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師妹師姐的, 卿長夜在說什麽?

薑明玨一臉迷茫。

卿長夜還冷冷地站了一會,卻一點回應也沒得到。

他忽然猛地從薑明玨的手裏抽出袖子來,頭也不轉, 離開了。

薑明玨心裏是又迷茫又惱火。

卿長夜憑什麽在他麵前發火?

不就是找師姐師妹玩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卿長夜自己不去找, 還不高興他找?

他當天就提著劍, 回了自己的冥雲峰。

小竹屋破破爛爛,小得發慌,他才不樂意住!

……

但哪怕是回了冥雲峰,飯點一到,薑明玨還是下意識想起卿長夜那一手好廚藝。

薑府派來的這些奴仆, 真是沒用, 怎麽一個個的都做不出那樣的手藝?

氣得薑明玨摔了碗筷,都不想吃了。

竟是陰差陽錯辟了穀。

但到了夜裏, 薑明玨輾轉反側數回,還是忍不住坐了起來。

穿上了衣鞋,又探了神識入儲物戒中,拿了本外封簡樸的畫本出來。

哼哼,既然卿長夜不懂得欣賞美人們的美, 那就讓他教教他吧。

誰讓他是師兄呢。

深夜,一道黑影閃入淩雲峰。

淩雲峰的竹屋竟還是他離開前的模樣。

主屋更是如此,他那張大床竟然沒被卿長夜丟出去,被子還疊得好好的。

薑明玨卻隻是瞥了一眼主屋, 便走向了側房。

卿長夜竟沒有打坐, 直挺挺地躺在**, 好像在睡覺。

這還是薑明玨第一次看見卿長夜睡覺, 不由得好奇地看了兩眼。

但這並不是他的目的。

薑明玨再一次收回了視線, 他看向了靠在牆邊的桌子,上麵攤開了放著一本書,薑明玨一眼就看出,是雲天宗親傳修真秘籍。

他已經知道,給卿長夜看的畫本,該放在哪裏了。

他背對著側房中的床,隻一心一意做事,並沒有注意到,**的人卻長睫一動,似要醒來。

薑明玨後退幾步,滿意地看著桌上的秘籍。

那看起來好像隻是個普通的秘籍,就是卿長夜觀察再細致,也一定想不到,他看完這一頁,再翻過下一頁時,會看見新的內容。

卿長夜不知女人滋味,他就幫他了解了解!

可薑明玨卻沒意料到,當他轉過身去,要離開時,屋裏卻響起一聲冰冷的聲音:“你在做什麽?”

頓時,薑明玨渾身都僵住了。

他僵著身體,一點一點轉向卿長夜,訕笑道:“哈哈、哈,師兄頗有些想念師弟了,故趕來探望探望師弟……”

卿長夜坐起在**,烏發泄下,一雙黑眸冰涼涼的,宛若一把尖刀,要往薑明玨身上刺去。

他並未相信薑明玨的話,而是冷冷看向被薑明玨有意無意擋在身後的秘籍,“你在書裏放了什麽?”

薑明玨裝傻:“你說什麽?我沒做什麽呀?”

卿長夜又怎會信他,他猛地抬手,那秘籍便迅速朝他飛去。

薑明玨心中一驚,猛地撲去,想將其攔下,卻終究沒有卿長夜的速度快,隻能眼睜睜看著夾在秘籍裏的那本書從中掉出,順勢朝著卿長夜落去。

啪——

掉在了卿長夜的腿上。

書頁翻轉間,被冷白色的纖長手指拿起。

入目的,是無數白花花的身體。

畫中人相互交纏,神情嬌媚。

已經晚了……

薑明玨心驚膽跳,眼睜睜看著卿長夜垂眸,看向那本書。

他是想讓卿長夜看,但絕不是在他在場的時候!

那張霜雪般俊美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得通紅。

卿長夜雙眼發紅,一字一句怒道:“薑!明!玨!”

薑明玨自知理虧,忙狡辯道:“師兄隻是看師弟一個人閑著可憐,想叫師弟見見世麵罷……師弟你冷靜!”

卿長夜如何冷靜得下來?

他渾身真氣一動,便將那恬不知恥的畫本撕得粉碎,紙片落滿了一室,床邊的木劍飛來,落在了他的手上。

劍光閃爍間,薑明玨用肩膀撞裂了窗戶上的竹條,為躲避卿長夜的劍光逃到了外麵。

卿長夜連鞋也沒穿,便追殺出來。

他雙目赤紅,血絲浮於麵上,似有走火入魔之相。

薑明玨被迫拔起掛在腰間的木劍防禦,還好他今天沒把木劍忘在房裏。

他一邊格擋,一邊大聲勸道:“師弟,你要走火入魔了,冷靜!”

他可不想被走火入魔的卿長夜打死!

聽到他的聲音,卿長夜卻渾身真氣暴起,竟在一瞬間將周圍的竹林全部劈裂!

這動靜太大,恍若雷擊,門派裏已入睡的人都被驚得從**坐起,麵麵相覷:“誰在渡劫?!”

“怎麽回事?”清流子這日剛出關,原想打坐冥想鞏固修為,卻猛地被這地動般的聲響驚醒,還以為門派被妖魔入侵,忙拿了劍,朝聲響處禦劍飛去。

距離越近,他越是心驚,那竟是卿長夜所在的淩雲峰!

是淩雲峰,卻又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淩雲峰,原先還遍山的竹林,此時竟不知被誰削禿了一塊!

再一細看,原來纏鬥者,竟是他座下兩名親傳弟子!其中那連連進攻者,麵有走火入魔之相,還是他新收的弟子卿長夜。

清流子大怒,於空中便撤了禦劍之術,一劍柄擊暈了殺氣洶洶的卿長夜,見他隻是眉頭緊皺著,臉上血絲盡消,心中還暗自心驚。

真是後生可畏,年紀尚輕,竟有如此修為。

方才擊暈對方時,竟有一股冷冽的真氣順著劍柄襲來,如不是他清流子功力深厚,恐怕就要著了對方的道。

可想而知,若是卿長夜真的走火入魔了,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閉關之前,卿長夜雖殺氣較重,卻還遊刃自如,怎麽此時卻成這幅模樣了?

一旁,薑明玨的聲音傳了過來:“師尊!您終於來了!”

清流子看去,見薑明玨衣衫襤褸,卻毫發無傷,最大的傷勢還是衣服上從領口到腰間的大裂口,底下露出的皮膚卻一點傷痕也沒有。

確認了薑明玨無恙,清流子便麵色一沉,怒道:“薑明玨!你對卿長夜做了什麽?!”

大半夜跑到別人的住處,隻怕是自討苦吃!

薑明玨卻很委屈,“師尊你說的什麽意思?他卿長夜追著我打,還能是我的問題不成?”反正他給卿長夜的話本都被撕碎了,任師尊再怎麽說,也找不到證據!

但委屈也是真的委屈。

剛才卿長夜那副模樣,快把他嚇死了,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在卿長夜劍下了!

這次被清流子救下,再給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再去招惹卿長夜了。

“還敢狡辯?!”清流子怒極,一手抓來,薑明玨躲之不急,被抓了個正著。

清流子一手提著昏睡的卿長夜,一手提著不停掙紮的薑明玨,氣得吹胡子瞪眼:“同門師弟私鬥,乃是雲天宗大忌!走!去懲戒堂!等卿長夜醒了,再論你們二人的罪名!”

懲戒堂?!

薑明玨一雙桃杏眼圓睜起來,是真的怕了。

懲戒堂中。

薑明玨一雙桃杏眼掛著淚,白嫩的手心腫得老高,被帶著走向堂中。

堂中已經站了個人,他人如霜雪,身形挺拔猶如玉樹,即使在懲戒堂中,也半分氣度不失。

相比之下,更顯得薑明玨站沒站相,走沒走相。

薑明玨心裏仍然有些犯怵,忍不住站得離卿長夜遠了些,根本不敢看他。

換下昨晚穿的衣服時,他看著衣服上大大小小的破口,就渾身雞皮疙瘩冒起來。

根本不敢想象,要是這一劍一劍都落在他身上,該是怎樣的下場。

餘光裏,卿長夜似乎看了過來,不知是不是薑明玨的錯覺,他總覺得,卿長夜眼中還泛著點紅。

但堂上的懲戒長老一聲粗重的“肅靜”,嚇得他連忙收回注意,看向懲戒長老。

周圍的師兄弟師姐妹也都安靜了下來。

懲戒長老震聲質問道:“你們二人,昨夜為何半夜私鬥?”

薑明玨渾身一顫,他曾在懲戒堂中受過罰,心裏很害怕懲戒長老,便小聲將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隻是把一開始的目的美化成了“想關心關心卿長夜”,塞進秘籍裏的畫本也沒說,隻說是卿長夜被他嚇醒了,他們便開始打鬥。

似有意似無意的,還很細致地描述了卿長夜是怎麽突然進攻,又追著他打了一竹林的。

他當然不能說他給卿長夜看了春宮圖,若是說出去了,隻怕他今天就不能直著出懲戒堂了。

懲戒長老冷哼,一看就不相信他的話。

他轉向卿長夜,比起薑明玨,卿長夜在他這裏的形象要好多了,他的態度自然也溫和了不少:“卿長夜,你來回答。”

聞言,薑明玨立刻就緊張了起來。

他不停用餘光瞥向卿長夜,擔心卿長夜把春宮圖的事說出來。

隻希望卿長夜知道,若是他真的把這件事說出來了,名譽受損的,可不是他薑明玨,而是他!

這時薑明玨就好像忘記了,剛剛他還怕卿長夜怕得厲害。

果然,卿長夜抬起眼來,冷聲道:“正如師兄所言。”

這話一出,周圍又嘈雜了起來。

薑明玨立刻就鬆了口氣,心裏還有些不敢相信,卿長夜竟真的順著他的話說了?

可下一刻,懲戒長老重重地拍桌,怒道:“卿長夜,你可確定?”

卿長夜回道:“是。”

懲戒長老緊皺眉頭,冷道:“既如此,便罰你們二人,於後山麵壁思過一年!”

卿長夜頷首:“謹遵長老之命。”

薑明玨卻不滿起來:“長老,這個懲罰……”也太重了吧?

一年!他要被關到陰森森的後山,見不到美人,吃不到美食,沒法下山!

盡管於修仙人而言,這一年不過轉瞬一念。

懲戒長老卻怒道:“薑明玨兩年!”

薑明玨立刻閉上了嘴。

隻剛剛還對卿長夜有些改觀,這個時候又立刻討厭起對方來。

他惱火著,被帶後山時,連看也不想看卿長夜一眼了。

卻沒有發現,身後卿長夜,正抬著頭,緊緊盯著他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要時間大法啦!

變貓倒計時開始~

咳,以及,離950營養液還差一點點啦,你們懂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