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在腦海中漸漸閃過,串聯成了一條線。

她過來之後,她將福安的丫鬟支了開,獨自進了屋,還未回過神來,就已經被人拉了過去。

屋中實在是太過昏暗,她瞧不見那人的容貌,隻瞧著身量約摸與楚王爺相差無幾,再加上他身上亦是一身的酒味,心中就信了幾分。

她叫了一聲“楚王爺”,那人卻沒有否認,她就愈發肯定,抱住她的那人就是楚王了。

於是半推半就就同他發生了關係……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屋裏的,根本就不是楚王。

福安郡主的丫鬟親自帶她過來的,按理說來,地方應該是沒有錯的。

且為何這麽巧,就是她原本準備來算計沈錦嫿的軍器監隋征呢?

葉瑾咬了咬唇,驟然明白過來,自己這是算計沈錦嫿不成,反被她算計了啊!

所以,沈錦嫿早就知曉她的打算了嗎?

所以,這麽長的時間了,沈錦嫿一直都是在同她裝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等的就是今天這一出嗎?

好啊!

好啊!

她倒是不知,沈錦嫿何時,竟然有了這樣的心機,這樣的手段了。

葉瑾緊咬著牙關,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不,她不能夠就這樣坐以待斃。

不能夠就這樣認輸!

定然還有,還有能夠翻身的機會。

葉瑾眼中一亮,飛快地道:“錦嫿妹妹,你為何要這樣害我?我有證據啊。我有你親筆寫的書信,是你寫給楚王爺,讓我送過來的。上麵是你的字跡,一對比,就一清二楚了。”

沈錦嫿心中冷笑,麵上卻仍舊是七分震驚三分茫然:“葉姐姐你在說什麽啊?什麽我害你啊?什麽書信啊?”

一旁有人已經開了口:“書信呢?拿出來給我們瞧瞧啊?”

“書信?書信?”葉瑾慌忙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的衣裳上,急忙將被子裹在身上,下了床,在衣服中翻找了半晌,隻是卻沒有找到她口中書信的下落。

葉瑾麵色驟然變得鐵青,她親自瞧著沈錦嫿寫下的書信,親自確認好了才帶過來的,應該就是先前慌亂之間脫衣裳的時候隨意扔到了哪兒。

怎麽就不見了呢?

“找著了嗎?”福安郡主驟然出了聲。

見葉瑾一言不發,才又冷笑了一聲:“我瞧著你根本就是故意這樣說,是想要陷害錦嫿的吧?你是錦嫿的義姐,我娘親這次壽宴隻邀請了錦嫿,你卻想方設法地說服了錦嫿,讓你假扮成丫鬟帶你進來。錦嫿念在你平日裏對她極好的份上,推拒不得,來求了我,讓我同意了此事。”

“隻是你雖然假扮丫鬟,卻絲毫沒有丫鬟的樣子,先前當著我的麵,我讓錦嫿坐,你卻自顧自地坐了下來,分明是沒有將錦嫿放在眼中。後來我們遊園,你又找借口說自己肚子不舒服,要離開一會兒。”

“如今同隋大人在這裏**,做出此等不要臉的事情,被我們給發現了,卻又誣賴錦嫿,說什麽錦嫿讓你送書信給楚王爺,你給楚王爺送過來,卻被人拉住了,不得已才發生了這種事情。”

“我約摸著,你先前擅自離開,就是想要接近楚王爺的吧?先前我們在摘星樓上觀景,我就瞧見你在楚王爺喝酒的假山下麵徘徊。怎麽著?瞧著楚王爺喝醉酒,被人扶到了這裏麵,就起了歹心,想要以此賴上楚王爺?”

福安滿臉譏誚:“可惜你隻瞧見下人將楚王爺扶到了這裏,卻不知道,楚王爺進來之後,瞧見這憶夢閣中早已經有了人,所以又離開了吧?”

“當時我瞧見你在那假山下,還好心告訴了錦嫿,錦嫿擔心你對瑞王府不熟悉,衝撞了什麽貴人,叫我派人去將你尋了回來,片刻功夫,你又尋了借口離開了。原來,是來了這兒啊……”

福安說話的速度極快,卻十分清晰,三言兩語之間,就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周圍一眾人等皆是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德性,竟然也敢覬覦楚王爺麽。”

“哎喲,還與這位沈小姐是義姐妹呢,這一出了事情就誣賴是沈小姐算計了她,這樣的義姐妹,拿來做什麽啊?”

沈錦嫿亦是一臉的委屈:“葉姐姐,我素來對你那樣好。自你進了府,把你當親姐姐來看待,你看上了我什麽,我從來都二話不說就送給你。你此前因為與盛二公子的流言蜚語,被祖母禁足,我也一直相信你是無辜的,時常去陪你說說話。你說從未見過王府的模樣,想要同我一起參加瑞王妃的壽宴,我也跑去求了祖母和福安,讓你假扮成我的丫鬟帶了進來。”

“你為何竟然……這般對我啊?”

沈錦嫿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讓人不由自主地信了。

停了沈錦嫿的話,有人卻已經想起了這位葉小姐的身份來。

“啊,我想起來了,這位莫不就是那位被說是天煞孤星,克死了自己父母親人的那位葉瑾?前段時間不是就說,雅風居著火的時候,這位葉小姐就同定安侯府的二公子在雅間之中,就他們兩人,關門閉戶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孤男寡女,還能做什麽?”

“定安侯府的二公子?不是說,定安侯府的二公子,是這位沈小姐險些成親的夫君嗎?”

“後來因為那位二公子在外麵養的外室懷了孕被這位沈小姐給知道了,這才毀了婚。”

“哎喲,這關係,還真是亂啊。”

“我瞧著啊,這位葉小姐隻怕是素來不檢點慣了,竟然連時間地點都不顧了。最可憐的,還是這位沈小姐,自己的夫君被自己義姐勾搭走了不說,如今還被莫名其妙潑了一盆子髒水。”

葉瑾緊咬著牙關,福安那些話根本就是假的,就是為了將所有的火都引來往她身上燒。

沈錦嫿垂眸,聲音愈發委屈了幾分:“幸好我今日一直跟著福安郡主在一同,若不然,隻怕這罪名就洗不掉了。與楚王爺私通書信,陷害自己的義姐。這些罪名若是安下來,我可還怎麽活啊……”

葉瑾幾乎將牙咬碎。

沈錦嫿!

沈錦嫿!

還真是好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