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貌的興奮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在清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達到頂峰。

天知道他早起看到活的溫以沉在他床前頂著毛巾,穿著睡褲出來時,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這是從他穿過來, 第一次,他醒來溫以沉還在他房間中!沒有消失!

大**的少年頂著經過一晚上的“自我摧殘式”蹂.躪,炸成了麻花形狀的卷毛, 眼睛亮晶晶的盯著自己。

溫以沉剛出浴室, 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 他眉頭微挑,放下毛巾,警惕的說:“老實——”

話當然沒說完, 酈貌已經一個猛貓跳躍, 掀開被子直朝著溫以沉跳過去。

紈絝想做的事, 當然是做啊!怎麽可能就想想!

那麽大一隻,橫掛在他身上哼哼唧唧。

溫以沉被撞得後退了兩步,皺著眉本能的要教訓兩句, 但是低頭看見少年亮晶晶的眼睛,最後捂住臉, 歎了口氣, 攬住人,嚴肅的聲明:“隻在家裏, 最後一次, 下不為例。”

酈貌熟練的答應:“好的好的好的, 隻在家裏, 哥, 帶我下樓~我不想自己走。”

因為過於高興, 酈貌大度的把昨晚上的氣忘了, 連即將要去工作都覺得變得美好起來。

溫以沉試圖板著臉,但是和掛在身上滿口好好好的一顆甜霜團子完全沒有溝通的結果,最後隻好頂著一張試圖冷峻的臉,扛著悠哉悠哉搖著尾巴的小貓下樓。

樓下酈家夫婦都圍在餐桌前,酈母抱著肩膀,挑剔的正看著桌上的菜色。酈父則圍著圍裙,和身側語氣嚴肅的保姆阿姨請虛心教:“是這樣做嗎?”

保姆阿姨:“少點甜,咱寶貝小少爺受不得忒甜的。”

酈父從圍裙中掏出本子,刷刷幾筆記下,聽見樓上傳來的聲音趕緊抬頭,一眼就看見兩個寶貝娃,頓時滿臉慈父笑容的招手:“你倆來的正好,快來嚐嚐好不好吃。”

溫以沉看了桌上的菜一眼,再看看穿著圍裙的全國第一首富的總裁大人·眉毛擠出八字的酈父,神情逐漸複雜。

酈父驕傲的說:“別看這是甜的菜,但是是自然甜,自然甜,知道嗎?就是提練出來的紅薯元素。”

酈夫人:“我可以作證,崽崽,快從你哥哥身上下來,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總往你哥背上爬!。”

溫以沉想說些什麽,看著兩位長輩的臉,以及保姆阿姨殷切盯著自己肩膀上某“貓”的視線,最後又無聲的歎了口氣。

他這輩子所有的歎氣幾乎都用在酈貌身上了。而且結果很顯然,就算他說得再多,這些瘋狂的家長們依舊會釋放無底線的溺愛,好在至少還有些原則。

酈貌就不管那些了,他心情好好,也不管酈母叫他下來的事,大聲的喊了“爸媽酈姨”,又挨個和六花、所有路過的傭人家丁打了招呼,每一個酈貌都能準確的喊出名字。

眾人挨個應“唉”,滿臉都是笑容。

一大清早,酈家就陷入小少爺給的蜜糖**罐中。

唯獨溫以沉一個,肩上的小貓甜膩膩的叫完人,就驕縱的用腿夾夾他,然後鼻子朝天的吩咐:“往前點,哥,往前點,我要吃東西。”

溫以沉:……

他額角青筋跳了兩下。

“自己走。”

而且客廳這麽多人,像什麽樣子。

溫以沉意圖把他放下,酈貌馬上察覺到他的想法,兩腿一夾,哼哼唧唧的趴在他肩膀上喊。

溫以沉麵色如寒霜,臉頰兩側卻沾上紅暈。

酈夫人生怕他一個生氣朝酈小貓吼兩聲,動兩下手那小貓就散架了,連忙瞪起眼睛,訓斥:“快點下來,這麽粘著你哥哥像什麽話。”

酈父也說:“你媽媽說的對,快來吃飯了。”

酈貌就是一整個逆反心理,聽了這話不但沒鬆開,反而把人盤得更緊了,哼哼著想。

他不但要現在盤,以後還要一直盤呢!溫以沉就是他的,他怎麽做都是對的!

不隻想,他還蠻橫的捏住溫以沉的耳朵,壓著小貓聲音求證:“哥,你會一直背我對我不對?”

嗓音小,卻充滿威脅。

溫以沉:……

他低沉說:“對。”

酈貌於是滿意了,翹著腿,等溫以沉給他搬到椅子上。

酈母不輕不重的拍了他一下,以示教訓,歉意的對溫以沉說:“你別總是慣著他,該說就說。”

不過說歸說,再多點別的,比如收拾一頓什麽的,那就不用了。

酈父則動作一點沒含糊,和酈姨兩個人來來回回的進出廚房,都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這次錄製節目包含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與上森私立院校合作的“校園慶”活動,期間還包括了要為未來的“探險”賺取初始資金,上下相加,酈貌得有小一個月的時間不在家裏,酈母表情緊繃,不斷給小貓加菜,嘴裏不住的念叨。

“校園慶改還好……還好,媽媽年輕的時候參加過,你們到時候做些小餅幹什麽的,好售賣,總不會賺不到錢。”

“要是有困難,一定說,媽媽找找叔叔阿姨的孩子們,去給你捧場,千萬別自己兜著。”

酈父:“說什麽呢,咱們孩子肯定做得最好,才不需要這些門路!”

他又看向鼓著腮幫子嚼黃瓜條的崽崽,慈祥說:“爸是上森畢業的,認識他們年級主任,你放心,他老人家是可和藹的一老爺子,肯定喜歡你們這些年輕小孩子做的東西。”

酈貌一躍在家裏晉升到了“皇帝”待遇,還沒人說他要怎麽怎麽樣。

於是等酈父酈母從操心他賺錢到最後擰著眉認真提到是不是要考慮取消參加節目後,意正言辭的拒絕:“不,我哥說了,做人要堅持。”

他還朝溫以沉抬抬下巴:“對吧,哥。”

溫以沉:……

這還真的確和他的說法差不多。

酈貌瀟灑得像個小土皇帝,吃完早飯,被酈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帶了一大包子的食物送上車,不過還沒來得及炫耀,一包子食物上了車就到了溫以沉手裏。

男生淡淡靠在椅背上,一手拿過酈貌的布包,酈貌用力抱著往回撤退,最後還是戰敗,隻能睜著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男生連眼都沒睜,鐵麵無情把食物扔給前座的司機——當然不是酈貌的親信大叔。

溫以沉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透著光線,格外冷酷,給“可憐弱小無助”“沒人管落入大魔王手中”的小貓下最後通牒:“什麽都不可以多吃,飯也不行,在學校裏我會看著你。”

酈貌張了張嘴巴。

溫以沉:“眼線沒用。”

於是酈貌徹底淪為頹廢貓一隻。

他竟然忘了這個最重要的一點!!!溫以沉在是好事,但是這同樣意味著一天二十四小時他都會處於被監管的情況下!

不隻是零食,連多吃一點食物都不可以!!!

溫以沉淡然用手把滑下座椅的小貓提上來,拍拍好,固定在座位上,然後收回視線,老成在在的閉上眼睛,隻留酈貌一個人仰著四十五度的頭,悲春傷秋的在心裏用貓語罵街。

*

上森私立學院。

作為北城兩家占地麵積最廣的高級私立院校,上森與金杯一向是表麵和氣,內裏連裝修都要比一比的死對頭。

聽說金杯學校有學生參加了綜藝,並且還帶領著金杯的校園知名度都提高了好幾個檔次,上森校長當機立斷,反手就聯係上了星宇節目組,直接簽了合作協議,同意工作組參加上森一百年校慶。

金杯的學生有的待遇,他們上森的學生也丁點不能少!

金杯自然不甘落後。

兩家學校不止距離離得近,爭相比較的傳統也是從一百年前建校就開始的。

兩位校長就是亦敵亦友的關係,互相比對了一輩子,就連校慶前後都相隔不差三天。

於是上森“大肆操辦”一百周年校園慶的通知一發布,金杯立刻緊隨其上,立刻下發通知,全金杯除了備考的初三以及高三同學外,全校學生全力以備,準備一百周年校慶活動,校方會給與最大程度的支持,務必要把上森的學生狠狠的比下去。

消息一出,下至小班學生,大到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全都嗷嗷歡慶的像是過年,對節目組的態度也直線上升。

開學當天,以紀平為首的幾位同學作為班級代表來接重新返校的酈貌,隔著老遠,就看見駛過來的酈家的車。

嗯,有些怪怪的,看著怎麽有點像是溫家的車呢?

那應該不可能,畢竟溫家和酈貌關係勢同水火,不管不問的。

紀平插著兜,覷了一聲。

當酈貌上趕著要去他們溫家呢!他們還不稀罕呢!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有些激動,立刻對準鏡頭,爭取拍攝到下車的第一個畫麵。

車子流線型的停在校門前,彈幕先爭相湧入。

:速速出來,啊啊啊,誰懂等貓人的心情!我都快兩年沒看見貓貓了!

:校園慶、校園慶、誰懂啊姐妹們,我聽說十年前上森和金杯甚至為了校園慶弄出了三棟樓!好激動啊啊啊我要看貓貓進鬼屋!

:+1

:你們安的什麽心!我就不一樣了,我就想看貓貓和崽崽嗚嗚嗚

:快下車呀,車都停了怎麽還沒下來呀,和不是我們貓貓的風格啊

校園外,節目組和9班同學同樣表情疑惑。

怎麽人還沒下來呢。

紀平皺著眉,擠到車門前去敲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