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嫿瞧著蕭桁這副架勢,微微愣了愣,他這是要同她一起去?

“你要一起去?”沈錦嫿徑直問出了口。

“怎麽?不行嗎?”蕭桁轉過頭望向,一臉無辜。

“倒也不是不行。”沈錦嫿抿了抿唇:“福安倒也是熟悉之人,定然會守口如瓶。可是,你方才剛剛讓八皇子瞧了你的傷口,八皇子回宮之後,定然還會往嚴重了說。我要去的地方,是大街上,人多眼雜,若是有人瞧見了你,難保不會惹出什麽亂子來。”

蕭桁見她這般一本正經為他考量的模樣,嘴角笑意更濃了幾分,也不再逗她:“我不是要跟你一起去見福安,隻是帶你離開楚王府。”

“這楚王府,除了我這院子絕對安全,外麵也仍舊有許多雙眼睛盯著。你若是從這院子正兒八經地踏出去,不知要引起多少波瀾,想來你也不想這樣不是?”

蕭桁指了指被自己打開的書架門:“敖鷹挖的這密道,除了能夠到沈府之外,還能夠通往西遙城其他地方。我是怕你沒人帶著,在這密道之中迷了路,所以想要送你出去而已。”

蕭桁說著,又含笑睇了沈錦嫿一眼:“不過,如果嫿嫿想要同我一起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大街上,為了嫿嫿,哪怕是被人發現,我也認了。”

沈錦嫿聽蕭桁這麽一說,就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隻惡狠狠地瞪了蕭桁一眼,抬腳先一步進了那密道。

沈錦嫿一直以為這密道就是一條獨路,從沈府過來,也沒見過分岔。

下了密道,隻瞧見蕭桁不知按了什麽機關,一旁磚石砌起來的牆突然裂了開來,隨後,就出現了另外一條道。

沈錦嫿瞧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眨了眨眼:“你這是準備,將密道挖到西遙城中每一處嗎?”

“每一處倒也不至於,隻是為了方便進出而已,畢竟我實在是不喜歡走哪兒都被人盯著的感覺。”蕭桁走在前麵帶路:“我住進來的時間並不太長,這密道如今一共也隻有四條,還在不停地完善著。”

沈錦嫿想了想,蕭桁搬到這裏的時間的確不長,隻是這短短的時間裏,就竟然建出了四條密道,著實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細想之下,心中卻也覺著有些駭然。她猶記得,此前敖鷹帶人挖通楚王府同她屋中密道的時候,動靜並不太大,若是屋中沒有人,誰也想不到,屋子裏麵悄無聲息地就多了一條連自個兒都不知道的密道。

若是蕭桁想要通過密道做些什麽,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蕭桁許久沒有聽見沈錦嫿的聲音,揚了揚眉轉過身來,就瞧見沈錦嫿蹙著眉頭,一臉肅然的模樣。

蕭桁瞧了半晌,沈錦嫿卻隻專注地想著自己的心事,並未留意到。

“嘖。”蕭桁嘖了一聲,將手中的燈往沈錦嫿麵前晃了晃:“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沈錦嫿抬起眼來,將那燈往旁邊拂了拂:“在想,幸好你不是我的敵人。若我是你的敵人,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挖出一條密道來,趁著我晚上睡著了毫無防備之際,取了我性命,我隻怕也還一無所覺。”

蕭桁笑了一聲:“我對取你性命這件事情並不感興趣,倒是對娶你十分感興趣。”

又不正經了。

沈錦嫿瞪了蕭桁一眼,懶得理會他,隻徑直跟在他身後,繼續往前麵走著。

約摸小半個時辰,才終於瞧見前麵的路被牆給擋住了,一路上兩人不時說著話,倒也並未覺著太過辛苦。

蕭桁抬起手來,在牆邊按了一下,沈錦嫿瞧見他將牆上那一塊磚按了進去,隨後那門就打了開來。

“走吧,出去。”

出了門,沈錦嫿才發現,這應當也是在一處屋子中。

“這是哪兒?”

蕭桁笑了笑:“城西。”

說著,便在前麵帶路,走出了那屋子。

沈錦嫿緊跟著走了出去,才發現此刻所在的位置,是一處院子。院子裏還有侍從在打掃,見著蕭桁與沈錦嫿二人驟然出現,也並未覺著意外,隻垂著頭同兩人行了禮:“老爺,夫人。”

“去給夫人準備一輛馬車。”

“是。”

那侍從應聲退了下去,沈錦嫿才擰著眉轉頭看向蕭桁:“老爺,夫人?”

蕭桁笑得誌得意滿:“嗯?有什麽不對嗎?出門在外,總是要掩飾掩飾自己真實身份的,總不能夠在哪兒都叫王爺,太引人矚目了,這樣不好。再加上,此前我同他們說起過,若是我帶了女子過來,那定然就是夫人了,所以,他們才會這樣稱呼。”

“況且,你遲早有一日,終究是要嫁給我做我的夫人的,提前被這樣叫,先適應一下也不錯。”

“……”沈錦嫿冷笑了一聲:“你哪兒來的自信,覺著我以後一定會嫁給你?”

“不會嗎?”蕭桁倒是並不怎麽在意:“那你說說,除了我之外,你還能夠嫁給誰?”

隻是不等沈錦嫿回答,蕭桁便又接著道:“不過,不管你想要嫁給誰都沒用。隻要那個人不是我,我就是想方設法地,也可以將他給殺了。你看上一個我殺一個,看上一雙我殺一雙,殺到最後你隻能嫁給我為止。”

“……”沈錦嫿呸了一聲:“殘暴。”

“嗯,我就是這麽殘暴。”蕭桁笑容愈盛:“所以,為了不禍害其他人,嫿嫿你還是乖乖喜歡我,嫁給我最好了。”

不多時,侍從便又進來稟報著:“老爺,夫人,馬車準備好了。”

蕭桁這才點了點頭:“你要去哪兒來著?”

“紫華閣。”

蕭桁“嗯”了一聲,複又看向沈錦嫿:“你沒有帶丫鬟?”

“沒有,我怕惹人懷疑,就讓丫鬟都隨著假扮我的人過去了。”

蕭桁擰了擰眉:“那你從這裏帶兩個侍從走,他們武功都不弱,可以保護好你。若是有什麽事,也可以吩咐他們。”

沈錦嫿知曉若是她不答應,今日隻怕也走不出這個門,便痛痛快快地點了頭:“好。”

隨後便帶著人往外走。

“記得回來要過來探望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沈錦嫿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耐煩,隻是嘴角卻含著笑。

這人,素日裏瞧著那樣果決的模樣,怎生這般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