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博驚訝地看著臉色蒼白的藥邪人,很是不解,不過想想剛才的情形,便明白過來,那股令他很舒服的暖流,應該就是藥邪人的,可在丹田處被他體內的奇毒給吞噬了,藥邪人自然驚怒交加,惱羞成怒。

“這家夥不會將怒氣撒在我身上吧?”

他暗感擔憂,有心退一步,可後麵就是領他進來的老者,看其對藥邪人恭敬的態度,估計藥邪人想拿他出氣,老者隻會在一旁看著,絕不會勸阻。

“最近流年不利,先是被舒豹陷害,差點沒死掉,又碰到這麽個怪家夥。”

他正感慨著,藥邪人就恢複了常色,重重哼了一聲,眼中露出狠戾之色,再次拽住他的手腕,輸入一股更大的暖流。

如決堤大河的暖流,蜂擁衝過經脈,迅疾奔向丹田,強勢壓迫呈漩渦狀的奇毒。

“砰”

舒博隻覺體內發出一聲震天巨響,奇毒並沒有如想象般被壓下去,反而像被點燃的火油,一下漲大數倍,射出更多的灰色煙氣,將整穀暖流拉入深深的漩渦中,一股腦的給吞噬幹淨。

藥邪人“砰砰”倒退兩步,才驚駭地立住陣腳。

“好厲害,好詭異,竟然是遇強則強,這孩子的毒是從哪裏得來的,為何我從未見過?”

他震驚的望著老者,仔細詢問來龍去脈。

“咳咳,這個晚輩也不盡知,隻聽說是在他娘懷胎時,被莫名的襲擊了,至於到底如何,正好他的母親也在這裏,是否需要我去請過來?”

老者咳嗽一聲,看了眼舒博,支支吾吾並沒有說重點,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最後將事情推到白眉身上。

藥邪人眸光閃動,好似有些不滿,但最終還是重重“嗯”了聲,不過在老者要帶舒博出去的時候,開口道:“對此毒我很有興趣,想在研究研究,這孩子就先留在這裏,等他母親來了,在讓他退下不遲,你們家族內部的事,我不想參與,但對一個無辜孩子下手,實在太過卑劣。”

他好像認定舒博是家族內鬥的犧牲品。

倒是老者一臉的苦笑,心道我白家內鬥是不少,也激烈的難以想象,可這小子姓舒,和白家內鬥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但看藥邪人的樣子,隻怕是已經認定了,他想了想,也懶得解釋,恭敬施禮,去尋白眉。

舒博對體內奇毒來曆,也是十分好奇,曾詢問過很多次,可不管母親白眉,還是二姐舒鳳,甚至是父親舒東林,都諱莫如深,根本不正麵回答,問的急了,便說他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毒好像是從域外憑空飛來的,恰巧就落在了他身上。

“天上掉磚頭,正好砸在我頭上,還沒出生,我就開始背運了。”

他自嘲的笑笑,心中卻是不信。

看著麵色越發嚴肅的藥邪人,他終於忍不住,又老生重談起來。

“大師,您看我這毒有沒有解?一到月圓之夜,就發作起來,平日裏動的狠了,也隱隱作痛。”

說不對藥邪人抱有希望,那是假的,畢竟人的名樹的影,說不定就真有解決之道。

“哦?還有這種情況?”

藥邪人一愣,眼睛頓時眯成一條縫,摸著下巴不多的幾根胡須思考幾息,突然道:“除了原本的毒,你是不是還中了其他毒,難道是兩種毒混合在一起,產生了變異?”

舒博倒是沒想到他能用眼瞄出來,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心中希望大升,忙將中了紫蠍之毒的事說出,並將自己中毒後,反而覺著疼痛輕了的事,著重描述一遍,更在最後大言不慚地道:“我覺著以前的路子都錯了,奇毒最好的解法,就是以毒攻毒,你認為呢?”

他很早就聽過藥邪人之名,卻不知道藥邪人在川安的地位,也就沒有那麽多顧慮,將自己所思所想一股腦的說出來,更以商量的語氣,討論起解毒之法。

藥邪人使勁咽口唾沫,有些驚異的看著眼前小屁孩,心道我什麽時候落魄到和小孩討論解毒之法了,但他為人行事本就出人意料,聽舒博侃侃而談,竟也有那麽幾分道理,便突然來了興趣,考較起來。

“毒這東西,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世間毒物千萬種,怎麽區分它們的強弱?”

舒博因為自身的原因,對毒涉獵甚廣,雖然算不得精通,可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忙答道:“毒分兩係,即:動物之毒、植物之毒,以顏色區分強弱,黑、紅、綠、黃、藍、白,顏色越淡,理論上毒性就越猛烈,但同種顏色,動物之毒更強。”

“說得對,理論挺紮實啊!”藥邪人突然笑了笑,對眼前瘦弱不堪的小屁孩,產生了莫大興趣:“還有呢?”

“還有?”舒博一愣,蹙眉想了想:“好像沒了,最厲害的毒就是動物白色之毒,是一種叫千腳蛇的毒液。”

“嗬嗬,小子啊小子,還以為你真懂呢,原來不過是半瓶子不滿,一瓶子晃蕩,按顏色來分辨毒的強弱,不過是對普通毒而言的,真正的奇毒,根本不能以顏色界定。”

“真正的奇毒?”

舒博突然想到自己體內之毒,好像呈現灰色,按理說也不能算十分強,卻偏偏如跗骨之蛆,八年如一日的折磨自己。

“世間有奇毒榜,共三十二種,每一種都是萬年流毒,一小滴便足以讓真個白須城化為人間地獄。”

“什麽,這麽厲害?”舒博第一次聽聞,不僅驚呆了,而後又想到體內奇毒,忙道:“那我體內的毒肯定不在奇毒榜上了,我從未出生時就中毒,到現在還沒死,不應該算!”

他十分肯定的點點頭,好像安慰自己般,把個藥邪人都看愣了,待反應過來,不由一聲冷笑,哼道:“你中的毒詭異非常,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根本測不出性質,我懷疑它真的不在奇毒榜上,而是更詭異的存在,小子,自求多福吧!”

舒博一愣,眉頭蹙起,歪著頭訝道:“說了這麽多,原來你不能解我身上之毒啊,真浪費工夫,我就說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藥邪人何曾被人如此鄙視過,頓時大怒,拍桌厲喝:“小子,敢侮辱我,信不信我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