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敵軍蠢蠢欲動,百姓遊行請命,朝堂官員長跪死諫,整個帝國,由穩固強盛的帝國,真的變得風雨飄搖!而這時,新法還沒有推行!

為了減緩這種莫名的動蕩,帝國七星將作為表率,自帶枷鎖登殿請罪。

而後被投入大牢。

牢門外,真的有人死諫。十七名學士及史官先後撞柱而亡,此為一死。四方戰火驟起,兩天之內帝國連失十七座城池,此為一死。二十七死諫,用官民的命,表達了官民的態度。

而牢門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大哥,我敬你一杯!”

“幹!”

“敬酒不能少了我,我也來!”

“別廢話,一起來!”

八間小牢室之內,七名將軍端坐,舉杯共飲。

以帝國七星將的戰力,尋常的牢房一擊而破,就算是帝都號稱堅不可摧的天牢,破壞起來,對這些將軍而言也不過是少費些力氣而已。既然幾人願意認罪聽憑天子處置,那便隻是做個樣子,不會讓他們在牢房內吃苦。雖然沒有錦袍珍饈,但厚實的被褥,充足的酒菜,也勝過尋常人家的生活。

成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紅著眼圈道:“幾位哥哥,我們也有十幾年未曾團聚了吧。”

“十三年四個月,自從先帝授勳,我們便各奔東西。也隻有我幸運一些,這十幾年和你們每個人都分別見過。”慕容馳言語中無不得意。

楚文都卻大笑:“那也不行,我之前剛去看過大嫂,比你如何?哈哈!”

錢貴看了看旁邊依然背負長劍的李素:“老五,說起來,你常年在海島上,最慘。”

李素看起來喝酒不快,但輕啜慢飲卻一直未停,此時一壺竟然已盡。臉上沒有一絲煙火氣息,李素道:“遠離紛擾,甚合我意。”

王石頭從牆上扣下來一塊石頭,狠狠砸在李素身上,罵道:“你個混小子,把哥幾個當紛擾?還真當自己是俠了?”

看著自己的這些兄弟,楊遠山仿佛看見了二十多年前的日子,微笑不語。那時候,他也才剛入伍,家中沒有*,隻能從最底層幹起,每次都衝在最前線。那時,自己的這幫兄弟,還有小成德,哪裏會想到自己的人生會是這個模樣?恍如隔世,那些胡鬧困惑又熱血的日子。

王石頭湊到自己的牢室旁邊,問道:“老楊,沒回家看看?”

楊遠山苦笑:“聖旨一遍一遍地催,哪裏有時間繞路?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她了。”

王石頭一拍大腿:“要我說,嫂子嫁給你真是不值,家裏家外費那麽多的心思,最後你還不是蹲了大獄?現在想起來,那個*不錯,嫁給他,起碼不用費心。”

慕容馳補充道:“溫璧現在做的是古董生意,過得很好。”

楊遠山笑:“你們以為我當時沒勸過她?那麽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朝野上下都攀得上關係,祖傳拳法更是唯一傳人,找誰不好,非找我這麽個愣頭青?現在想想,她還是做的對。要是嫁給溫璧,她也就是富人家老太太,哪裏成得了將軍夫人?”

“大哥,這就不對了。不管誰娶了大嫂,都能成將軍。關鍵在她,不在你!”

楚文都打趣,眾人哈哈大笑。

楊遠山一拍桌子,佯怒道:“你們這群白眼狼,要不是我把她們家的拳法改成強體操,誰成得將軍?也就是我實在天賦過人,不然你們嫂子能看上我?”

整個牢房中,充滿了笑罵之聲。若是外人看見,絕對會驚掉一地的下巴。帝國七星將一向以鐵血示人,哪裏有過這樣的放浪形骸?

突然,笑聲全部停止。七位將軍一轉頭,看向牢房大門處。而一道身影閃了進來,訕笑:“那個,不好意思,各位將軍見笑了。”

正是王三。懷裏抱著一隻皮毛雪白的小狐狸,卻正是雲多多的原形!王三跳下台階,深深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地道:“諸位將軍,不是我想打擾諸位的興致,實在是救命,不得不急。事情辦完我就走,不耽誤,不耽誤!”

王石頭疑惑地看著王三:“你是怎麽進來的?且不說這外麵必然守衛森嚴,至少我剛才沒有感知到你的存在啊,你是怎麽隱藏氣息的?”

王三撓頭道:“個人方法不足道,我要施法了。”

雖然有幾位沒見過,但王三這個名字可是一直聽說。幾位將軍反複打量這個看起來並不像正派人的青年,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他們隻能感覺到,外麵的守衛毫發無傷,甚至都沒被王三所驚動,依然在外巡邏而不知。這可是白天,如此潛隱手段,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楊遠山看王三忙碌,心頭滋味和別人倒是不同。此人在自己家中做事,但是自己還從未見過,難免不能放心。然而從各方反饋回來的情報,又說明此人水平頗高,也沒有野心,確實是可用之人。兩番滋味在心間,楊遠山問道:“原來一直在我家中胡鬧的便是你。”

王三變戲法一樣拿出各種材料,很多材料散發出來的氣息甚至讓在場的幾位將軍有些心驚。手上不停,王三說道:“現在忙,完事了再閑聊,多多是時間不多了。”

多多?楊遠山猛然一震,不可思議地問道:“是雲家的那個閨女?”

“就是雲多多,將軍別鬧,事情辦完再和你們解釋。”

別鬧……將軍別鬧……

沒多久,牢房中央的空地上,便被王三畫滿了各式符文,而道符更是不要錢一般成斤地灑在地上。終於將一切布置好,王三對著七位將軍說道:“做法的時候動靜有些大,各位將軍不要驚慌,頂多就是氣血鼓蕩片刻,沒事的。”

楚文都問:“會不會吐血?”

“那個……”王三尷尬地撓撓頭,“應該不會吧,之前和將軍合作之時也沒見您吐血。”

廢話不說,王三將雲多多的身體放在陣法的正中央,將一張符整齊撕成兩半,一半貼在雲多多的腦門上,另一半捏在手中,倒退幾步至牆角,將手中的半張符催發。

符線仿佛活了一般,竟然蠕動著,緩慢地爬到雲多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