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一旁的護士陳曼秋突然開口道：“我聽說過。”
“茗月七八歲時出過一場意外，之後查出了骨癌，她家一直在籌錢，想要治病。”
“她父親與龍傲嬌的父親好像是同事，幾年前借過十幾萬塊錢給龍傲嬌的父親應急。”
“因為茗月的事，他父親上門要賬，卻沒要到錢，還喝了點酒，意外掉到樓下摔死了。”
“龍傲嬌的父親覺得對不起茗月的父親，一怒之下挪用了公款，把屍體帶錢一起送回來了，之後自己去自首。”
“可這一連串的事，怕是連他們都沒想到，茗月的病惡化的太快了！”
聽到陳曼秋的言語，東方眉頭微皺，骨癌他不了解。
但醫生護士都說怪異，他檢查茗月身體之時，同樣也有發現。
就好像這身體已經死了三四年一樣，隻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保持著一絲生機。
“哎……一切都是命！”
張輝感歎，哪怕做醫生見慣了生死，此刻也不由得感歎，剛剛十一歲，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沒想到茗月……”
葉凡神色低沉，腦海中浮現出這幾年一直在馬路邊走動，見到他就喊葉凡哥哥的小丫頭，竟然有著骨癌。
最讓人揪心的是，每次見到茗月，她都笑的讓人仿佛看見了陽光。
到了現在，葉凡腦海之中的記憶越發深刻。
那時常慢慢沿著馬路走動，偶爾坐在馬路對麵長椅上，抱著一隻白色的貓咪。
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對每個人都禮貌的打著招呼。
卻不想，她的身上竟然承受著旁人無法承受的痛苦。
“她還能活多久？”
葉凡開口，每天與茗月打招呼，他都幾乎習慣了。
也從未太過在意。
隻是發覺她有些瘦弱，而他也一直沉迷在古籍之中，時而打理生意。
張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沒人能保證她能活多久。
東方也歎了口氣，心底滿是同情，卻又無可奈何。
哪怕是和氏璧玉墜內的天地精氣，也無法救治。
那身體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一點的衝擊，都會讓她死去。
而吸收天地精氣又必然有著衝擊。
當初的寇仲等人都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又何況是一個沒有修行，身體虛弱道極點的小丫頭。
醫院中。
經過兩個小時的搶救，身上插滿管子的魏茗月，眼皮顫了顫，微微睜開。
“漂亮姐姐、葉凡哥哥！”
看著身邊的兩道身影，魏茗月下意識的把笑容掛在臉上。
仿佛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苦，笑容依舊燦爛，如漫天晚霞一般。
“茗月！”
葉凡、東方齊齊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漂亮姐姐，抹茶很喜歡你，你能幫我照顧它嗎？它很乖的。”
魏茗月似乎知道了自己再也照顧不了抹茶一樣，滿臉笑容的看著東方，眼中還帶著一絲期盼。
“我會好好照顧抹茶的，茗月你放心！”
東方也笑了起來，如果一定要看著茗月死亡，她覺得還是笑著好一點。
“漂亮姐姐，你笑起來很好看！”
魏茗月聲音越來越小，道：“比媽媽笑的還好看，隻是……媽媽好久沒笑了。”
“我知道……我該去找爸爸媽媽了，我一點也不傷心，你們也不要傷心。”
“媽媽說隻要開心，隻要經常笑著，什麽病都會好的！”
東方點頭，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
一旁的葉凡，也咧著嘴笑了起來。
隻是二人眼中，都有著濃濃的同情與悲哀。
這麽懂事可愛的孩子，或許還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死亡，卻已經在迎接死亡了。
“啪啪啪……”
鞋子與地板的碰撞聲陡然響起，由遠及近，越發急促。
“嘎吱！”
病房門被推開，龍傲嬌哭著跑了進來，看到魏茗月連忙彎腰鞠了一躬，道：“對不起，許叔叔現在才把事情告訴我！”
“我不該去砸你們家房子，我錯了！”
聽著龍傲嬌的聲音，魏茗月聲音越發低柔的道：“沒事，媽媽說過，我們都還沒長大，值得被原諒！”
“滴……”
儀器的警報聲陡然響起，魏茗月的呼吸也越發輕柔，直至消失。
病房內的幾人齊齊沉默。
房間外一連串的腳步聲，快速的接近，最終走入病房。
看著那臉上還帶著甜甜笑容，卻已經沒了呼吸的魏茗月，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良久，張輝醫生走了出來道：“幾位先去走廊稍等，我們整理一下，讓她幹幹淨淨的離開。”
廊道中，東方、葉凡端坐在長椅上，透過病房的窗戶，看著護士為茗月擦洗身體，那動作很輕柔，仿佛深怕驚醒了茗月一般。
“想哭的話，我肩膀可以借給你靠靠！”
葉凡嗓音有些沙啞的說到，仿佛有東西堵在嗓子眼裏一般。
東方白了葉凡一眼，屁股反而向外挪了挪，離葉凡更遠了些。
“還逞強！”
葉凡看了東方一眼，心頭有些無奈，連他都有些難受。
尤其是想到那每日早晨，都會給他打招呼，帶著甜甜笑容的魏茗月，更是心中像沉了塊巨石一般難受。
更何況東方一個女子。
“嗡……”
四周的虛空仿佛在無形之間震了震。
東方雙眼也猛然一瞪，看向病房之中魏茗月的身體。
一道淡淡的虛影，從那身體上緩緩騰起。
那是一身白衣的女子，長發飄飄，雙目緊閉，似乎是沒有清醒，很是安靜祥和。
其身材勻稱修長，容貌絕世，比之他都不逞多讓。
風華絕代的姿容，隻是出現，便仿佛成了天地間的唯一。
東方雙目瞪大，不敢置信，轉頭看了看周身，所有人都仿若未覺。
“隻有我能看到？靈識！”
想到這裏，東方了然。
眼前那漂浮的女子，身影虛幻，仿佛隨時都會消散一般，顯然不是正常人。
而且更不是普通的靈魂。
因為東方漸漸感受到一股無比可怕的氣機，從那身體緩緩升騰。
似乎隨時都能清醒過來一般。
“好可怕！必須跑！”
這一刻，東方頭皮發麻。
渾然沒想到，這個休閑本，竟然會有如此人物。
這若是讓他遇上，那飛舞的發絲估計都能把他攪的粉碎。
就在這時。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