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圖正立宴客廳內。
眾人甚至有點不相信,猛地往自己眼裏擦了擦。
這位功高德厚,卻不幸中傷,養病十數年的一把手,竟然大病初愈,重出江湖了!
這個消息傳出,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傅正傅老爺子,今日怎麽不在家養病,反倒這麽空閑,來參加這小小的開業典禮。”
謝東霖勉強維持住臉色道。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久臥病床的傅遠圖,竟然會親臨現場。
“傅某去哪還不需要經過別人的同意。”傅遠圖輕輕一擺手。
“不過謝副這番話,該不會是希望,我來不了這裏吧?”
傅遠圖氣色紅潤,精神抖擻,麵對謝東霖更是一回往日雄峰。
“怎麽會,傅正能康複,全姑蘇城的百姓都會感到高興。”
說罷,謝東霖就暗自回頭,向謝婷婷小聲質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許鋒的毒,好像被那個姓龍的給解了……”
謝婷婷苦澀道。
她之所以沒說,是因為不相信世界上有人,能將一個深入骨髓十幾年的毒素清除。
加上之前傅遠圖也沒有到場,她就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謝東霖。
可現在,卻導致傅遠圖半路殺出,而謝東霖毫不知情。
“不知道,謝副送的這塊牌匾,是什麽意思?”
傅遠圖看了看謝婷婷身邊那塊東西。
這塊牌匾極其破爛,用的是最破舊的爛木來雕刻,上麵還寫著“遺臭萬年”四個大字,明顯是謝東霖特意找人定製的。
“自然是字麵上的意思。”
謝東霖整理了一下情緒,直麵傅遠圖。
傅遠圖雖然傷病好了,但整個姑蘇城在他謝東霖的手裏運轉了這麽久,論話事權,還是他謝東霖要更勝一籌。
“那你來說說看,這白帝城,如何來得遺臭萬年?”
聽傅遠圖這一說,謝東霖嗤笑一聲:“傅正該不會不知道,那個害的姑蘇城差點隕落的賤女人吧?”
傅遠圖橫眉一皺,“當年老夫正在養病,還真不知道,那個無辜的女人,都做過什麽神憎鬼厭的事情?”
他做事向來問心無愧,但唯獨二十年前那件事,成了他傅遠圖一輩子的遺憾。
謝東霖聽罷,不禁嗤笑了一聲。
“無辜?”
“那個賤女人,也配得上無辜二字?”
“她當年占據姑蘇城這麽多資源,若不是江盟會後起,將她推翻,還不知道姑蘇城的未來如何。”
“當初還有些看不清真相的人在傳言,她最後是被江盟會逼迫而死。”
“簡直可笑!”
“全姑蘇城的人都知道,她是跳樓自殺,這分明是想逃避自己的失敗,羞愧而死!”
“這樣不成節氣的家夥,不是賤人,誰是?”
謝東霖大論一番後,側眼看向傅遠圖送來的那副精致牌匾,頓時麵露諷意。
“我倒是覺得,傅正送的這副流芳百世,名不副實。”
謝東霖毫無顧忌地提議道:“不如,直接砸了吧。”
“你敢!”
傅遠圖震怒道。
這謝東霖真是放肆了,竟敢當著他的麵,砸他送出手的招牌?
“不砸,難不成留著,給那個女人?要是傳出去,隻怕對傅正的名聲,影響不好啊。”
傅遠圖一時語塞。
謝東霖心中一狠,直接往後招呼人,高聲大喊。
“給我砸!”
站在謝東霖這一邊的人也不管站在身前的傅遠圖,仗著謝東霖的威勢,一衝而起,抄起椅子,就往那塊牌匾衝去。
“混賬!”
傅遠圖怒火中燒,可羅鬆又碰巧有事沒有來。
隻憑他一人,根本壓不下權勢滔天的謝東霖。
而這群人更是腳步不停,氣勢洶洶,欲圖一下就將刻有流芳百世的牌匾打爛。
可他們還未靠近兩步,領頭的高俊才好似被無形的銅錘擊中了一般,猛地往場外飛出數十米,在地上連滾了幾圈,才停在眾多記者眼前。
剩下的人為之一靜,看著高俊才的慘狀,沒敢再往前踏出半步。
這,這是發生了什麽?
他們怎麽什麽都沒看到,高俊才就被打飛出去了?
“一口一個賤女人,到底是誰給你的臉?”
一道聲音從主位傳來。
謝東霖皺起眉,扭頭朝聲源看去。
隻見坐在主座上,許久沒有出聲的龍越,此時終於站起身來。
“她隻憑一人,在姑蘇城打拚,成為姑蘇城第一企業。”
“她手上一分一毫,皆是自己費盡心血努力得來,與你江盟會何關?”
“她行事作風,哪點,不比你這烏合之眾的江盟會,要好?”
龍越一連三句,質問謝東霖。
謝東霖剛要回應,就見龍越走下位來。
靴子踏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洪亮,每一步都讓謝東霖莫名地為之一搐。
“你敢罵江盟會是烏合之眾?”謝東霖抬起胸膛,怒道。
但龍越理都未理他,隨手一揮。
“說白了,江盟會就是貪圖她的資產,所以聯手暗算,欲圖將她逼死後,將她的資產分割。”
“我勸你不要在這裏亂造謠言,否則即便你認識傅正,謝某也要將你依法辦事!”謝東霖冷下臉,威脅道。
但他還未逞威多久,就聽龍越有意無意提及道:“你剛才,好像談論到了周家,楊家,以及諸多江盟會的家族?”
“我手裏有關於他們的所有罪證,你想看看嗎?”
龍越往身邊一招手,李小七就將一大疊資料,遞到龍越手裏。
眾人看著眼前這慢慢數十甚至上百頁,滿滿一摞的資料,隻覺得心中無比震撼。
這裏麵記載的,該不會全是他們江盟會的黑曆史吧?
但這不可能啊!
江盟會在解決了那個女人之後,就動手將關於她的東西,還有他們曾經的所作所為全部抹消。
所以流傳到外界,都是那個女人自食其果,而江盟會大招旗鼓,發展迅速。
周家家主周東晨,還有小輩周明,逼著一個孕婦跪在地上,學狗叫,態度囂張,肆無忌憚!
楊家家主楊龍,出賣公司內部信息,後來更是隻因對方不肯低頭,就往她的臉上大扇巴掌。
方家,李家,劉家……
一張張紙落在謝東霖麵前,不少場外的記者迅速將攝像頭拉近,拍下這些畫麵。
很快,紙張上記錄的事情,就如同病毒一般,在人群中快速傳播,所過之處,無不激起一陣憤恨!
這些家族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
“這,這些都是我江盟會的邊緣成員,他們做的這些事,和江盟會毫無關係!”
謝東霖嘴裏雖然說著,但心虛得不行。
這些資料,怎麽會落入龍越手裏!
“邊緣家族?”
龍越嘴角勾笑了一聲。
“那需要我和你說說,你們江盟會上三家之一的楚家,是用何等無恥的手段從她手裏,奪走白帝城的嗎?”
龍越此話一出,謝東霖徹底怔在原地。
他調查過龍越。
但無論派出多少人去查,都隻能查出龍越出身一個平凡家庭,家裏頂破天就一個公務員。
而中間龍越離開姑蘇城的十年,卻始終空白一片。
一向剛愎自用的謝東霖收到消息後,並未擔心,畢竟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就是再逆天,又能做得了什麽?
手握數億資產?結識了某些名門望族?
這些在他實力雄厚的江盟會麵前,都不值一提!
但是現在看來,龍越背後的依仗靠山,仿佛要可怕得多!
連江盟會上三家中的楚家,都倒在了他手裏!
怪不得楚家沒有留下半句話,不惜放棄白帝城,也要迅速撤資,搬離國外。
原來就是在躲避這個恐怖的家夥!!
“這,這和我又有什麽關係?”謝東霖眼看情況不對,趕緊擺脫關係。
幸好他謝東霖有早有先見之明,沒在明麵上列入江盟會,否則以他的身份地位,江盟會上三家裏肯定有他謝東霖一席。
如今隻要擺脫了和江盟會的關係,你龍越就是再,也無法繼續逼問了吧?
要知道,他就算不占理,那也是堂堂的謝副!
但謝東霖話音剛落,就見龍越戴著白手套的右手一掌蓋下!
啪!!
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眼中,謝東霖被一掌打飛,倒飛砸進桌椅之中。
而龍越傲立於場,眼中有如烈火在騰燒,嘴中輕動,卻字字珠璣,擲地有聲。
“沒關係?”
“試問,江盟會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
“你這姑蘇城市明文規定的副位掌權者,謝家,謝東霖,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