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表情裏混雜著興奮和驚恐，還帶著些許的期待，明明是有些矛盾的情緒，可這一瞬間全都在他臉上展現了出來。
譚知臨知道他聽進去了，不過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城府因此並不深，所以大部分情緒還是寫在了臉上。從他的行為上來看，之前殺貓殺狗的手法其實都差不了太多，但是徐玲玲是高墜死亡的，從殺動物到對人下手，並且手法有了調整，這算是一種升級，這種升級除了自身對於愉悅感的追求提升以外，這中間他身上應該發生了什麽，或者看到了什麽，從而刺激到了他，讓他選擇了一個新的手法去傷害徐玲玲，選擇了一個新的手法去殺人。
選擇徐玲玲的原因有很多種可能，人們傾向於先對比自己弱小的個體下手，動物，女性孩子老人，而眼前這個男孩本就是個孩子，因此選擇徐玲玲算是他中規中矩的升級。
男孩的手顫了顫，眼角無意識地抖動了一下。
譚知臨知道他賭對了。
男孩把貓殺死後掛在外麵並不單單是為了刺激貓的主人，看到小女孩痛苦，他還在享受眾人看見他做的事情以後產生的驚恐，並且他隱藏在人群中，他知道沒有人會懷疑他，沒有人會知道他會是這麽窮凶極惡的人。
是的，他很自豪於自己的窮凶極惡，並且樂於看到別人因此害怕，他也很驕傲於自己的演技，他隱藏在幼童的皮囊之下。
很稚嫩，又很殘忍。
這樣的人其實是很張揚的，但是由於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惡行不能曝光，因此他在知道有人嗅到了他的線索以後雖然表麵上是不承認的，但是心裏的激動和自豪藏不住。
畢竟還是個孩子，藏不住。
譚知臨直起了身體，笑了起來。
“徐玲玲漂亮嗎？”
男孩的眼神變得銳利，他盯著譚知臨。
“你應該覺得她漂亮的，所以才選了她的貓下手。”
男孩張了張嘴，眼神變得更加冰冷。
“之後你還要動手嗎？”譚知臨摸了摸自己的下吧，“最近小區裏麵都有警察，你最近應該不是很好下手，你也沒有選好目標吧？”
男孩沒有說話。
“警察如果實在找不到線索大概就會以意外結案了。”譚知臨後退幾步，低頭思索了一下，“你為什麽願意站在原地聽我說這麽多呢？”
“因為你沒有把我當成小孩子。”男孩的聲音還帶著兒童特有的稚氣，但是語氣完全不像個孩子，“我喜歡和別人平等地說話。”
“這樣啊。”譚知臨點點頭，“我理解。”
“我能問個問題嗎？”男孩說。
“你問。”譚知臨看著他。
“如果……你要殺一個人，你會怎麽留念？”男孩盯著譚知臨的眼睛，“你會留念嗎？”
“我？”譚知臨指著自己。
男孩點點頭。
“我啊……”
“知臨！”譚知臨的話還沒有說完，江衍突然從遠處跑了過來，“你怎麽在這……”
江衍剛剛跑到譚知臨身邊，才看到譚知臨麵前的男孩，男孩的視線從譚知臨身上移開盯上江衍，這個眼神看的江衍後背一涼。
“我看到這孩子一個人在這裏玩。”譚知臨伸手拉住江衍的手，“什麽事？”
“……沒事，就是問你吃不吃飯。”原本有些忐忑的江衍被譚知臨這麽一牽手搞得整個人都不自在了。
“我吃飯。”譚知臨笑了起來。
男孩翻了個白眼，似乎是覺得譚知臨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像個傻逼，轉了個身就跑了。
譚知臨緊緊攥著江衍的手，看著男孩跑走的身影。
“我問出一點事情。”
“什麽？”
“他問我。”譚知臨看著男孩的身影消失不見才回頭對江衍說道，“他問我如果想要殺一個人會做什麽留念。”
“留念？”江衍一愣。
“嗯，所以我覺得……他大概是做了什麽形式的紀念，你有沒有問過徐盛河，他們家的貓有沒有項圈鈴鐺之類的？那隻流浪狗身上缺少什麽部位嗎？”
江衍搖搖頭：“這個沒問過，部位……那隻狗沒有屍檢，從外貌上看沒什麽發現，直接埋了……大概。”
“那就問問徐盛河貓的事情。”
“徐玲玲……”
“徐玲玲身上沒有少東西，他沒有機會拿到徐玲玲身上的東西。”譚知臨思索了一下，“應該是其他什麽……我還沒有想到。”
“對了。”江衍突然想起什麽，“之前你發燒的時候我出來買東西，在這裏碰到過他。”
“這裏？”譚知臨一愣，轉頭去看旁邊的滑梯。
“對，就是這裏，他和一群孩子在這裏玩，當時我看到他……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一個男孩往那根樹枝上推。”
“嗯，你說過這件事情。”
譚知臨順著江衍指的方向看過去，在兒童遊樂設施旁邊的草坪上有很多小樹杈，裏麵有幾根明顯被人為的處理過，看來也有家長覺得不安全。
“然後有個男孩從滑梯上摔下來……應該是摔下來吧，我記得好像是壓到了我買的西紅柿……”江衍說著說著撓了撓頭，“這個我好像沒和你說過。”
譚知臨眼睛一亮。
西紅柿的汁水並不夠紅，裏麵會夾雜黃色的內芯部分紅色的果肉部分以及透明的汁液，混在一起看去其實是有些像稀釋過的血液的。
也想攪在一起的腦漿。
“這就是原因。”譚知臨眯起眼睛盯著滑梯。
“什麽？”江衍一愣，他轉過頭來看向譚知臨。
譚知臨拉起江衍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笑著說道。
“這就是我在找的，他的手法變化的原因。”
“什麽？”江衍還因為譚知臨吻了手而不好意思，一時間還沒跟上譚知臨的思路。
“我說，我知道他為什麽選擇讓徐玲玲墜樓死亡了。”譚知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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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一章進行了些修改，昨天睡得太晚了，我們這片解封了，開心，今天準備早睡一點，不一定還能寫的完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