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天語（續）
“誒？聽書生這麽一說，這些字還真像那蚯蚓組成的一樣，要是它們動起來，那就更像了。連書生都不認識這些字，我看，怕是這壓根兒就不是什麽字吧，也許是某些好事之人，隨便劃幾條線在這石碑上，迷惑我們的呢。”李光不再興奮，淡淡的說了一句，便不走了開去。
對此，阿狼和宋元都不禁莞爾一笑。宋元剛剛已經說了，這確實是一種被占卜之人稱之為‘天語’的文字，隻是宋元不認識而已，但李光壓根兒就沒有聽進去。
“咦？”阿狼不禁發出一聲輕咦。
“怎麽了？阿狼兄弟發現了什麽嗎？”宋元連忙問道。
阿狼一臉沉思的說道：“你不覺得這……石碑和文字有些格格不入嗎？”
“石碑和文字格格不入？”宋元喃喃自語，轉頭繼續細細的觀察起石碑上的文字來，卻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又一臉疑惑的轉過頭來，卻聽木萬忽然說道：“的確格格不入！這石碑殘缺不堪，滄桑異常，但這兩個字卻依然清晰可見，更像是剛剛寫上去的。”
阿狼點點頭。
宋元回身再看，可不正如木萬所說的那般，那石碑長期受到雨水陽光的侵蝕，早已經沒有了原先那副樣子，有了沙化的跡象，仿若一碰就會變成一堆沙石一般，而那兩個疑似‘天語’的文字，卻清晰可見，仿若剛剛寫上去的那般。
“難道真如大哥所說，這隻是別人剛剛寫在上麵，故意誤導我們的嗎？”宋元有些好笑的說道。
“不會吧！我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李光也聽到了三人的談話，有些難以置信的上前說道。剛剛他不是沒有聽見宋元的話，而是胡謅了一翻而已，這猛然一聽自己的胡謅竟然對了，自然驚訝。
李光說著話，就伸手去抹那殘缺石碑之上的天語，頓時，李光手一碰到石碑，石碑之上便脫落下一陣的石沙來，差點迷了眾人的眼睛。
“這是……”四人同時驚呼而出，卻是隨著李光在石碑之上瞎摸一氣，石沙掉落一地，但是，那石碑之上的天語文字，卻還是如剛剛那般，絲毫都沒有隨著石沙的掉落，而隨之消失。
正是應了那麽一個成語，入木三分；隻是，這裏卻是入碑三分。
四人麵麵相覷，愣了好一會兒。
“嗯？今天老子倒還不信了，難不成這字還能長在這石碑上不成？就不信會抹不掉。”李光忽然說道。緊接著，阿狼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用自己的刀開始在石碑上磨了起來。
見此，三人並不阻止，也是想看看這字是不是真如李光說的那樣，真的‘長’在了石碑上。
沙沙……
李光卯足了勁兒，雙手齊上，開始用自己的刀在石碑上磨了起來。這石碑看似外麵已經沙化，但是，其內卻依然十分的堅固，李光花了老半天，也隻摸出了一個半指深的小坑出來。
而那天語文字也隨之慢慢的‘掉’到了那小坑之中，依然那般清晰。竟然真如李光說的那樣，字好似長在石碑上。
四人再次麵麵相覷。
“不磨了，這石碑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竟然和生鐵一般堅硬，一時半會根本就磨不穿嘛。”本想將石碑磨穿，看看那天語文字會不會消失，但是，磨到一半，李光便不願再磨，這石碑實在太過堅硬了。
怕是比那生鐵還要硬上三分。
阿狼三人再次湊上前去，想要將小坑之中的情形看清楚，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但是，湊近一看，那天語文字實實在在的藏在小坑之中，依然是那般的清晰。
宋元沉思之下繞到了石碑的後麵，卻什麽都沒有發現，直衝阿狼二人搖頭擺手。
三人苦思無果。
“這石碑的材質如此堅硬，表麵卻已經完全沙化，足見存在的時間一定很久了，千年萬年也保不準。而這‘天語’文字更是奇妙，竟然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仿若長在石碑之上一樣。看來，占卜之人說這文字為‘天語’並不是無的放矢啊！實在……太神奇了。”宋元一陣感歎。
感歎之餘，宋元發現阿狼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幹什麽，低頭一看，卻不禁訝然，阿狼竟然正在地上臨摹石碑上的兩個字。而阿狼將那兩個‘天語’文字臨摹出來之後，又用手在字上抹了一抹，那兩個字一下便被阿狼給抹花了。
反複試驗了幾次，都是這般結果，阿狼也就搖頭放棄了。
宋元明白了阿狼的意圖，知道他想要試試自己臨摹出的‘天語’，是不是像石碑上的那般神奇，其實，若不是知道一些關於‘天語’的事情，他興許也有這個想法。
李光笑道：“我倒是知道一些關於這種被稱為‘天語’的文字的事情。我父親認識一些占卜之士，是那種真正的占卜之士，可不是尋常的江湖術士；他們對於這種‘天語’諱莫如深，甚至，連臨摹都不敢，認為這事對‘天語’的褻瀆。這倒不是他們占卜之人不能臨摹‘天語’，畢竟，他們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認識這種文字的人，而是不敢臨摹，因為，臨摹‘天語’那可是要以命為引，不然，沒有任何的意義。故此，占卜之士隻有在想死的時候，才會留下一部天語之作，而這‘天語’之作，又被叫做‘冥作’，意指死人之作。”
“以命為引？宋大哥的意思，我若是想要讓我所寫的天語，也達到石碑上的那般，就必須用自己的生命來寫這種文字了。可是，怎麽樣用命來寫呢？還有，這石碑上的文字，是不是也是哪位占卜前輩，用生命寫在這兒的呢？”阿狼一臉沉思的問道。
宋元笑道：“兄弟，你不是真想試試用生命來寫這些文字吧？我告訴你，我父親認識的那位占卜大師曾經說過，若真是要用生命寫這些文字，那麽，占卜之人，以犧牲一年的壽命為代價僅僅能夠寫出一個字來，而假若你不是占卜之人，那麽，就必須以犧牲十年壽命的代價，方可寫出一個字來。你說說，就打你活三百歲，也隻不過寫三十個這種字而已；故此，占卜世界的‘天語’之作，多半都不全，因為，就算是想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多少時間？寫到一半也許就死了。倒是有那種癡迷之人，竟然用自己一生，來寫一部百十來字的‘天語’之作，聽著就瘋狂！其實，也隻有占卜之士才知道如何用生命寫這種文字，我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至於這裏的‘天語’，是不是哪位占卜之士寫在這兒的，我就不知道了。”
阿狼點點頭。
這時，木萬卻走了過來，搖頭說道：“公子之言老奴不敢苟同！”三人聽罷，一臉好奇的盯著木萬，等待木萬繼續說。
木萬繼續說：“生命之限，對於普通人來說，的確是最大的問題，縱使是半仙、散仙之流也逃脫不過，隻是壽命多了一些罷了。但是，若是那些真仙之流呢？傳言，他們可是已經做到大道長生了，也就是說他們根本就沒有生命大限一說，那麽，他們寫這些字又如何呢？那還不是想寫多少就寫多少？”
“真仙？”三人都不禁好奇的問道。對於已經見識過半仙、散仙的三人，對這樣的變態之輩存在於世並不驚訝了，但是，還是第一次聽到真仙一說。
但是，聽木萬的意思，真仙明顯要比半仙、散仙厲害得多，大道長生那是多麽變態的事情啊！
木萬莞爾一笑，有些敷衍的說道：“難道你們覺得，散仙真是最終的巔峰嗎？要是那樣的話，你們就太目光短淺了，在我們的這個世界，隻有你不敢想的，絕沒有不存在的。至於真仙之事，我也知道得不多，你們若是想要知道，就變強吧！隻有強者，才有通曉一切的資格，有探索未知的能力。但是，真仙之流確實存在，他們也的確是擁有大道長生的本事。”
三人一聽大為失望，木萬說了等於沒有說。
宋元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我已經說了，既然木爺爺這麽說，那麽，想來真流之流應該不在限製之內吧，畢竟，大道長生之流，本身已經強悍到了極點，就算‘天語’足夠神秘，也難不倒他們吧。”
“等等！聽你們這一說，我倒是有一個猜測。你們說這石碑上的兩個字會不會就是木老口中的真仙高人寫的，畢竟，除了他們之外，普通人怎麽會無聊的在這石碑上，這荒郊野外的地方寫下這……‘天語’文字呢？那不是自己嫌命長嗎？也隻有這樣才解釋得通了；那麽，豈不是說這不是散仙之塚，而是比散仙更強大的……真仙的墳塚嗎？”李光興奮的說道。
三人一聽，頓時露出一臉的震驚，隨即，臉上也是一臉的興奮，縱使是木萬這種高手也不列外。
沉默半會兒之後。
“我的媽媽呀！要真是的話，我們可就發達了。這樣的好運氣落在我身上，也就隻有母親他老人家在保護我了。要是我也成了真仙，那不也是大道長生嗎？那一輩子可怎麽過啊？”也不知道李光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忽然這麽說道。
確實是李光不知道該怎麽表現自己現在的心情。
三人聽罷，剛剛的興奮一下便被衝淡了好多，從幻想之中恢複了過來。
木萬忽然說道：“不可能是真仙之塚。”李光聽罷，帶著美夢被擊碎的不悅詢問原因。木萬斬釘切鐵的說：“我們的世界不可能有真仙存在。他們，有他們的世界。”
“為什麽啊？既然有那麽強大的半仙、散仙，為什麽就沒有真仙呢？木老，你是不是看我高興，故意騙我的呢？”李光捶胸頓足的說道。
木萬微微一笑，繼續打擊著李光，“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江湖百曉生說的。”
一聽到這兒，李光頓時擺出一副‘氣絕當場’的表情，絕望的說道：“原來都是一場夢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