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嫿聞言,頓時就想起了此前抱珠那些話,額心忍不住跳了跳,莫名有些心虛。

正在心中想著應當如何轉開這個話茬子,福安卻已經轉過眼來,若有所思地盯著沈錦嫿看著,沈錦嫿隻覺著心跳得愈發快了幾分,隻佯裝若無其事地端起茶喝了一口,挑了挑眉笑著看向福安:“你這樣盯著我做什麽?總讓我覺著有些怕怕的。”

福安眨巴眨巴眼:“我是在想,今天敖鷹為什麽這樣反常,於是,我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想……”

沈錦嫿眼皮猛地一跳,捧著杯子的手情不自禁握緊了手中杯子:“什麽猜想?我總覺著你這樣的表情,再加上這樣的語氣,定然不是什麽好的猜想。”

“不不不,雖然我娘親總說我性子馬馬虎虎的,我卻總覺著,我其實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此前數次我見著敖鷹,他對我都冷冰冰的樣子,唯有今日反常……”

福安一臉我已經看穿真相的表情:“我仔細想了想,今日同之前我見他的每一次,唯有一點不同……”

福安抬起眼來看了眼沈錦嫿:“唯有一點不同,那就是,我同你在一起。所以……”

話說到最後,福安卻突然賣起了關子,賊兮兮地看了沈錦嫿一眼,嘿嘿一笑:“所以,定然是因為,敖鷹他喜歡上錦嫿你了!”

沈錦嫿險些將手中茶杯打翻,半晌,才有些無奈地看向福安,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隻得長長地歎了口氣:“你這猜想,也太過沒道理了一些?我同敖鷹不過見過一兩次而已……”

“那又如何?”福安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這世上一見鍾情的多了去了,錦嫿你長得這樣好看,哪怕是隻見過一次,喜歡上你也實在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啊。”

沈錦嫿心中有種無力感,隻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有些哭笑不得:“胡言亂語。”

“我說的可句句屬實。”福安眨巴眨巴眼:“錦嫿姐姐,你該不會還放不下盛文澤那個爛人吧?”

“怎麽會?我如今對他,隻剩下了厭惡而已。”

“那就對了啊。”福安嘿嘿一笑:“我覺著敖鷹也挺好的,功夫好,長得也挺好看的,雖然總是冷冰冰的,可是我瞧著他對錦嫿姐姐也還是很好的。且他跟在楚王堂兄身邊,定然前途無量。錦嫿啊,你若是沒有喜歡的人,真的可以認真考慮考慮咱們敖鷹哦。”

考慮敖鷹?

沈錦嫿愈發覺著有種無力感,隻得瞥了福安一眼:“不許再胡說了。”

福安見沈錦嫿這般反應,隻覺著自己的猜測隻怕是真的,隻是沈錦嫿麵皮子薄,經不得說。便連忙舉起手來作發誓狀:“好好好,我不胡說了。”

說完,卻又笑得賊兮兮地湊到沈錦嫿跟前:“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別人的。嘿嘿,咱們畢竟是女孩子嘛,女孩子得矜持一些,即便是咱們知曉了敖鷹喜歡錦嫿你,咱們也得裝作不知道才是。”

“就等著就好了,等著敖鷹按捺不住,來同錦嫿你表明心跡。”

“……”合著,還是覺著自己的猜測是真的了?

沈錦嫿略略有些頭疼,隻抬起手來按了按額角。

罷了罷了,她願意這般想,就讓她這樣想好了。

左右這件事情也不是真的,日子久了,福安自然會知道自己猜錯了,到時候便不會再提了。

後麵一路倒是十分平靜,一直到了沈府門口,沈錦嫿同福安下了馬車,敖鷹也緊跟著下了馬,上前兩步走到沈錦嫿跟前:“兩位既然已經安全抵達,那屬下就先行離開了……”

福安嘿嘿笑著悄悄撞了撞沈錦嫿,朝著她眨了眨眼,麵上卻是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好好好,去吧。今天你救了我們,你的救命之恩,我同錦嫿都會牢記於心的。”

“……”

敖鷹聽著亦是覺著有些莫名,隻是卻並未說出口,隻點了點頭,便又翻身上了馬,隨後帶著人離開了。

“錦嫿你瞧,方才我說咱們會牢記於心他的救命之恩,他都沒有反駁。正常情形之下,不是應該說,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的嗎?他定然也是希望你能夠好好記住他的……”

沈錦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這麽會編排故事,應當去寫話本的。”

“是嗎?”福安倒是有些興致勃勃地:“我也覺著,不過我也不知道話本應該怎麽寫,寫了應該給誰,且我父王和娘親定然也不會同意的……”

說完,才沉沉歎了口氣:“倒是埋沒了我的才華。”

沈錦嫿哭笑不得,隻得拉著福安進了沈府。

福安來沈府作客,自然應該先去主院說一聲的,沈錦嫿帶著福安去了主院,倒是見著沈清風和薛香蘭都在。

薛香蘭見著福安亦是十分歡喜,便拉著福安一塊兒說話。

沈清風看了沈錦嫿一眼:“同我去書房吧。”

到了書房,沈清風將書房門掩上,才輕聲詢問著:“我聽聞,你們回來的路上出了事?”

沈錦嫿點了點頭:“有人冒充難民,圍上了我們的馬車,想要伺機行刺。”

沈清風眯了眯眼:“你覺著,會是誰?”

沈錦嫿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隻沉吟了片刻,便開了口:“我覺著,是盛文澤。”

沈清風隻定定地看著沈錦嫿,似是在等著她細說。

沈錦嫿手指在手中微微曲了曲:“經過之前那麽多事情,盛文澤隻怕已經徹底放棄了我。前段時間盛文澤私自囤糧被人發現,再加之三叔之事,盛文澤隻怕是覺著我既然已經淪為棄子,他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所以,想要將我毀了。”

沈錦嫿說著,卻是悄悄將另一樁事情隱瞞了下來。

葉瑾在瑞王府出了那件事情,那隋征定然是已經知曉,楚王在暗中幫著她的事情了。

隋征既然同盛文澤是同一條船上的,那盛文澤自然也知道了。

再加之之前楚王三番四次地幫她的事情,隻怕盛文澤心中亦是生出了一些懷疑,覺著她和楚王早已經私下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