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位父親沒能成功的走到女兒身邊,他跪倒在雜草上痛苦掙紮。

他知道女兒因為咪咪傷心難過,但是他太忙了,他一個人撫養女兒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她,能陪伴她的時間就不多了,更不要說和女兒交流。

他總想著,過段時間就好了,過段時間不忙了再帶她去買一隻貓,他和女兒說了這個事情,結果女兒和他生氣了好幾天,抱著玩偶哭著喊鬧,大聲吵嚷著“那也不是咪咪了!”

他覺得心煩,罵了女兒幾句。

最近少見到女兒鬧著要去抓殺貓的人了他以為女兒已經忘記貓死了的難過了,他還高興。

誰知道,他還在加班就聽到到了噩耗,甚至他都不知道他女兒是自己摔下來的還是被人推下來的。

“爸爸錯了啊!”男人聲嘶力竭的大喊著,“爸爸錯了啊!”

“你是死者家屬?”有警員蹲在男人身邊,“您要不要坐一會?”

法醫那頭很快就有了初步的屍檢結果,這裏是小區,雖然說過了下班放學高峰期,但是這個時間出來遛彎吃宵夜夜跑的人也不少,尤其這個小區裏的住戶老年人特別多,屍體不能一直停在這裏,拍照固定初步屍檢結束以後法醫要盡快先把屍體帶走。

見警察們把女孩裝進袋子,男人再一次高聲嚎叫起來。

“你們幹什麽!你們要對我女兒幹什麽!”他跳起來想要衝到女兒身邊。

“先生,您冷靜點。”警員立刻去攔他,“您也不想您女兒就這麽一直躺在這裏對不對?現在案情還不明了,等我們確定是他殺還是意外以後……”

“他殺?!”男人一怔,五官立刻扭曲了起來,“是哪個畜生!”

“您冷靜點先生,我們還沒有確定。”警員試圖穩定住他。

譚知臨站在人群外麵四下張望。

他沒看見那個男孩,也就是說,如果人不是他殺的……他應該喜歡這種場麵,怎麽看都不應該不來。

譚知臨摸了摸下巴,抬起頭看向樓上。

好高啊,譚知臨想,往上看去,高層的窗戶屋子裏的燈光,窗戶有沒有開著有沒有趴著人倒是看得出來,隻不過過高的樓層有點人畜不分男女莫辨。

他不知道那個男孩住在哪棟樓,但是如果他就住在這棟樓裏的話……

譚知臨眯起眼睛,他的直覺告訴他就是那個男孩,如果硬要問為什麽,譚知臨還是覺得這就是變態之間的吸引力。

不過那個男孩還是稚嫩一些,但是稚嫩有稚嫩的好處,男孩顯然不太懂敬畏,唯一見他表現出一絲害怕就是之前和自己對視的時候。

同樓容易捕捉同類嚴重的殺意,男孩會害怕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存在受到了威脅,這是一種天生的野獸般的直覺。

譚知臨會隱藏著自己的情緒,顯然那個男孩還不會。

譚知臨眯起眼睛,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就是那個男孩做的,他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把小女孩平騙到了天台,又用了什麽方法讓女孩掉了下去。

從虐殺一個好掌控的小動物,到殺死一個有野性的小動物,再到殺死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但是還算可以控製的人類。

真是循序漸進的升級啊。

譚知臨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屋頂有明顯有人來過的痕跡,從屋頂出來有一段距離有明顯人為破壞了足跡的痕跡,但是再往前就隻剩下一排足跡了。

痕檢拍照固定,一路到了天台邊緣。

“這裏的足跡有些亂,足跡的主人在這裏猶豫了很久。”江衍道。

痕檢仔細查看了邊緣的足跡,然後“咦?”了一聲。

“怎麽了?”餘隊問道。

“餘隊你看,這個女孩在這個邊緣走了好幾步,但是這裏明顯是半側身然後重心不穩往後一個踉蹌,很有可能就是從這裏掉下去的,我剛剛看了死者的鞋底花紋,足跡沒有問題。”

“你是說意外?”餘隊皺著眉。

痕檢搖搖頭:“我覺得不是,你看,她在掉下去之前是轉過身來的,我們不確定對麵這裏有沒有站了人,因為這裏的足跡痕跡被破壞了,而且破壞的足跡上沒有覆蓋死者的足跡,所以破壞足跡的人要麽就是和死者一起上來的,要麽就是後來才上來的。”

餘隊點點頭。

那後來再上來破壞死者的單向足跡沒有必要,所以隻有可能是有人和死者一起上來,然後不知原因的死者一個人在邊緣來回走動,之後死者轉過身來和這個人說話,然後死者就掉下去摔死了。

“他殺的可能性很大,不能排除是被道具推下去的。”餘隊點點頭,“再仔細勘察一下,不要放過任何角落!”

譚知臨在樓下也看夠了,他眼巴巴地盯著樓門,等著江衍下來。

好在讓他等到了。

先下來的餘隊,後麵跟著的人裏江衍看著並不怎麽顯眼,但是譚知臨一眼就看到了江衍。

譚知臨擠了過去。

“阿衍。”

“死者家屬呢?”江衍開口第一句就是問女孩的爸爸。

譚知臨指了一個方向。

男人坐在草坪邊的磚頭上,雙眼放空盯著前方,他身上的衣服也變得皺巴巴的了,公文包就隨意的丟在腳邊。

看起來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江衍和餘隊打了招呼便走了上去。譚知臨跟在後麵,他一直在這裏看著這個男人,男人歇斯底裏地鬧了好半天,現在像是魂魄離體一樣坐著,但是譚知臨擔心他突然暴起會傷到江衍,畢竟江衍現在是下班時間身上什麽武器都沒有。

“先生,你還記得我嗎?”江衍小心翼翼地詢問。

其實即便沒有貓的事情男人也是認得江衍的,這個小區的大爺大娘都知道小江警官,平時也常和他打招呼,男人也見過江衍早上穿著警服出門,多少也是有印象的,但是男人總覺得不想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扯上關係。

男人點點頭。

“我知道讓您節哀非常不現實。”江衍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可能要耽誤您一點時間,可以聊一聊嗎?”

男人又點點頭。

“幫個忙。”江衍對譚知臨道,“把他扶到警車那邊去吧,我們得問話。”

譚知臨自然是樂意幫忙的,兩個人攙著男人到警察邊,後座車門已經打開了,兩人扶著男人進了後座,餘隊長坐在旁邊,隨後江衍坐上了副駕駛,駕駛位也坐進了一個警察,車門全都關上了,譚知臨深吸了口氣走開了一點距離,隨便找了個台階坐了下來。

仿佛徐少言說的潔癖龜毛等等的譚知臨的問題都是徐少言夢裏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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