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前的安寧

不想容繡這才剛一回頭,逍遙老頭臉上的表情瞬間變成驚恐扭曲起來。

“你你……我的姑奶奶啊,你……怎麽會在這裏?”他指著不斷向自己靠過來的容繡,幾個詞幾個詞的往外吐著話,隻是這話怎麽聽,怎麽讓人覺得很奇怪。

“嘿嘿,沒想到吧。”容繡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朝他綻放出一抹標準的笑容來。

逍遙老頭臉上那驚恐扭曲的表情驟停了幾秒後,便“哇”的一聲後,直接抹臉“哭”出聲來。當然他這可不是喜極而泣的哭聲,他這是為自己悲催人生而哭泣啊。在京城裏能夠和自己這個義妹重逢,他的心裏卻隱隱的有種不安的感覺。沒辦法啊,容繡就是一麻煩體啊。

拘“行了,別哭了。”容繡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這才用力的拍著他的肩膀,“你再怎麽賣弄演技,也不可能得到奧斯卡終生成就獎了。”

逍遙老頭背過身子,用手蘸了下自己的唾沫星子,這才轉過頭來,驟停三秒後,又嘩啦啦的流了起來,苦味的眼神搭在他那張唾沫抹烏的臉,極其狼狽和好笑。“嗚嗚……”

“好了,廢話不多說。這次特地設了這麽大一個局,引來你。其實我是想要你幫個忙的。”容繡獻媚一笑,極盡討好之勢。沒辦法現在不是有求與逍遙老頭嘛,要不然她才不會這般的低聲下氣。

埤“什麽忙?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的?”逍遙老頭側過臉,一雙精光眼骨碌碌的打轉著,看著自己身邊這個笑的一臉討好的人,心裏很是鄙視她一番。

“其實是這樣子的……”屋門口,一陣輪椅碾壓地麵的聲音傳來,蘇惜洛推著輪椅,立在房門口,他清澈的眼眸直直的迎上逍遙老頭那骨碌碌亂轉的精光眼,微微一拱手,很是禮貌的說到,“再下蘇某,見過前輩。這次請前輩到府裏一敘,是想拜托前輩幫在下把這雙腿給醫好。前輩的大恩大德,蘇某人沒齒難忘。”

蘇惜洛句子得體,說話溫潤,按理來說,應該不成問題的,可是逍遙老頭在打量了他一番後,便直接的回絕了過去,“對不起,我沒空。王爺你的事情,我恐怕幫不了忙了。”

“你怎麽會沒空呢,你都有時間來參加這個什麽小白的售書簽名會,怎麽會沒空呢。”容繡倒是首先跳了出來,直接揪住逍遙老頭的話不放。

逍遙老頭瞪了她一眼,這才連忙搖頭歎氣啊。他輕移腳步,湊到容繡的耳畔,輕聲的問到,“丫頭,你恢複記憶了沒?”

“沒有啊。”容繡癟癟嘴,有些鬱悶的回答到。

“那你怎麽又和……這男娃混在一起了。”逍遙老頭精光眼骨碌碌的在蘇惜洛身上轉了轉。五年前那一幕慘烈的景象這才又一次的湧向他的腦中。

沒想到這娃命還是挺大的,受了那麽大的重傷現在居然還能坐著輪椅到處的走著。不過即使這樣,他心裏也是不願意為蘇惜洛醫治雙腿的。

這蘇惜洛可是他倆個美徒的情敵啊,既然是情敵,他這個做師傅的當然是幫親不忙理了。所以他心裏下定決心,不幫蘇惜洛醫治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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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我們倆……”平時大大咧咧的容繡,卻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不自覺的看了下靜坐在輪椅上的蘇惜洛一眼,臉上溢出一抹可疑的紅暈出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逍遙老頭精光眼在這一對“小情侶”直接轉了轉,最後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那平時大咧咧,一直宣揚著暴力的義妹,此刻終於遇到了她人生的克星。總而言之,這女大不中留,他含辛茹苦的養了五年的義妹,此刻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

想到這一點,他心裏更是怒了,更是下了決心,不為這個蘇惜洛醫治雙腿了。

“老頭子我也不管你們到底怎麽了,總之,他這腿我不會治,也不想治,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逍遙老頭把話一撩,準備直接走人。

好在容繡眼尖,一看他要離開,便直接竄上前,一把的揪住他的領子,一雙冷眼向逍遙老頭放了無數把眼刀,,沉著聲音,攜帶著無數小冰渣子對他冷冷的說到,“誒,死老頭,難道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你連這一點麵子都不給我嗎?人家都那樣低聲下氣的求你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逍遙老頭立刻像彈簧一般蹦到一邊去,窮叫喚到,“哎呀,怎麽的。你現在有了男人了,就可以幫著自家的男人說話,連一向疼你的義兄都不要了。”

容繡本來想將他一下,沒想,反而被她給將了。靜坐在輪椅上的蘇惜洛這時倒是忍不住的要說話了。他想到之前容繡之間告訴他的話——逍遙老頭這人不僅痛恨那些繁文縟節,而且更有一個變態的嗜好,喜歡人家罵他,被罵的越慘,他就會越高興。等他這樣一高興,說不定就直接答應醫治她的雙腿了。

於是,他輕咳了一聲,心裏糾結了下,這才手做拱狀,輕抿紅唇,一雙清澈的眸子注視著逍遙老頭,清冽的聲音便從他的喉嚨裏說了出來,“早聞前輩乃武林楷模,群俠典範,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前輩果真是一表人才、鶴發童顏、相貌堂堂、風度翩翩,讓人過目不忘。而就在前輩和繡繡這短短的幾句話之內,蘇某對前輩這種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的高風亮節,深表佩服。”

蘇惜洛說到這裏,嘴角微微一抽,心裏直念叨著罪過。想不到這麽惡心的話也能從他的嘴裏講出。

不過,蘇惜洛這文縐縐又禮貌的不行的話,包含了對逍遙老頭各種不實的“稱讚”,而這些稱讚都是逍遙老頭平日裏都是如洪水猛獸般的避開的,他最討厭這種虛偽的稱讚了。每次他聽到這種虛偽的稱讚時,他的心肝都要亂顫幾下,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他這個聽的人全身都起了雞疙皮了,那個說的人,怎麽還能安然無恙的在那邊誇誇而談。

鑒於他這和別人不同的思想,所以在蘇惜洛話剛說完,屋子的牆角,逍遙老頭已經急不可耐的奔走到牆邊,無力的靠著牆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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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話,蘇惜洛的話很惡心,讓他很想吐,非常的想吐。他揮了揮手,瞪大他的那雙精光眼,忿忿的說到,“我跟你說了,你們不要再白費唾沫星子了。我是不會答應的。”雖然他這話說的還是那麽好聽,不過這語氣裏已經出現了顫音。

“前輩,蘇某剛才那一番肺腑之言,並不是為了讓前輩能醫治蘇某人的雙腿。在下的三哥自小的投入你的門下,習得一身的武藝。吾是相當的豔羨,恨不能拜入您的門下,今日有幸能和前輩一見,實乃蘇某今生的幸事。吾對前輩的敬仰之情猶如奔流如海的黃河,滔滔不絕,又如山中之清流,連綿不絕。”

蘇惜洛這一番話一出,把原本已經有些無力的逍遙老頭雷的更加體力不支起來。他全身猛地抽搐著,白眼狂翻,似是有大量的唾沫星子從嘴角溢出來。

“求你……別說了。”逍遙老頭伸長自己的手臂,無力的準備去扯蘇惜落的袖子。想當年啊,他為什麽會收了收下蘇瑾皓和君淩天這倆個人。

他看重的也不是他們的資質有多好,隻是蘇瑾皓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小娃便叉著腰,指著逍遙老頭的鼻子冷酷的罵了他許多話,他這一高興便覺得這男娃很有前途,於是收了下來。

而君淩天當年則是一見麵便像蘇惜洛這般猛讚著他一番惡心死人的話,為了堵住他的那張嘴,他這才答應收下君淩天的。

至於淩淩六,他那是純粹打雜,我們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他收的這倆個好徒弟,也是把他吃的死死的。

一個進了師門後,依舊是冷冰冰,活脫脫像是人家欠了他多少吊錢似的。

一個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專挑那種惡心死人不償命的話來刺激他。

所以,他這個悲慘的師傅隻有在麵對自己大徒弟時才有了那麽一捏捏的威嚴感,也隻能管理他這個還算老實的大徒弟了。

看著逍遙老頭那隻手要向自己這邊身來,蘇惜洛眼睛半眯,迅速一轉輪椅,整個人向後退了幾步。如果他沒有判斷錯形勢的話,這逍遙老頭剛才肯定是想要下他下毒。所以他才迅速的一轉輪椅。蘇惜洛袍袖一甩,繼續用惡心死人不償命的話來攻陷逍遙老頭那顆已經躁動無比的心。“前輩果然是武林的泰鬥,連放個毒都這般的灑脫有氣勢。”

於是乎,她這句話又讓逍遙老頭成功的扶牆吐著白色唾沫。心裏想著自己的義妹,難怪會喜歡蘇惜洛這個男人,敢情是“狼和狽”的結合啊。

“老頭,你就答應給王爺治病吧。”容繡免費的看了一出好戲,看到時機差不多了,他這才走出來當起合適老了。

“我跟你說,你答應了給他治病。我手裏的這本小白的封筆春宮圖就成了你的了。你可要知道哦,人家小白先生已經徹底的封筆了,所以你以後根本就不會再在市場上見到他的珍品了。而且你這樣留下來,不是可以陪我一起玩了。你想這盛夏時節,我們邊吃著西瓜,邊磕牙閑聊,也是不錯的哦。”

蘇惜洛那是屬於棒棍,而容繡這個可以算是甜品了。這夫妻倆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配合的那是相當的默契。逍遙老頭眉頭一皺,思考了下,這才終於重重的點頭答應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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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逍遙老頭答應留了下來,這王府裏便熱鬧了許多。白天這倆人聚在一起,嘮嗑閑談,好不熱鬧。起初蘇惜洛倒是還挺放心的,因為他白天不在家,現在有個人能陪著自己的“未婚妻”,這樣也挺好的。

可是他的高興隻維持了幾天,便又不得不麵對一件事情了。那就是有時候,容繡和逍遙老頭倆人在一起,這逍遙老頭更是會帶著她出府遊玩,而且還經常玩到很晚才會回來。這讓蘇惜洛的心裏,隱隱的產生了一些擔憂,當然還有些莫名的飛醋啊。

不過不僅蘇惜洛有麻煩,這倆個好動的人也是有他們的苦惱的。

雖然容繡和逍遙老頭倆人在京城裏團聚在一起了。可是這倆人都太強勢了,最後誰也沒有占到誰的便宜。這樣子,淩淩六那河蟹的作用便充分的體現出來了,因為以前在北辰山上,淩淩六在他們倆人心裏簡直就是一個“弱受”,是專門供這一對無良的兄妹欺負的。

現在沒有這個“弱受”,倆人心裏倒是很想念他。

不過這倆人不知道的是,淩淩六此刻也正在京城,而且正在京城的某處天牢裏,心甘情願的坐著牢,臉上還掛著傻嗬嗬的笑容。

這一趟從北辰山上下來,淩淩六碰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朵桃花,也是最後的一朵桃花。他在挖了一條地道,進入一個陵園的時候,終於遇到了埋伏在那裏很久的“天下第一女捕快”上官飛燕。

於是,淩淩六這隻老鼠,在見到這隻絕色的貓後,心頭忍不住的狂顫著,那一瞬間,他發誓,他終於找到了除了挖坑和盜墓之外的一項人生事業,那就是要追到——上官飛燕。

於是,他心甘情願的被“捕”;

於是,他樂此不彼的對她笑著;

於是,他心甘情願的坐著牢;

……

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上官飛燕隻想和“貓”談戀愛,不想和他這隻“老鼠”有啥瓜葛,於是淩淩六的一顆赤誠的心,便被上官飛燕這樣的擱置起來。

“飛燕……”天牢裏,全身帶著鐵烤的淩淩六,緩緩的走到窗戶裏,看著那猶如玉盤的月亮。心裏、腦裏。甚至他的視線裏,全部被上官飛燕的一顰一笑給占據了。

如果這個時候,容繡和逍遙老頭看到他這副犯花癡的樣子,肯定會驚悚的晚上做夢都要被嚇醒來。NND,這也太惡心了。

同一片夜空下,此刻容繡正牽著蘇惜洛的手,在浩大宏偉的皇宮裏行走,今天宮中正好有夜宴,蘇惜洛便把她帶過來了。

看著她一雙好奇的眼睛骨碌碌的轉著,臉上那俏皮的笑容,蘇惜洛隻是寵溺的笑了笑,囑咐了下她等下要行的禮節。

在太監的通報聲後,容繡有些怯弱的躲在蘇惜洛的身後,進了大殿。倆人依禮給皇上和皇後作揖。皇後張氏的目光便很快的落在了蘇惜洛身邊的容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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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兒,你不給我們介紹下嘛?”張氏輕抿嘴唇,帶著慈祥的口氣說到。然而她的那雙鳳眸依舊沒有放過容繡,一雙眼睛仍然在她身上轉來轉去。

“她是兒臣想娶之人,容繡。”他這話沒錯,他對容繡的感情也一直沒有變。但是這擲地有聲的聲音在大殿上回蕩起來,眾人心中的反應便不一樣了。

皇上皇後眉頭微皺,然後互視了一眼,眉頭這才放鬆了下去。他們本來以為蘇惜洛真的要給容繡守活寡,這輩子都不會再成親。要真是這樣的話,他們做父母的怎麽能忍心呢,不過好在現在他終於“想通”了,要接受別的女人了,這樣子,他們心裏也鬆了口氣。

而帶著柳淺月來參加晚宴的蘇瑾皓則是有些不屑的望了下自己的弟弟。

心裏在說,“看到了吧,你們還說他癡情,他的愛就維係了五年而已。”

“容姑娘,你是哪裏人氏啊?”張氏慈愛的目光,再加上溫和的話語,倒是讓容繡很受用,她微微一笑,行了個禮,回稟到,“北辰山。”

“家裏還有什麽人,父母又是做什麽的?”張氏激動的再次問道,不過馬上就被坐在她身邊的蘇長風拉了下。

“母後,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我今天把她帶進宮,就是想先和你們說下,至於其他的,你們就不用操心了。”蘇惜洛拱手,淡淡的說到。

自從第一次聽從了蘇長風的安排,讓他娶了清和。蘇惜洛心有餘悸,這次說什麽都是不會再讓他們插手自己的事情了,今天帶容繡過來,隻是給他們看下而已。至於他們的態度什麽,他並不在乎。

“也對,這種事情是要從長計議。”蘇長風立馬出來調停的說到。“那你們倆就坐吧,晚宴馬上便要開始了。”蘇長風也自知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有愧,所以也不會因為他的無禮,而生悶氣的。

倆人找了一處位置,容繡坐下來,便發現了對麵此刻正坐著蘇瑾皓和柳淺月。容繡忿忿的白了她一眼,而柳淺月亦是又回敬了她一個白眼。一時倆人對視處,暗波洶湧啊。

話說,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讓容易這個親爹出來認女嘛。為啥他現在不在囁。那還是因為蘇惜洛在北辰山的那個客棧裏,早已經寫了一封信給他,說是有人會冒充他的女兒,似乎對他有些不利,讓他出去躲一躲。

當然他信中並沒有和容易提及真正的容繡的回來。容易這人一向最怕麻煩,所以一接到書信,連忙向蘇長風告假回老家休養去了。

就這樣,柳淺月雖然和容繡很相像,但是因為沒有容易這個親生父親驗證過,她還是不能完全的打上“容繡”這個貼牌。現在隻能寄居在蘇瑾皓的府院裏,蘇瑾皓也像是對待寶物一般的對待著柳淺月。

宮女們將各種美食菜肴一一的端了上來,蘇惜洛想著容繡等下可能會因為第一次進宮,而拘謹不敢夾菜,所以他連忙夾了一些好吃的東西放在她的碗裏。“這個挺好吃的,你等下多吃點。”

容繡眉角彎彎的笑著看向蘇惜洛。

不過她的目光很快的落入到席間的別的菜肴,這才動起筷子,又給蘇惜洛夾了一塊他喜歡吃的肉,輕輕的放到碗裏,帶著笑意的看向他,“你也多吃點。”

蘇惜洛寵溺的輕笑了下,這才夾起自己碗中的那塊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隻是他們倆人這般公然的秀“恩愛”,又惹得周圍的一番人有不同的看法了。

皇上皇後倒是對這小倆口的親密,顯得挺欣慰的。至於對麵的蘇瑾皓,那雙冷眸則是冷冷的看向他們倆人,嘴角不屑的勾著。而柳淺月看到這一幕,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想想她都來京城這麽多天了,也不知道君淩天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是瘦了?還是胖了?

心裏有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記掛她?

如果他能像蘇惜洛這般的對待她,那她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酒筵正在進行著,這個時候蘇長風身邊的貼身太監,卻有些匆忙的跑了進來,覆在蘇長風耳畔上輕聲的說著什麽,蘇長風大喜,連忙整了整衣服,趕緊起身,準備去迎人。

隻是,這個時候,大殿門口卻已經響起了一陣敲木魚聲,然後下一刻,大殿內驀的便出現了一個身穿袈裟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