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樓隻有一個出口，沒有後門，從他們聽到聲音到看到死者的時間很短，如果有人把她推了下來，應該不存在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下樓跑路。
譚知臨打電話報警，江衍則站在草坪邊一邊看著周圍的人群一邊看著門口洞。
這棟樓不是他家的樓，離掛小貓屍體的地方不遠，江衍有點不忍心再看一下女孩的遺體，他背對著四分五裂的女孩看著譚知臨。譚知臨掛了電話對他點點頭。
江衍維持著現場的秩序。
“麻煩不要拍照，謝謝配合……”譚知臨掛了電話以後也加入了維護現場秩序的行列。
“按照規定報警後五分鍾內就要出警，這兒離派出所近，我先通知刑警隊。”江衍道。
“不能確認自殺還是他殺吧？”譚知臨問。
“我沒上去看……但是我覺得應該不是自殺，如果不是他殺的話……”江衍歎了口氣，“就是意外了。”
對不起，江衍心想，叔叔還沒有抓住殺死貓的壞人，叔叔食言了……
派出所來的還是挺快的，剛好又是之前出警的警員，他看到江衍和譚知臨打了招呼。
“剛剛你們報警？這麽多人……”
來了三個警員，大家驅散了人群以後打著手電看了現場。
“我去……”警員忍不住爆了粗口，“這也太慘了……誒這不是上次那個……”
“對，是咪咪的主人。”江衍點頭。
“她爸爸呢？”警員問。
“沒看到，可能不在家，你們之前應該記錄了電話吧？”
警員點點頭，拿出他們工作配置的電話。
“我已經通知刑警隊了。”江衍道，“麻煩你們先保護一下現場。”
“沒問題。”警員話音剛落電話就通了，小警員連忙開口，“喂您好……”
江衍鬆了口氣，轉頭看向樓門洞。
“從屍體落地到現在樓裏沒有人出來。”看到江衍的視線，譚知臨便開了口。
“你怎麽知……”江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譚知臨打斷了。
“我一直幫你注意著，你又要看門口又要看圍觀的人，我怕你累著，所以多幫你注意了一下。”譚知臨笑了笑。
江衍稍微愣了一下，不過看譚知臨的表情很正常也就沒說什麽。
餘隊也很快帶著人趕到了。
“餘隊。”江衍迎了上去。
“你們上去查看了嗎？”餘隊馬上進入狀態，他來得及，警服都沒來得及換上，“具體什麽情況？”
“還沒有。”江衍搖搖頭，“我身上沒有執法記錄儀，也沒有鞋套手套，還就一個人，譚知臨不是警察，不合規矩。”
餘隊點點頭，確實，他倆要是真的就這麽上去萬一出了什麽問題說不清楚。
警員拉好了警戒線，樓上伸著脖子看熱鬧的人也都縮了回去，周圍圍觀的人又被往後退了一段，大家三三兩兩的討論著，聽起來亂糟糟的。
“真是晦氣……最近真是的，這小區是怎麽了。”一個大娘說道。
“又是貓又是狗的也就算了，怎麽還死人了……哎呦。”一個大爺接過話去。
“那這小區房價是不是要跌啊？尤其是這棟樓？哎呦這可真是……”
“那可不，不過要我說啊，以後估計是折價也賣不掉嘍。”
“誒小江警官的房子是不是貸款買的？這下完了，貸款還沒還完，房價先跌了。”
已經上了樓的江衍還不知道小區裏的大爺大媽這麽關心他，已經在替他考慮房價跌了還要還貸款的傷心事了。
“餘隊，這個小姑娘我認識。”上樓的路上江衍把最近的事情都和餘隊說了，“前不久小區裏發生了兩起虐殺貓狗的案子，但是貓的主人不打算追究了，就沒有再查。狗是流浪狗，所以也沒查下去……”
“恩。”
“這個小女孩是被虐殺的小貓的小主人，她這麽晚還在外麵……我猜測可能是自己在查殺害貓的凶手。”說到這裏江衍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我答應了她幫她抓凶手的，我對不起她。”
餘隊拍了拍江衍的肩膀。
譚知臨先回家了，他不能跟著去現場，但是江衍要是離開超過三小時的話就得回來看他一眼。
譚知臨起了杯咖啡站在了窗邊看著留下。
江衍家的樓層算不上高，但是好歹也是高層，這個小區的房高有兩種，一種十七層一種二十層。江衍家是矮一點的樓，女孩墜亡的樓是高樓二十層。
目前尚不知女孩是從樓頂還是從中間哪一層摔下來的，但是腦袋都摔成了那個樣子，譚知臨傾向於頂樓。
譚知臨一臉漠然地看著樓下的人群，其實在這麽高的樓層依舊聽得見樓下的熙熙攘攘，他聽著大爺大娘們的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直到聽到有人說江衍貸款還沒還完房子就要貶值的時候皺了一下眉。
他把手指搭在窗台上，有規則的敲了起來，心裏似乎盤算了點什麽。結果也許是想到了什麽，他笑了起來。
接著他又皺起了眉。
他看到一個男人匆忙跑了過來，大喊著“讓開！”從人群中鑽了進去，很快他的“讓開”就變了調兒，開始嗚咽，之後就含混不清的喊著一個名字。
譚知臨猜測是女孩兒的名字。
這個男人譚知臨見過的，是女孩的爸爸，是上次覺得麻煩不打算繼續調查殺貓凶手的男人。
譚知臨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把沒喝完的咖啡放在了桌子上，從沙發上拿起剛脫下來的外套穿上，他進屋的時候沒有換拖鞋，所以開門就走了，他帶上門，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邊打字邊按電梯，最後終於在電梯開門前發出了那條消息。
他發了一條短信。
“死者父親來了，我下去看看，你和餘隊說一聲。”
江衍看到了譚知臨的信息。
“餘隊。”江衍沒回，而是把手機揣進口袋，“死者家屬來了，在下麵，現在下麵……”
“有外勤看著。”
他們上去看屋頂就帶了幾個痕檢，法醫和其他的痕檢留在下麵查看死者了，江衍是擔心隻有技術部門不方便攔住死者家屬，聽到還有外勤江衍就放心了。
他們一行人分了兩路，大部分人直接坐電梯上樓，但是屋頂不直通電梯，他們需要坐電梯到頂樓然後再爬上去。
現在大家都站在電梯口等待痕檢勘察通往屋頂的痕跡。
“餘隊，這裏腳印很亂。”痕檢道，“有人為破壞的痕跡。”
“什麽？”餘隊皺起眉，“還不能確定就和案件有關……”
“鞋套分一下。”江衍道，“大家上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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