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混淆之地
見李光一聽到‘我們的世界沒有真仙’是百曉生所說,立馬就斷了心中的念想,阿狼不禁猜測百曉生是何許人也?李光竟然如此相信他所說的話。
好像是看出了阿狼心中的不解,宋元先是一愣,接著淡淡的說道:“‘百曉生’並不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一個稱號,人如其名,這個人自認為知道江湖中所有的事情。”
不等阿狼回話,李光已經從剛剛的打擊之中恢複了過來,聽宋元如此說,不同意的說道:“什麽叫自認為?人家本來就是什麽都知道,再說了,這‘江湖百曉生’的名號是江湖中人給他取的,又不是他自己取的。你這麽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和‘百曉生’有仇呢。”
李光本是一句玩笑話,可是,宋元聽罷,卻神色低落,默默的走開了,好像李光的話說到了他的傷心處一樣。而且,連木萬也默默的離開,就剩阿狼、李光二人。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臉的疑惑。
“我說錯什麽了嗎?”李光一臉的愣色,毫無底氣的衝阿狼問道。阿狼微微一笑,安慰的說道:“沒有,可能是宋大哥真和那‘百曉生’有過節吧,所以,你剛剛一說,他有些不高興。”
阿狼這樣一說,李光臉上的愧疚之色更盛,阿狼又連忙安慰道:“這不怪你,你又不知道宋大哥不喜那‘百曉生’。”
“真不怪我嗎?可是……我再也不提那百曉生了,他神通也好,光大也好,關我鳥事啊!惹得我兄弟不開心,就是一個……混蛋。”李光啐了一句,靜靜的站在了一旁,時不時的看宋元一眼。
出了這檔子事兒,四人也將‘天語’之事拋在了腦後,不多久,哲別六人回來了,已經找到了方向,眾人繼續往前行去。這期間,宋元也消了氣兒,反倒給李光道起歉來,李光更加的慚愧,心中把剛剛他還敬仰不已的百曉生給臭罵了一頓。
兄弟情抵萬金!
在之後,阿狼抽空把發生在遺跡的事情和子醜他們講了講,也是想看看子醜他們知不知道什麽,但是,子醜他們並不比他知道多少。
在距離那遺跡不遠的森林某處。
一群人大概有二、三十個,正聚集在那裏,為首的是一名勁裝白發老者和一青袍長衫中年。
那青袍長衫中年一臉的書生之氣,看起來不像是江湖中人,反倒是私塾裏的教書先生,他左手之中拿著一盤子大小的八卦羅盤,右手微曲正在掐指推算著什麽,雙目微閉,那表情和平常在市井之中見到的算命之徒一般無二。
而那勁裝白發老者頭發雖白卻滿麵紅光,不怒自威,全身散發著一股煞氣,雙目如電,一看就是一位絕世高手。
見那青袍中年老半天保持那副‘裝神弄鬼’的樣子,白發老者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青鬼,你能不能別磨磨唧唧的,假若不在這一帶,我們好去下一處,這南荒森林這麽大,還有得我們忙的呢。”
那被叫做‘青鬼’的長衫中年人聽罷,不慌不忙的笑了笑,還是那副‘裝神弄鬼’的樣子,連眼睛都不曾睜開的說道:“老白,你什麽都好,就是這性子太急;這事情是能夠急得來的嗎?若我有絲毫的疏忽,明明是此地,卻偏偏沒有察覺出來,那還得重新回來,那不更費時間嗎?不急,不急!”
叫做‘老白’的白發老者啐了一口,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好好好!你慢慢的來,老夫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夠憑借你那套裝神弄鬼的把戲,將地方給找出來。你說,我認識你也好幾十載了,雖然平日裏你也算勤奮,整日裏拿著那八卦羅盤四處晃悠,但是,我卻從沒有見過你真的整出過什麽名堂來,也不知道師伯他們怎麽就叫你來辦這件事了。你給我說句老實話,你到底是不是難於充數?若真是,裝裝樣子也就得了,交給人家專業人士來弄吧,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下,這半年的時間,都快把老夫累散架了。”
青鬼聽罷,繼續露出那副慢條斯理的笑容來,說道:“你整天隻知道修煉,自然不知道我的本事了。觀天側相之事,你信則靈,你不信則不靈了。我這套本事雖然是半路出家,但是,並不見得就比那些人差到哪裏去,說不定,我還比他們更快的找出那地方來呢。這種事,完全靠運氣。”
“運氣?聽你這話,我就更覺得我們注定是瞎忙活了。也不知道怎麽的?我當時會選擇同你一夥,真是……”老白有些後悔的說道。
“後悔?老哥不要如此喪氣,你我一起無聊的時候還可以侃會兒,要是你跟那一群家夥在一起,我看你更得瘋了。他們那才叫木訥呢,怕是這辦年下來,都能給你憋出個好歹來。這,也是我為什麽叫上老哥給我一起的原因,如此倒好,老哥反倒怪起我來了。”青光搖頭說道。
聽到這話,老白不禁想到若是自己跟那群裝神弄鬼的家夥呆在一起,還真沒有話說,心中的不滿便少了幾分。
‘那群家夥’?正是八大派請來的風水術士,這些風水術士可了不得,隨便放在哪裏,那都是被人倍加推崇的對象,也確實有幾分本事。八大派的人雖然沒有完整的地圖,但是,若是他們沒有一點準備就趕來了。說出去怕不會有人相信。
而八大派的殺手鐧,便是這群看風水的術士了。
而之所以請來一群風水術士幫忙,那是因為既然是散仙的埋骨之地,想來不會是一些雞欄旮旯之處,必定是了不得的地方;若真是這樣,請一些風水術士前來觀察,雖然要花些時間,但是,應該可行。
又過了好一會兒,青鬼依然‘裝神弄鬼’,老白又不耐煩起來,他始終覺得青鬼是‘難於充數’之輩,卻又偏偏裝的煞有其事一般,無奈有青鬼剛剛那席話,老白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得扯開話題來打發無聊的日子,便說道:“青鬼,你說既然傳言那地方是散仙埋骨之地,為什麽門中師叔伯他們不自己來,卻偏偏派我們前來呢?要知道,散仙之流的墳塚,對於他們的吸引力可是不小的哦,我們來雖然也能帶回去一些東西,但是,卻不一定是他們所需要的,真正的好東西,也不是我們能夠識別出來的啊!我可不信他們懶得動,他們之流為了提升實力,可是費盡心思啊!你說,這是為什麽啊?”
原本老白隻是想給兩人找點話題,打發無聊的時間,卻不想青鬼一聽到這話,頓時興奮了起來,也不‘裝神’,也不‘弄鬼’了。
青鬼先是打量了老白一翻,先是如此說道:“老哥,我原本以為你隻知道修煉呢?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麽細心的一麵啊!不得不說,小弟可是對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頓了頓之後,青鬼繼續說道:“對於此事,小弟倒是有些愚見……”
老白聽到這裏,打斷青鬼的話說道:“等等!你的愚見?也就是你自己猜的了。我不是問你的‘愚見’,我是問你知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一樣一樣!老哥不要著急嘛,聽我慢慢說來。”青鬼心平氣和的說道。“其實,不是他們不想親自前來,而是不能親自前來。而之所以會這樣,應該是因為此處,也就是南荒森林自身的原因了。”
老白開始有了興趣。
青鬼更加興奮的繼續說道,好像要告訴老白一個驚天的大秘密。“我以前便聽聞這南荒森林乃是一處奇地,這一次一見,更加覺得此地的確有其奇特之處。就說這森林的地勢吧,居然身處這巨大深坑之中,四處懸崖峭壁,好似有人刻意為之;而森林之中常年霧氣繚繞,本應寒冷刺骨,卻並沒有這種感覺,這明明就是陰陽**之態嘛。還有那所謂的南天門入口,兩座山峰一般無二,更不像是大自然自然孕育而成的。這種種跡象表明,此地並不簡單。而我最為重要的一個發現,便是那山峰之上所留之字,‘升則躍,縱則入’。”
青鬼一口氣說到這裏。
“是啊!‘升則躍,縱則入’。這是什麽意思啊?這又和師叔伯他們來不來這裏有甚關係?你滿口荒唐言,也不知道你說些什麽,扯哪兒去了?”老白雖然如此說道,但是,他臉上的興趣絲毫不減。
青鬼說:“我曾經讀過一本野史,書上曾提到過南天門上的這兩行字,書上的解釋卻並非這樣的。書上說‘躍則升,縱則入’!”
老白說:“‘躍則升,縱則入’……這不還是那六個字,隻是將那左麵山峰的三個字倒著說而已,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啊!”
青鬼說:“若真是這樣,那我也就不感興趣了。書上還分別加了兩個字,一為‘天’,二為‘地’,解釋是‘躍則升天,縱則入地’。”
青鬼說著先指了指天,再指了指地。
“躍則升天,縱則入地……”老白口中喃喃不斷,催促道:“你繼續說。”
青鬼繼續說:“書上還說,這‘躍則升天,縱則入地’之地,乃是陰陽混淆之地,說白了,此地即可通天,又可入地。正是因為此地陰陽混淆不分,陰中有陽,而陽中有陰,才是師叔伯他們不敢來此的重要原因。你應該也聽說過,道分陰陽,隻有陰之道和陽之道,並無陰陽之道。而師叔、伯他們莫過於陰陽之道,若是來到這陰陽混淆之地,他們的道也就不存在了,不存在道,他們來和我們來也就沒有太大的區別了。加之此地危險,要是他們就此隕落,那還不冤枉得慌?故此,他們才不自己來,而是派遣我們前來了。”
老白道:“而我們之所以進來無礙,是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曾修煉出道來,也就不再陰陽道之列,不受這裏的影響了?”
青鬼點頭道:“書上是這麽說的,我也覺得是這樣,而究竟是不是這樣,那隻有問師叔、伯他們了。不過,想來他們也不會接自己的短吧。”
老白沉默不語。
青鬼繼續自己的‘裝神弄鬼’。一個時辰之後,青鬼忽然的睜開了眼睛,一臉的好笑的說道:“不會吧!難道真讓我給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