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您是來抓人的吧?”

“快,這邊請,這個罪惡滔天的殺人犯,就在那!”

高俊才等人迎著張峰。

“抓人?抓什麽人?”張峰疑惑道。

“就是這個姓龍的啊!這個罪惡滔天的家夥!就應該趕緊抓回去,然後處以死刑!!”

在場不少人,都恨不得目睹龍越被槍決!

這個膽敢當眾挑釁江盟會的家夥,就該落得這個慘淡的下場!

“哼。”

張峰好似看懂了什麽,冷道一聲,便不理他們,走上前,拱手一躬身,恭敬道:“龍先生,張峰在此,首先祝白帝城開業大吉,財源廣進!”

張峰這話一出,眾人頓時摸不著頭腦了。

“這……張隊長,不合規矩吧?”

不把這姓龍的抓了,反倒是向他致禮。

這算什麽?

“他人開業,為此祝賀,不過是做人基本的素養禮貌,哪裏不合規矩?”

“難不成,你們這一眾人進場落座,都不道一句祝賀?”

張峰何其老道,一句話,就點破了這些人的心思,更讓他們全部下不來台,隻好撇過臉去,哪敢繼續說話。

“張隊長,不要扯開話題,我手裏可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龍越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以他的罪行,判死刑,讓他死個痛快,都是便宜他了。”

謝東霖冷哼著,將手上的資料橫在張峰麵前。

“尤其是這姓龍的,在郊外殘殺幾十名無辜百姓的場景,若是傳出去,隻怕對張隊長背後的局子,影響也不好吧?”

“謝副不必刻意強調,我今天,正是為這事而來。”

張峰往前走過幾步,越過謝東霖,理都未理謝東霖手裏的證據。

“為表龍先生對我市治安做出的卓越貢獻。”

“由我們陳局長,親自提筆,贈予錦旗一幅。”

眾人一愣。

這是什麽意思?

給殺人犯送錦旗?

黃倩走上前來,不急不忙,將手中的金紅色錦旗緩緩攤開。

眾人不禁凝住雙眼,往錦旗上看去。

隻見錦旗上,並不是寫的並不是一貫的‘伸張正義,為民除害’,或是其他什麽讚揚語句。

而是用金粉撰寫的兩行書法詩句。

“一點浩然氣,”

“千裏快哉風!”

氣勢磅礴!

蒼勁有力!

所有人看在眼中,隻覺肅穆。

這等評價,放眼全市,舉一無二!

“張隊長,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謝東霖徹底陰沉下來,再無好氣。

“解釋不清楚的話,謝某倒是要親自上總局裏,找陳局好好問一問,他這番顛倒黑白的行徑,對不對得起他幾十年的老資格!”

謝東霖麵色狠厲,說話更是斷然,手裏敲打著。

“我看你這總局裏,所謂的精英人才,也該重新整點一下了。”

他謝東霖雖然不能直接動總局的人,但要是讓他抓到把柄。

動用關係,把這張峰和陳局弄得傷筋動骨,還是輕而易舉的。

“不知謝副,對陳局這評價,有什麽意見?我倒是覺得,很適合龍先生。”

出乎謝東霖意料的,張峰並不緊張,反倒是很淡定地反問了謝東霖一句。

謝東霖麵目猙獰,從資料裏找出幾份口供,遞到張峰麵前,還特意抖了幾下,讓張峰看清楚。

“這是周家周東晨,楊家楊龍,以及數家的真實口供,他們統一指證,龍越出手擊殺了他們的世子。”

“就憑這罪,他就理應槍斃!”

“憑什麽擔得起這錦旗?!”

謝東霖大聲嗬斥起來。

“周家,楊家?”

張峰還未說話,就聽黃倩在背後噗嗤地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東西?有你說話的份嗎?”謝東霖怒斥道。

今天真是放肆了,隨便一個人,也敢頂撞他?

黃倩不卑不亢,手中錦旗拿得更正,抬頭挺胸,直視謝東霖道:“謝副真是好大的威勢,連別人說話的資格都不給。”

謝東霖嘴角一抽,正要說話,就被黃倩的快嘴打斷。

“再說,我是張隊隊裏的成員,為什麽沒有說話的資格?”

“這兩家,包括你後麵所述的所有家族世子,哪一個不是罪跡斑斑?”

“欺淩同輩,成百上千次強奸女生,哪個人看得不順心了,就直接派人將對方打殘!還美其名曰教訓教訓,讓對方懂得做人!”

“隨便一找,就能查出他們無數的罪證。”

“真正要槍決的,是他們才對!”

“你!你!!”謝東霖氣結。

黃倩得意地笑著,哪怕是見過龍越後,她不怕權貴,直言直語的習慣還是沒改。

“要說罪名,龍先生最多也就犯了個先斬後奏的罪,本質上還是為民除害。”

“請回我們局裏坐一天,做個筆錄,請家中長輩擔保,就完事了。”

“請問,謝副,還有什麽疑問嗎?”

黃倩洋洋灑灑一堆話說出來,堵得謝東霖連連嗆氣。

“好!張隊長,你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徒弟啊!”

“多謝謝副的讚揚,這是我們這些老人,應該做的。”

張峰臉皮奇厚,擺擺手應了下來。

“那這個姓龍的,在郊外,連殺數十個平民,又怎麽說?!”

“濫殺無辜,惡貫滿盈,影響極其惡劣!”

謝東霖說罷,就見張峰聳了聳肩,老臉無奈道。

“謝副真是信息堵塞,連真相都還沒調查清楚,就在這裏胡說八道,想要置人於死地!”

張峰語氣愈發鋒利,這樣的人,他不需要給麵子。

“你說什麽?!”謝東霖一瞪眼,眼中血絲密布。

“不巧了,這些人,還真就不是平民。”

張峰往外一招,一個手下的隊員就拿著數十份資料走了進來。

資料一展開,幾十個上半身照片映入眾人眼簾。

這些人,無不是凶殘無比,麵目猙獰的家夥!

不少年輕些的人看到,都覺得渾身一寒。

“這是被龍先生斬殺的那數十個人的照片。”

“他們全都是一個地下組織的殺手,窮凶極惡,手上有數不清的真正無辜百姓的鮮血!”

“我們局裏追查了十餘年,都無法將他們抓住,搗毀。”

“而龍先生此舉,是為民除害!”

“所以龍先生當得起我們陳局的這一句詩。”

“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

“有誰,不服?!”

四個大字落定。

張峰一步踏出,氣勢盎然!

謝東霖腿腳一輕,整個人就往後麵倒去。

還好有人急忙把他扶住,顫顫巍巍地回到了座椅上。

而張峰一番激昂的話語,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剛才辱罵龍越的人,都不禁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們差點,就冤枉了一個真正的市民英雄啊!

“張隊長,多謝捧場,帶著你的人入座吧。”

主座上的龍越終於開口。

張峰一收銳氣,笑著臉,讓黃倩將錦旗送上龍越,便讓自己隨身來的人,都安然落座。

場麵忽然陷入一個僵持的氛圍。

雖然謝東霖不入下風,但也說不上力壓龍越了。

他沒想到,這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竟然有如此背景,連張峰,還有背後的陳局,都出手為他撐腰。

“謝副,這可怎麽辦啊?”有人擔心道。

要是踩不下龍越,讓這白帝城光明正大地開起來,對他們江盟會的威嚴,損害太大。

“無妨,我還準備了一份大禮給他。”

謝東霖平複下心情,擺了擺手。

他令人打電話催促一聲。

很快,一輛車駛來,謝婷婷走了下來。

而她身後的下人,則抬著一塊木匾走了進來。

“大家都知道,二十年前,有個賤人,辱我姑蘇城名聲。”

“而這白帝城又要物歸原主,掛上那個賤人的名字。”

“所以謝某準備了這一份牌匾,算是紀念那個賤人。”

謝東霖說著,還兀自搖了搖頭,一臉可惜地道:“可惜了,本來謝某想物色一塊好些的牌匾,可周圍的店都賣光了。”

“隻剩這塊用爛木頭雕刻的牌匾,還請龍先生,不要介意,好好收下珍藏!”

謝婷婷冷笑著,將牌匾拉開,擺在龍越麵前。

此物一出,謝東霖一派係的人都不禁露出嘲笑聲。

因為這破爛牌匾上刻著的,並不是什麽好東西,而是四個大字。

遺臭萬年!

說的,就是那個賤女人,死了之後還要出現,簡直是遺臭萬年!

林心雪和張峰等人瞬間坐不住,雙手緊握椅子的扶手。

當眾侮辱!

這謝東霖,看來是明目張膽,要把龍越的白帝城弄死了!

但就在這時,一輛普普通通的奧迪開了進來。

謝東霖還沉醉在得意裏,未來得及往外看。

就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怎麽,謝副也送來一塊牌匾啊?”

“真是不巧了,傅某,正好也準備了一塊牌匾。”

謝東霖猛地回過頭,就見傅遠圖背負雙手,步步生風,走入了場內。

“冰兒,掀開吧。”傅遠圖吩咐道。

“是,爺爺。”

傅冰麵帶笑容,眼睛掃過謝婷婷,還有謝東霖,猛地將牌匾上麵的紅布一掀。

隻見四個敞亮的金色大字。

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