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羅定和七爺在兩個年輕的小夥子的陪同之下,慢慢地往村外走去,昨天晚上兩個就已經約好今天來看一下村子裏的風水。
羅定的村子所在的地方,除了村前的田地之外,在村後的左右兩則雖然沒有高山,但是卻有隆起的土帶,這事實上也就是風水中的龍脈了。
不過,當羅定看到村子東邊的的那一條土帶的時候卻是臉色大變,在記憶之中,這一條土帶綿延十幾公裏,高的地方有甚至可以有三四米,低的地方也有一米出頭,但是,現在羅定看到的這一條土帶,卻是讓人挖得七零八落,就像一條被啃得千蒼百孔的死蛇一般!
“這是怎麽一回事?”羅定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好不容易才把心裏生起的怒氣壓了下去,看到這一條土帶已經被破壞成這個樣子,羅定不用再看別的,都已經知道村子的風水被破壞得一幹二淨了。
七爺苦笑著搖了搖頭,說:“村子裏的人挖水塘養魚,所以就出現了這種局麵了。”
“七爺,村子裏的其它人都沒有話說?這可是咱們村子裏的青龍所在的地方,這樣子挖法,風水早就被破壞掉了,村子裏近一年走的人這麽多,與這個絕對有關係。”
“七爺,我昨天晚上就已經說過了,這村子裏的水已經變味了,我想這青龍脈挖成這樣子之後,水脈也破壞了,所以……”
羅定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裏麵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七爺也是愣在那裏,老半天才歎了一口氣,說:“羅定,這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我雖然老眼昏花了,但是這裏是咱們村子的青龍脈,我又怎麽能不知道?”
聽到七爺的話,羅定也沉默了下去,他知道七爺既然是村子裏的族老,那對於村子裏的這些情況,他也知道對於七來說,可能七爺不是風水師,但是村子裏一直以來都會有這類的東西的,所以七爺一定是知道這一條土帶對於村子的風水的作用的,但是既然如此,七爺還是沒有辦法保住這一條龍脈,那裏麵就一定有別的原因。
“這些年,村子裏的人開始挖塘養魚,而整個村子就東邊這塊地方還有空地,而且又是土帶,無主的地方,有人挖了之後發了財,別人也就跟著挖了下去了,我說話已經沒有用了。”
七爺的話裏充滿了無奈,這讓羅定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他明白了七爺的難處。如果是以前的年代,族長還很有分量話,那麽現在就不太一樣了,說白了,就是有錢的才是大爺,在村子裏如果你有錢,就算不是族長,別人也隻能給你麵子,自己這次回來不也就是這樣麽?
雖然還不清楚七爺嘴裏所說的那些挖塘養魚的人是誰,但是很容易就想到的就是這些人發了財了,根本不把七爺放在眼裏了,再說了,看到有人發了財,別人也眼紅了,肯定是一窩蜂擁上去,那可是白花花的錢啊,誰又能擋得住?
風水?那可是誰也不知道有沒有的事情,特別是對於年輕人來說,那就更加地不在乎了。所以,七爺的話沒有人聽再正常不過了。
“他們這些人啊,都不怕斷子絕孫的啊!”七爺一邊說一邊用手裏的拐杖在地上敲著,而整個人的身體也劇烈地搖晃起來,地上的泥土也飛濺起來,可見他是多麽的生氣。
羅定歎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那條已經斷成幾截的土帶,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好。
七爺發泄了一通之後,才慢慢地平靜下來,然後對羅定說:
“羅定,你現在在外麵也闖出來了,村子的事情也隻有你才能管了。”
羅定沒有推脫,而是點了點頭,說:“七爺,你放心吧,這事情我放在心上,我一定會管的。”
羅定自己就是一個風水師,對於他來說,保護風水是他的責任,更不用說他就是這個村子裏的人,這村子的風水與他有密切的關係,他又怎麽可能會不管?
再說了,現在羅定也有這個底氣,他相信,不管那些在村子裏養魚發了多大的財,那也不可能比自己更有錢,所以,羅定從這個方麵來說也有這個底氣來管這件事情。
……回到家之後,一直沉思的羅定的心情才慢慢地為得輕鬆起來。
“怎麽樣?咱們村子的風水真的出了問題了?”羅鐵問。
羅定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拿起水碗喝了一碗水之後,才出了一口氣,說:“是的,村子東邊的那個青龍脈已經被挖斷了,能不出事麽?”
“就是那一片挖水塘的地方?”羅鐵對村子裏的情況可比較羅定要清晰得多,所以羅定一說他就明白羅定說的是什麽地方。
“沒錯,就是那裏。”羅定點頭說。
“問題有多嚴重?”羅鐵估計也對此事有自己的看法,隻是他不是風水師,所以對於這個問題的嚴重姓沒有一個判斷就是了。對於自己的兒子成為風水師,他一點也不介意,相反,他倒是覺得這很好。而且看到自己的兒子才出去這不到一年,就已經能開這樣的車回來了,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的兒子在風水上的本事一定很強,要不是賺不到這麽多錢的。
“很嚴重,這一次的事情如果解決不了,你們就跟我去深寧市吧。”
一個村子的風水如果不好,那對於所有住在這裏的人都會有影響,所以如果真的是解決不了,那羅定肯定不會讓自己的父母住在這裏的。昨天晚上他其實就想著讓自己的父母跟著自己去深寧市,而以現在自己的能力,這完全沒有問題,但是被拒絕了,說已經在村子裏生活慣了,不喜歡大城市,這讓羅定很是無可奈何,但是如果現在有這樣的一個念頭,那他就一定會說服自己的父母搬去深寧市的。
羅鐵沒有接羅定的話,而是問,“能不能解決?”
羅定猶豫了一下,說:“也不是沒有辦法可想,但是辦法也隻能是彌補了,也就是對那一條青龍脈進行修複,當然,修複後的青龍脈還是沒有辦法和原來的相比,隻是還是比較現在這樣要好得多吧。”
風水與地氣相關,那可都是在千百年來慢慢地形成出來的東西,既然已經挖開了,那再想恢複原狀,就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這就像是一隻被打碼了的花瓶一樣,你再想把它粘起來,而且要求它和原來的一模一樣,那絕對是不可能事情。
羅鐵點了點頭,知道羅定所說的是對的,這東西一旦破壞了,那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恢複得了和原來的一樣的了。
“行吧,盡可能吧,你既然是風水師,這又是自己的村子,那就得多費點心。”
“嗯,這個我知道的了。對了,爸,咱們村子裏挖水塘養魚的人多不?最大的是哪一家?”
如果是要解決這裏的問題,那自然就得先把村子裏的情況都摸清楚,以前自己在村子裏的時候,還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看來就也不是自己走了之後才發生的事情。
“村頭的三狗子,你知道吧?”羅鐵說。
三狗子的大名叫孫能,和羅鐵是一輩子的人,羅定小的時候沒少和他家的兩個小子打架,每一次都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所以羅定又怎麽可能會不記得他們?
“記得,他們家是第一個挖的?”羅定問。
“是的,他們家是第一個挖的,而且也是第一個賺到錢的,所以其他們看到了也眼紅了,所以才會一窩蜂地擠了上去,不過,現在在那裏的還是他家占大頭。那裏的水塘大概有超過六成是他們家的。”羅鐵說。
“這樣的啊,他家看來混得不錯啊。”羅定冷笑了一聲說。
“嗬,那是,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他們家都已經建成了一幢三層的小樓了,這在咱們村子可是頭一份。”
“就怕他們家沒有這個福氣來享受嘍。”別看著三狗子家現在發了財,但那也是暫時的,因為他就生活在這個村子裏,村子的風水破壞了,自然也會影響到他,而且他就是破壞風水的人,那這破壞風水的“報應”也會報在他家身上,所以他們又怎麽可能會紅火得了多久?
“唉,可是,人家現在可是有錢,這有錢就是大爺啊。”羅鐵知道羅定說得有道理,隻是語氣之中還是透出一股羨慕來,對於村子裏的人來說,能建新房那可都是大事情,是一個家庭經濟實力的體現,羅鐵的心中自然也有這樣的“迷思”。
羅定自然也聽得出來自己父親的這種心思,他笑了一下說:“爸,要不,咱們也建新房吧。”
羅鐵剛才說那話,也不過是羨慕罷了,倒是沒有想到自己也要建新房,不過聽到羅定這樣說,他的心中也是一動,不過考慮了一會,才說:“還是以後再說吧,你現在也才剛開始賺錢,估計也要留著周轉,有錢也不能亂花。”
“爸,你放心吧,在咱們村子建個新房,用不了多少錢,我心中有數,這事情就這樣定了,你和媽也商量一下,看看怎麽樣個艸作法,錢的事情沒有問題的。”
在村子裏建房,那可是關係到麵子的問題,羅定知道自己在深寧市不算是有錢人,但是擱在自己的村子,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再說,建一幢好的房子,也能讓父母親在村子裏腰板挺得更直,所以說羅定一定會做這件事情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