就會明白我這個問題是說給孟丹聽的。

她臉紅了

“死樣,見到帥哥就把持不住,姐不要你了。”孟丹嗔道。

“我哪有!”女人就像個十五六的女孩一樣扭捏了起來,長長的秀發拂散開,我驚愕的發現她長的很像貝貝。

當然,細細一看卻也不怎麽像了。

我強自壓抑住心中的那絲激動,抓起桌上的藍山就灌了一口,隨著那濃濃的**慢慢的滑入體內,不穩的心情也重新恢複了平靜。

“這是我很好的朋友,小佳,你叫她佳佳好了。”孟丹說。

“哈?這是我小名好麽!”小佳羞紅了臉,我實在想不到和孟丹這麽好的女人會如此的靦腆,不由莞爾一笑,惡作劇一般打趣道:“佳佳你好。”

小佳臉霎時紅的滴血,腦袋都快埋道桌子下了,半響才喃喃道:“討厭死了你們。”

我看著兩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在那打情罵俏,居然有種自己是大叔的感覺,難不成心理年齡衰老的這麽快?

“別鬧了別鬧了,我投降,投降了!”本來就害羞的很的小佳自然不是孟丹的對手,被偷襲了幾次後果斷求饒。到是我在一旁看的有些心癢難耐,誰叫孟丹下手的地方都這麽恰到好處,不是抓胸部就是蹭屁股,還好這個咖啡廳都是隔間的,不然要引起多少男人欲望的篝火。

“怎麽樣,陸嶽,把佳佳介紹給你?”孟丹忽然說道。

我一愣,隨意笑罵道:“別鬧了,不都說了我要結婚了麽。”

“少裝了,我知道你的。”孟丹神秘一笑,說:“還不就是為了平衡你失落的心情麽,你那個前女友貝貝失蹤的事我都知道了。”

拿著杯子的手一顫,我不動聲色的說:“別胡說。”

“好吧好吧。”孟丹見我臉色有些差,自然是知道我生氣了,當然也沒必要觸我的晦氣,很知趣的錯開了話題。

人一旦產生了矛盾,那麽再交流什麽都是浪費時間,小佳雖然反應慢了點,但也看出了我和孟丹的言不由衷。當三個人都疑慮重重的時候,這場交談也沒有了繼續下去的理由。

於是,草草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