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聽沈錦嫿這麽一說,頓時泄了氣,坐回了軟凳上:“那咱們怎麽辦?難不成就在這裏,坐以待斃?”

福安又朝著外麵看了一眼:“那些難民越來越近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這樣缺德,竟然這般算計我們。若是叫我知道了,定要將他抽皮剝筋才行!”

沈錦嫿微微眯了眯眼:“自然也不能夠坐以待斃,咱們現在最佳的選擇,便是……逃。”

“逃?”

沈錦嫿點了點頭:“我馬車外麵那些護衛看起來皆是武功平平之人,隻是我還有一些隱衛,一直暗中跟隨著我的,我將隱衛召來,直接帶我們棄車而逃便是。”

福安眼睛頓時又亮了起來,全然沒有了方才的頹然:“哇,聽起來也覺得很刺激啊……”

沈錦嫿哭笑不得,卻也轉過身吩咐了含玉一聲,含玉連忙將手指放在嘴邊,吹出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隨即,就瞧見好些人從四麵八方朝著她的馬車飛了過來,為首的,便是她那位隱衛首領,姚正。

隱衛將沈錦嫿的馬車團團圍住,隨後將沈錦嫿同福安一同接出了馬車,正待離開,卻瞧見有無數人從那些難民之中飛身躍起,舉著匕首朝著沈錦嫿他們衝了過來。

沈錦嫿抿了抿唇,麵色沉了沉,所以,這些人是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取她性命嗎?

究竟是誰?

因為飛快地將沈錦嫿與福安護在身後,亦是舉劍朝著那些刺客迎了上去。

沈錦嫿咬了咬唇,低聲吩咐著:“小心一些,莫要傷人性命。”

這些刺客假扮成難民,若是死在了她的隱衛手中,被人蓄意利用,她亦是百口莫辯。

如今城中難民本就情緒不穩,這件事情若是讓人刻意宣揚出去,隻怕會引發新的難民暴亂。到時候,沈氏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名聲,恐怕又將毀於一旦。

且她身邊還站著一個福安郡主,即便是不顧及著沈氏的名聲,也還得顧及著福安和瑞王府。

姚正應了聲,飛快地下了令:“將劍收起來,莫要傷人性命。”

要在這一群難民之中應對這些刺客本就不易,且還不能使用武器,害怕傷人性命,便愈發艱難。

姚正看了一眼眼前形勢,立馬就有了決定:“屬下帶人帶大小姐和福安郡主離開,這裏留給他們善後。”

沈錦嫿應了聲,姚正正要動作,卻聽見不遠處有馬蹄聲響了起來。

眾人皆朝著那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就瞧見有不少穿著鎧甲的將士朝著這邊行了過來。

那些難民似乎對這些官兵亦是十分忌憚,隻瞧見難民之中有一人飛身到了屋簷上,抬起手來做了個手勢,那些個難民便四散了開去。

福安定定地看著那些士兵良久,似是一下子辨認出了最前麵的人是誰,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敖鷹!是敖鷹!”

沈錦嫿愣了愣,目光定定地落在最前麵那人的身上,果真是敖鷹。

楚王不是還昏迷不醒嗎?敖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出現在這裏,且救了她,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沈錦嫿腦中飛快地閃過好些問題,敖鷹已經翻身下了馬,朝著沈錦嫿一行人走了過來:“福安郡主,沈小姐。”

沈錦嫿忌憚著福安還在,隻輕輕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倒是福安興致勃勃地問開了:“你怎麽會在這兒啊?你不是一直都跟在楚王身邊的嗎?是不是楚王也在附近啊?”

敖鷹暗自覷了覷沈錦嫿的神色,才低聲應著:“王爺不在,隻是屬下恰好帶兵經過,聽見有暗探稟報,說郡主和沈小姐遇著了刺客,這才趕過來瞧瞧。”

“啊……”福安眨了眨眼:“楚王堂兄不在啊?那他在哪兒啊?”

“王爺尚有其他事情在忙,屬下也不知他在何處,屬下也是執行王爺命令……”

“哦。”福安聽敖鷹這麽一說,興致倒是不那麽高了,隻抿了抿唇道:“現在這些刺客也太過膽大妄為了一些,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假冒難民,來刺殺我們。幸好你們來了,若不然,我們想要脫身可不容易。”

敖鷹笑了笑:“這兩日難民暴亂,便有人想要趁亂行事,郡主與沈小姐也得要小心行事才是。”

沈錦嫿點了點頭應著:“今日倒是我大意了,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鬧出這麽一出來,多謝了……”

頓了頓,才又問著:“我聽聞,你是楚王爺的貼身護衛,你如今不在楚王爺身邊侍候,沒有關係嗎?”

敖鷹自然聽出了沈錦嫿話中隱藏的意思,隻低聲應著:“都說屬下是王爺的左膀右臂,隻是左膀右臂,屬下也最多隻是那左膀而已,屬下不在,還有右臂在呢。沈小姐放心好了,王爺身邊一切妥帖。”

沈錦嫿這才點了點頭:“那就好。”

頓了頓又接著道:“既然危機已除,福安,咱們便回馬車,繼續走吧。”

福安點了點頭,正要轉身,敖鷹便又開了口:“也不知道那些刺客會不會卷土重來,屬下護送兩位回沈府吧。”

沈錦嫿愣了愣:“你似是有要事在身,這樣,恐怕有些不妥吧?你穿著這一身鎧甲,若是被人瞧見你這般護送著我們回府,怕是要惹人非議的。”

“無妨,左右楚王府就在沈府隔壁,屬下就假裝是回楚王府複命的,這樣一來,即便是有人瞧見,也沒有法子多說什麽。”

沈錦嫿尚未應聲,福安便撫掌而歎:“哎,你這主意倒是極好,怪不得楚王堂兄那樣喜歡你呢,果然是個聰明人。”

沈錦嫿有些無奈地看了福安一眼,想了想,如今福安同她一道,的確不能出什麽差池,雖然隱衛應當也能夠保證她們的安危,隻是若是有敖鷹在,便定然是萬無一失的。

思及此,沈錦嫿也同意了下來:“那便有勞了。”

沈錦嫿與福安便又重新回到了馬車,馬車重新行進了起來,福安掀起簾子看了眼外麵馬背上端坐著的敖鷹,嘿嘿一笑:“這敖鷹今日倒似乎格外好說話,以前見著我,他都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今兒個倒是十分反常地說了那麽多話,我總覺著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