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猛地回過頭來,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沈錦嫿身上,一臉的難以置信:“沈錦嫿?”

沈錦嫿嘴角翹了起來:“有些時日沒有見到葉姐姐了,倒是不知,葉姐姐竟然成了這醉歡樓的花魁娘子。”

“也難為葉姐姐時時刻刻想著我,連成了醉歡樓的花魁,也還想著,將我也弄進來與你一起同甘共苦,葉姐姐,還真是手段高明啊。”

葉瑾的眼中滿是恨意,手猛地握了起來:“比不得錦嫿妹妹你啊,我倒是從不知道,此前你表現出來的天真竟然是假的,可憐我自以為聰明過人,卻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

“這一出接著一出的,可真叫人,大開眼界啊。”

葉瑾說著,便又將目光轉到了蕭桁的臉上:“錦嫿妹妹同盛二公子退婚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便又勾搭上新歡了?錦嫿妹妹這勾搭男人的本事,才是真正高明呢。就是不知,這位公子可知道,錦嫿妹妹骨子裏,是什麽樣陰狠毒辣的模樣。”

蕭桁輕笑了一聲,走到沈錦嫿身側,伸手攬住了沈錦嫿的腰:“陰狠毒辣又如何?我既然喜歡上了她,那便已經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便隻能喜歡她的每一個樣子。”

葉瑾聞言,額上青筋暴起,半晌卻是笑了起來:“好好好,倒是不曾想到,我有朝一日,竟然會栽在你手中。”

“沈錦嫿,你真是厲害,厲害極了!”

沈錦嫿神情淡然地看著葉瑾:“這一切,不過是你咎由自取罷了。當初你名聲敗壞,臭名昭著的時候,沈府收留了你,好吃好穿好用地供著你,將你當作是沈府真正的千金小姐來侍候著,可是你卻不滿足,卻要聯合外人一同來算計我,算計沈府,又怪得了誰?”

“你帶我認識了盛文澤,算計我嫁給他。又在我悔婚之後,想要將我迷暈送到盛文澤的**。後來在瑞王府,你又想要將我與隋征湊在一起。如今,你又想將我擄到這醉歡樓,任人欺辱。”

“若非你一次又一次地來招惹我,我又何必一直同你過不去。我是真不明白,你為何非要這般做?”

葉瑾趴在地上,隱忍著身上鑽心的疼痛,嗤笑了一聲:“你自然不明白,你一出生,便是沈府的千金小姐,吃喝不愁,出嫁的時候自然有大把的嫁妝,一輩子也花不完。”

“可我不一樣,我什麽都沒有!我想要什麽,唯有自己去掙,去爭,去搶!我又有什麽錯?不過是想要自己以後的日子過好一些罷了,我錯了嗎?”

說著,卻是猛地抬起手來拔下頭上的發簪,用盡全力朝著沈錦嫿撲了過來。

隻是尚未觸到沈錦嫿的衣角,便被蕭桁一腳踢出去老遠,撞到了牆上,複又跌落在地。

葉瑾嘴裏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劇烈地喘著氣。

“同她說這麽多做什麽?這種人,即便是被自己作死,也不會覺著自己有什麽錯,隻覺著上天薄待了她,她做的一切都是有緣由的。”

“時候不早了,先將人帶走吧,那些舊賬,等得了閑,再慢慢同他們清算。”

沈錦嫿點了點頭,隻立在一旁定定地看著葉瑾,沒有作聲。

蕭桁拍了拍手,屋子的窗戶便被打了開來,隨後,敖鷹與敖奇一同從窗戶外躍了進來,一左一右鉗製住葉瑾,便又從窗戶跳了出去。

“外麵發生了什麽?”沈錦嫿聽見外麵吵鬧的聲音仍舊未曾停止,蹙了蹙眉頭問著。

“沒什麽。”蕭桁漫不經心地道:“不過是尋了個由頭,讓外麵鬧起來,沒有功夫理會我們這兒的事情罷了。”

沈錦嫿跟著蕭桁一同離開了那房間,才知曉,蕭桁口中那平平淡淡地一句,尋了個由頭,究竟是什麽意思。

王媽媽死了。

據聞是被一個喝醉了酒的恩客給殺了的。

一時之間,醉歡樓上下便炸了鍋,四處奔逃的客人和姑娘們,到處都是驚聲尖叫的聲音。

隨後,街上巡邏的官差聽見了動靜,便都跑了過來。

四處亂作一團。

沈錦嫿垂下頭,跟在蕭桁身後,竟也沒有遭遇任何的盤問,便離開了醉歡樓。

“官差也是你弄來的人?”待出了醉歡樓上了馬車,沈錦嫿才開口問著。

“嗯。”蕭桁點了點頭:“你不是好奇,這醉歡樓後麵的人,究竟是誰嗎?我不過是趁機試探一番罷了。”

“那王媽媽,在這一條煙花柳巷之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除了這等事情,定會引發不小的波瀾。這條街上的,每一家後麵的人都不是什麽泛泛之輩。醉歡樓後麵的東家,若是不想醉歡樓引人注意,勢必會想方設法地施壓,讓官府那邊將這件事情給壓下去。”

“隻要那後麵的人有所動作,我便能夠得到消息,而後一點一點地拽住那人的狐狸尾巴,將人拉出來瞧一瞧,究竟何方神聖。”

沈錦嫿倒是不曾想到這一層,隻略略抬了抬眼,若有所思地看了蕭桁一眼。

蕭桁將她這小動作捉了個現行,輕笑了一聲:“其實,葉瑾後麵的,盛文澤後麵的,真正想要從得到沈府,從沈府獲得滔天財富的人,包括一味地想要除掉我的人究竟是誰,我心中是門兒清的。”

沈錦嫿聞言,渾身一顫:“是誰?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蕭桁卻並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如同你知曉,盛文澤不是什麽好人,葉瑾也不是什麽好人,他們對沈府別有所圖一樣。”

沈錦嫿手指微微一顫,她會知曉這些,不過是前世親眼所見罷了。

蕭桁……這句話究竟是何意?

是覺著她知曉盛文澤和葉瑾不是好人隻是直覺,還是說……

他也是……

蕭桁卻似乎並不知曉她的心緒如何洶湧,隻漫不經心地靠在馬車車壁上:“隻是,雖然知曉是誰,他一直卻也將自己隱藏得很好,如今我手中卻並未有明確的證據去證明,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自打我回到西遙城的這段時間,我便一直在收集證據。隻等著有了證據,才能夠名正言順地,將他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