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將驚鴻遞交給柳青傑開始,一切就都已經被龍越算好了。
隻可惜柳青傑自大無比,當以為自己配得上驚鴻,絲毫不生疑心,直接奔赴金陵而來。
“那把劍是龍越哥哥打算交由你手的,今後你來保管。”華璿心指著驚鴻道。
驚鴻為神兵,自有靈性。
龍越輕易把驚鴻給了柳青傑,自不擔心柳青傑能發揮出多少實力。
要知道,像撫劍老人那樣用一生苦修來養劍,才勉強駕馭住驚鴻,更何況柳青傑這樣的小人。
“那柄黑劍,是龍越給我的嗎?”葉允兒有些驚訝。
白菀經過姚國匠的打造,未來也是極有可能登神兵之位。
再加上驚鴻,兩道劍器神兵,這若是傳出去,恐怕能直接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好了好了,都別愣著,拿心血去治人啊。”
華璿心撇了撇嘴,說到這個,心情頓時不太好。
要說真心話,她倒是有些卑劣地希望,柳青傑將那份心血徹底泯滅。
因為於金陵冰封絕地中封存的,應該就是那正宮了。
“走吧。”
王楚卿引路,手中已經拿過被青玄金焰包裹住的心血。
千米走過,直至冰封的洞穴。
華璿心也是第一次來,經指引,將目光向一旁的棺台處看去。
“這......”
僅是一眼,華璿心也有些看呆了。
當真不愧是極陰爐鼎之體,哪怕是昏迷著,如此這番柔弱似水的模樣,都散發著一道若隱若無的媚態,連她都心生憐憫。
如果放在古時候,洛如月妖嬈地說出個請求,恐怕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為她打破頭,引起不知多少廝殺。
就是現在,也一樣會有無數修武練術的人,做夢都想著尋得一個極陰爐鼎之體的伴侶。
“把心血給我,我來救人。”
華璿心要過心血,琢磨了一下,自腰間提出道道銀針,玉指清點,就將心血落在銀針上,一點點重流洛如月的體內。
她雖然修毒,但也是從國醫府出來的,從小就看遍國醫府的名書古籍,對這心血的研究自然不在話下。
直至銀針將心血完全融入洛如月心脈,華璿心把銀針依序拔出,氣息一收,才完全停下手。
“好了,等一會她就該醒了。”
華璿心鬆了口氣。
約莫五分鍾,待心血完全融入洛如月的體內。
“唔......”
蜷縮在冰棺上的洛如月,終於傳出了一聲生息。
“小七,你可算醒了!”葉允兒欣喜道。
曆經江南與金陵,洛如月幾乎就沒有再好好地過過好日子。
“允兒?”洛如月稍稍揉了揉眼睛,好似剛從一場長夢中醒來,臉色傻傻地,有些分不清現狀。
隨後一頓,才猛地意識過來,緊張無比地驚叫道:“龍越,龍越呢?他在哪!”
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她隻零星記得,龍越正與安麒麟對敵,並且龍越已經是氣血枯竭,近乎落於必死之地。
“他在燕京。”王楚卿在一旁回應道。
“他,他贏了?”
洛如月雖認不清眼前除了葉允兒的幾人,但她此時心急如焚,也顧不得這些,急忙追問道。
“如果你說的是金陵的那場,是龍越贏了。”孫茗回應道。
那一劍飛來,著實是太過驚豔!就算安麒麟的神魂有再多的手段,都不敵一劍寒芒。
“那,那他現在,在哪?”
洛如月四處張望,都不見龍越的身影。
“在金陵的安麒麟隻是一道分身,本體仍藏在燕京本土的安家中,不出意外的話,龍越於今天,就要踏上安家,救回他的生母,並與安麒麟,有生死一決。”孫茗確定道。
本以為,在金陵時的一戰就已經會是新生一代,最強的一戰。
但誰曾想,那不過是安麒麟的一道神魂分身,而龍越更是有未展現全部實力的預兆。
所以於燕京,於今日。
神州這一方天,將迎來百年,甚至千年以降,最璀璨的一場大戰!
是時,必定會引來無數武者術士前往觀戰!
洛如月沉思了許久,終於開口道:“他與安麒麟,是世仇,必有一決。”
“我要去燕京。”
“你不能去阻止他。”孫茗一步越過,提醒道。
龍越與安麒麟無論是於公於私,都必定有一場驚世大戰,如果洛如月出於私心,是意圖去燕京攔下龍越,那她必定要阻止洛如月,哪怕是用拘禁的方式,也要將洛如月留在金陵。
但卻見,洛如月搖了搖頭,鳳眼中盡是堅定,清聲道。
“不,我是要親眼見證,他贏下安麒麟!”
燕京。
龍越正快速奔走,迎市外奔走,速度快得僅留下一道殘影,連半刻都不曾停息。
而在他的手中,竟是有一道細小的身影被掌握,不斷捶打周遭的屏障,想要逃出去。
被拘禁在龍越手中的,自然是安清歡!
龍越使用秘術將安清歡的肉身和神魂都拘禁起來,在這秘術之內,安清歡的一切秘密都如同沒有了遮蔽。
並且在秘術中,安清歡每時每刻都在遭受著如地獄火刑般的折磨!
“什麽所謂正道!你竟然使用這種禁術來折磨我!”
安清歡快要被折磨死了,但在這術中卻又無法氣息斷絕,甚至連自殺都做不到!
這到底是是什麽手段?連人的神魂都能拘束?!
她在安家如此之久,見識過各種禁術秘術,但卻從未聽聞過,有如此詭異的手段!
“我從不自詡正道。”
龍越語氣森然,腳步不停,隻按照秘術所指,將安清歡腦中所知道的安家所在地引出。
他曾不止數次執行任務,深入極地絕境,見識過世間不知多少禁忌。
安家再大,又豈能覽天下?
而安家的真正所在,竟然是遠藏燕京,根入深林,尋常人根本無法所想!
“柳青傑是我們安家的人,你讓他帶著我的心血去金陵,就等著給那姓洛的收屍吧!”安清歡急忙將柳青傑的秘密拋了出來,逼迫龍越轉頭去金陵。
“我知道。”龍越僅回三個字。
“什麽?!”
安清歡頓時麵目猙獰,極力阻止龍越的腳步。
“你不能去安家!你會後悔的!”
誰曾想,這個小畜生竟然是那臭婊子的兒子?
若是讓他真的去到了安家,看到那臭婊子如今的情況......
安清歡哪怕身處極刑火獄中,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就算之後自己的麒麟子能斬殺這小畜生,安家也必定是損失慘重!
但龍越理都未理,速度隻是越來越快,近乎是以撞破音速的狀態在移動!
專修肉身的橫練抱丹,都最多不過揮出數拳破音障。
而這小畜生,竟然能以破音速趕路?!
安清歡越看越覺得訝異,不敢置信,這小畜生到底是什麽出身?二十年內在他們安家看不到的地方,經曆了什麽?
途徑三個小時。
龍越速度始終如一,氣息更是平穩如靜水,隻是神色少有的有些急促。
一別,二十餘年!
他的親生母親,那個無論受盡多少淩辱,也要保全自己的女人!如今就在這安家之中!
直至步入一道無見人跡的深林。
不出千米,龍越終於是停下腳步。
“現在你回頭,還不算遲......”安清歡聲音陰冷,隻是眼中神色異常複雜。
但她話還未說完,就見龍越伸手一指,從掌心她的身上,猛地牽引出一抹血跡,彈指一瞬,打向麵前!
“撕拉撕拉!”
如幕布被掀開,眼前本是小溪樹林的場景,忽然像是幻境般全部扭曲破開,顯出一條羊腸小道!
“安家血脈禁製法陣,怪不得千年以來,無人能尋入其中,就連國曆館中都不曾有多記載。”
憑這禁製的隱匿法陣,這片深林直接消失在了國圖上,難怪無論李小七如何調動人手去查,都無法找出安家的蹤跡。
“你!!”安清歡目呲欲裂,不曾想龍越一便看破了。
這道禁製是安家的老祖臨逝前落下,為保安家千年周全,唯有安家血脈的人才能進入。
但龍越直接將安清歡拘禁在手,利用她的血脈,順勢便打開這道禁製!
撥雲開霧,深入千米,終見這深藏的安家!
入眼。
如同一座城鎮本置於此,十數座宛如數百年前宮殿般的建築,沿著深林蔓延而下,占地一眼無法看到邊際。
在眾多宮殿之中,唯一座坐落中心,宏大如皇!以翡翠襯托,金字刻出的牌匾上,高掛著一個“安”字。
是璀璨?奢華?
亦或是,無不彰顯著年代的厚重感,與神秘!
龍越腳步再邁,同時手中捏出一道法決,就向安家最中心的大殿走去。
“快來救我!然後把他殺了!你們都愣著幹什麽!快動手啊!!”
安清歡在龍越的掌心處瘋狂地嘶吼,想要呼叫周遭的安家下人。
但卻見,這些安家的下人卻是在各司其職,完全沒有聽到安清歡的話,甚至,連龍越都好似沒有看到,仿佛身邊僅是一縷清風吹過。
“怎麽會這樣?!”
安清歡不可置信。
這,又是一道秘術?能隱匿自身,甚至於隔絕自己的氣息?
龍越步履生風,速度不疾不徐,更為沉穩,就隨著一個低著頭的下人,一並步入最中央的安家主殿中。
就見這下人進門不足三步,便立刻雙膝跪下,頭低於地麵,既不敢說話,也不敢再往前多走半步。
龍越就站在他旁邊,不出聲色,抬眼看向這輝煌璀璨,奢華如朝代皇帝宮殿般的住宅。
安家根源悠久千年不止,網羅數個時代,近乎凡間有者他皆有之。
按理說,這世間,沒有多少值得安家必須得到的東西才是。
那自己母親當年,又是到底發生了什麽,身懷什麽大秘密,才引來如此近乎殺身之禍?
直至數分鍾過後。
才見一個大腹便便,滿臉肥油的中年男人慢悠悠走來。
他雙手背負身後,臨坐一旁紫木椅,輕撥茶水溫霧,就如同看一個牲畜般,冷然向這安家下人質問道。
“那臭婊子的心血,能取出來了嗎?麒麟子正閉關衝擊最後的瓶頸,正需要她的心血破關。”
“實在取不出來,就把她直接殺了,那法寶還能護住一個死人不成!”
龍越不動聲色,就站在一旁,隻是眼光越發陰冷森然。
取走心血,以助安麒麟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