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滿嘴山東口音的家夥進屋,馬小玲就感覺到不自在,正好和這家夥對上一眼,馬小玲就看見這個家夥一身的警服,身後的幾個小民警都像是眾星捧月一樣,眼瞅著他要進屋去提審老韓,馬小玲趕緊的站起來,攔住了這個家夥的去路……

山東口音的家夥看到一個長的跟仙女似的女人突然站在自己麵前擋住了自己的路,而且還是在派出所裏,立時就有些壓抑,這算怎麽回事啊?這個女人是幹啥的啊?攔著自己去提審犯人。

正在猶豫著呢,隻見馬小玲在兜裏掏出一個綠皮的工作證,然後把工作證遞了過來,說道:“我是國家安全局的,我要求配合你們對老韓的案子進行監督,本來他的案子就是國家安全局授意的,現在我要對這件事負責……”

沒等馬小玲說完,這個山東口音的家夥,在兜裏翻騰出一張皺皺巴巴的介紹信遞了過來,一股濃重的膠州灣口音說道:“我是中央來的特派員,因為一個案子,請地方上予以配合……”

簡單的看了一下,馬小玲的心裏涼了半截,老韓身上的案子還真不是因為山東來的成書記的案子,而是最開始美、腳王姐家的那起震驚全國的【一個交警的自白】的案子,而且是上麵的溫丞相直接簽發的,看來這是動了溫丞相的派係的了,溫丞相有點坐不住了,看來老韓的案子自己是插不上手了,畢竟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國家安全局的特工人員,無法動搖人家最上麵的政、治鬥爭。

這個山東口音的家夥很是不給麵子的繞過馬小玲,直接奔著後麵的審訊室,而老韓此時正在裏麵,被銬在一張熟悉的鐵椅子上,靜靜的等候著,幸好這時候還沒有搜身,當自己被關機來的時候,老韓就感覺問題不可能善了了,畢竟國家安全局都介入不了的案子,那就十有八九的涉及到了一些本來不該自己知道的事情了,十有八九是要被滅口了。

想到這裏,老韓趁著還沒進來人,趕緊把沈涵音送給自己的紐扣掰碎,隨著雙手一用力,哢吧一聲,紐扣就碎掉了,然後老韓就突然間感到了周圍的光芒萬丈,隨後就是身上纏繞著無數的黑霧,最後無盡的淒厲的慘號,還有憤怒的吼叫,就感覺到了一股非常奇妙的傷感,仿佛什麽心愛的東西碎掉了,仿佛有屈辱,有不甘,有熱血沸騰,有最後的喘息……

老韓仿佛回到了前世,那日本鬼子占領東北的日子,那大雪紛飛的日子,自己癡戀著地主馮員外家的玲子,一切仿佛過電影一樣的在自己的眼前逐漸的過了一遍,楊靖宇大哥為了玲子,在最後傷員最多的時候,不顧一切的派來了軍醫,最後楊靖宇大哥被鬼子包圍了,最後慘死在鬼子的手中,後世的記憶中,楊大哥寧死不屈,直到打光了最後一顆子彈,最後被叛徒的機槍點射射中了要害,最後楊大哥才壯烈犧牲的。

然後鬼子很是懷疑,在彈盡糧絕的時候,楊靖宇到底是吃什麽挺過來的,解剖開楊大哥的屍體,原來胃中隻有軍大衣裏的棉花,雪地下麵的草根,樺樹上的樹皮,還有就是軍用的武裝帶的牛皮的皮帶……

原來一切是這樣的,原來自己上輩子是為了替玲子報仇,帶著百餘名老少爺們埋伏在龍鳳山,吉林進哈爾濱的必經之路,自己帶著老少爺們,和鬼子死磕,最後死在了井上翔太的手裏,原來大鳳就是玲子,玲子就是大鳳,原來一切的軌跡是這樣的,上輩子大鳳沒有做成自己的媳婦,為自己守了寡,(那時候牛強已經死了,沒看見大鳳也死在了井上翔太的手中。)那麽自己這輩子還這麽對大鳳,看來自己要麵對的就不隻是這樣了,看來自己要爭取早點出來,然後想辦法給大鳳幸福……

幸福,多麽可望不可即的東西,原來自己一直所擁有的就是幸福,原來自己就差一步就可以攥在手心的就是自己一直所追尋的東西,原來是這麽的可笑,原來自己隻是掙紮在命運股掌中的一粒小小的微塵,原來……

原來老韓不知道什麽時候,臉上被淚水濕潤了,原來自己哭了,久違的淚水啊!原來自己並不是一個強者,原來自己隻是躲在強者外殼下的一灘爛肉,原來自己是一隻蝸牛……

脆弱的老韓在失聲痛哭之中,都沒感覺到一個一身挺拔的警服下的一個男子,男子隨手摘下了大簷帽,一言不發的坐在了對麵桌子後麵的老板椅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默不作聲的盯著老韓變幻莫測的一會哭一會笑的發著神經。

直到老韓看到對麵的民警叼上一支煙,用打火機劃破了房間的黑暗,老韓才感覺到逐漸的平息,兩個靈魂緊緊地纏繞在一起,逐漸的一點點的把兩個時代的記憶漸漸的融合,漸漸的合並在一起。

民警一口難聽的山東膠州灣口音,打破了房間裏的沉默,然後遞過來一張紙巾,說道:“哭夠了?沒見過你這樣的爺們,多大一點事啊?本來應該表彰你的,但是你的手段也太那啥了吧?所以才把你叫到這裏的……”

聽著民警的難聽的山東腔,老韓不經意的抬頭看了一眼這個民警,可是接過紙巾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著,眼淚又宛如泉湧一樣的流出來了,宛如趵突泉一樣的不停地嘩嘩的流淌著,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張臉,這張楊靖宇大哥的臉,這個自己欠他天大情分的臉,這個義氣大哥,為了玲子的病情,在醫藥緊張的時候還愣是講究的派來軍醫和大量藥品的臉,這張銘刻在自己靈魂最深處的臉……

這應該不是偶然,相信又是無情的命運的安排,相信此人不是楊靖宇大哥的後人,楊靖宇大哥在百度上的資料是河北駐馬店人,怎麽會是一口的山東口音呢?會不會是他的轉世?畢竟自己和玲子相互相欠了廝守一生的結局,那麽自己上輩子欠了楊大哥的,是不是這輩子要自己償還呢?

想到這裏的老韓調節了半晌,半晌隻是擦著眼淚,最後好不容易控製住了情緒,試探著問道:“楊大哥?”

沒想到對方卻一臉的不屑的說道:“第一,別跟辦案人員套近乎,套近乎的話是沒有好果子吃的,第二,某不姓楊,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齊名峰。第三,你也不瞅瞅你那歲數,再瞅瞅我這個歲數,你就叫我二哥把……”

老韓沒想到這個山東人這麽多的幽默細胞,明想到這個家夥能這麽的好玩,不過看在自己欠他的,那就順著他的意思吧!反正自己這輩子償還不了大鳳一個美好的明天,那就等到下輩子再償還。

想到這裏的老韓,一臉微笑的說道:“楊大哥,既然我欠你的,那麽你要審什麽就隨你,反正就記得我供認不諱就完了,反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既然還不清了,那我就不還了吧!就當兄弟成為你的一塊墊腳石,祝你早日高升,你把卷宗遞過來,我該簽字就簽字,該按手印就按手印,如果我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咱們就兩清了,我不欠你的了……”

山東警察齊峰也沒有想到,這個老韓竟然就這樣的供認不諱,不用自己祭出上麵溫丞相秘密的要求他讓這個老韓順藤摸瓜的把派係裏的一些出格的都摸上一遍,反正這個老韓已經得罪人得罪的透了,正好讓他當小人,完事了清理了一些不順眼的家夥,最後再出麵安撫,一舉兩得。但是這些話能告訴這個家夥嗎?畢竟上麵派發下來的指令是起碼要在看守所關押一個月到兩個月,完事放出來他就更加的憎恨那些家夥,最後……

不過不告訴他這些也好,畢竟他現在的任務要是先知道了也就不能那麽投入了,反正老韓已經接過空白的卷宗,在上麵簽名,甚至按手印了,完事接過老韓的卷宗,二話不說的奇風就拿了出去,並且掏出手機給分局打電話,爭取分局能盡快的批捕,批捕以後,老韓的案子就夠把他關進看守所了,自己還要回辦公室盡快的想辦法籠絡罪名。

不過給老韓編個罪名可是不容易的,如果不牽扯上上次老韓招惹的美、腳王姐的夫家的那一係的話,老韓怎麽會報複呢?看得出這個老韓是一個相當有手腕的人,而且手段相當的黑,出手就是不留餘地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招數,若不是這樣的話,上麵也不會選中這家夥了。

但是這個家夥卻很識時務的,沒有讓事情進一步的擴大化,始終把案情控製在底層的領導的位置上,溫丞相幾乎都沒受到什麽牽連,要不然的話,後麵那些老帥就有的是藉口,把自己這派壓得死死的。

正在想著呢,一出門正好看見雙眼血紅的馬小玲,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善岔,上次的事情,她在裏麵飾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利用了國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員的身份,直接把事情控製住了,看來這個家夥是一個特工人員,自己未必能放倒她,很是糾結啊!

馬小玲可不管這個齊峰糾結不糾結,上來很理直氣壯的說道:“我不管怎麽樣,今天是我把我弟弟送來的,今天也必須我把我弟弟帶走!我的身份你們可能不知道,但是我……”

沒等馬小玲說完,齊峰就揮手打斷了馬小玲的話,說道:“老韓對一切的犯罪事實已經供認不諱了,你現在除非能拿出你的律師資格證,要不然你沒有權利來探視,為了避免竄供,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畢竟這裏是執法機關,執法機關就是神聖的,不容侵犯,除非你覺得你有能力挑戰刑法……”

馬小玲被齊峰滿臉正氣的一口山東腔唬的一愣一愣的,是啊,自己雖然是國家安全局的,但是沒有權利阻礙人家公安局的執法啊!雖然地方上派出所也好,分局也好,都必須賣麵子給自己,但是這小子是朝廷派下來的特派員啊!自己是真沒辦法……

看著呆呆的站在那裏的馬小玲,齊峰夾著卷宗的牛皮紙袋就直奔自己的辦公室,去給老韓編製罪名去了,想想現在的問題真的很是棘手,畢竟現在自己沒法砸牢反獄吧!這可不是單田芳的評書《隋唐演義》自己又不是那個單雄信,不能直接的把監號裏的兄弟們救出來,但是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麽辦。

想到這裏的馬小玲糾結了一會,最後還是出了派出所,然後掏出手機給況天佑打電話,先把事情和況天佑溝通一下的好,然後再問問西風首長,畢竟現在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誰知道下一步怎麽走……

馬小玲出了派出所以後,猶豫的站在街上站了一會,自己去看守所提審過,知道裏麵什麽樣子,而現在的問題是老韓將會被扔進哪個看守所,現在的問題很嚴峻,不過現在來不及了,還是先打電話問問況天佑和西風首長的好……

老韓在小黑屋裏繼續的關押著,所有的問題都解釋清楚了,為什麽井上翔太那麽想除掉自己,為什麽和井上翔太一見麵,自己就有種莫名的恨意,為什麽自己一見到大鳳,就總想把她拉進懷裏,為什麽自己沒事總夢見前世玲子的紅棉襖,玲子站在白雪皚皚的雪地裏,為自己送行的時候的模樣,原來自己真的是個混蛋,原來一切竟然被自己稀裏糊塗的弄成了這樣,自己今天還和大鳳說分手,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是在出租屋裏有小鈴鐺陪著呢?還是在正在裝修的小門市裏痛哭呢?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

一切都是那麽的簡單,南崗分局的效率真是蓋的,手續竟然辦理的這麽快,直接就批捕的手續就下來了,估計馬小玲就算現在和況天佑找人的話,自己進去也免不了要挨上一頓的胖揍了,不過事已至此,老韓沒有悲觀的放棄,畢竟現在融合了前世百十個兄弟的土匪頭子牛強的記憶,百十個兄弟就敢抄著家夥火拚鬼子,監號裏的幾個牢頭獄霸自己怕啥啊?

車子是派出所的一台都快零碎了的奧迪一百,老韓被塞到車後座的時候,然後那個叫齊峰的家夥就坐在車的前麵的副駕駛的位置,然後兩邊都坐上了民警,把老韓夾在中間的開車直奔先鋒路,南崗看守所。

一路無話,這個時間段還不是堵車的時間段,又避開了哈爾濱地鐵工程的幾個地方,勉強的在半小時之內,把老韓扭送了過去,話說哈爾濱的這個南崗公安分局和看守所是在一起,分局就是看守所,看來自己還要省事了,直接扔進去就趕上了,省的滿世界跑了。

車子停在了南崗分局看守所的樓下,而齊峰直接跑了出去,從正門進了分局,在裏麵呆了能有半個小時左右,然後手裏拿著卷宗,還有幾張票據,然後和兩個民警押著老韓就直接的進入了看守所的正門,然後就是一陣陣狹長的通道,最後帶著老韓走進了一個房間,開始辦理移交手續,完事了又來了兩個獄警,把老韓身上的東西都翻了出來,甚至手表、錢包、皮帶、鞋帶、甚至褲子拉鏈上的紐扣,……

完事了以後又拿出一張單子,讓老韓簽了一下,然後在上麵按上手印,最後又穿過了一層層的走廊和樓梯,搞的老韓都不知道這裏是幾樓了,隨便找了一個監號,在門口替老韓解開手銬,兩個獄警就打開了沉重的大鐵門,一腳把老韓踹了進去。

老韓雖說從來沒進來過南崗分局的看守所,但是年少的時候,打架經常被拘留十五天什麽的,道裏道外的看守所都進去過,南崗的看守所是據說整個哈爾濱的看守所裏最黑的,反正自己已經進來了,既來之則安之唄!

反正看看就看看,橫豎一會上了大鋪也是要惡戰一場的,要是不動手的話,在這裏隻有被欺負死的份,橫豎自己進來就沒打算好好的出去,正好打量一番,入門的大鐵門大概能有個一尺多厚,估計是純鋼的鋼板製成的,而大鐵門的左側有兩個孔,上麵的叫飯口,是到時間吃飯的時候,負責送飯的,下麵的錐形口叫槍眼,是萬一房間裏有了暴動什麽的,開槍射擊的。

而自己一進門的左側有一堵小小的矮牆,矮牆的下麵是一個支離破碎的蹲便器,估計是上廁所用的,而上麵一根白色的塑料管子,正在往外冒著清水,這玩意就是傳說中的小白龍了,也不知道這個監號的小白龍是活的還是死的,畢竟有的監號的犯人把這段卸了下來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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