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真正目的

厲裘的努力最終沒能挽救尚月幫的虧損,高會逼近前,厲裘又將厲寒風的勢力徹頭徹尾的調查了一遍,可依舊未發現異樣。

厲寒風的計劃很嚴密,表麵上對厲裘畢恭畢敬,但早已把謀殺厲裘的計劃策劃的一清二楚。厲裘一死,尚月幫內部定會混亂不堪,沒有厲裘在背後支撐,厲寒威接管尚月幫的一切一定會受到厲家其他叔伯們的質疑,而厲寒風則會趁此機會,掏空厲家的一切,並且將尚月幫的勢力進行秘密分割。

尚月幫這次高會的地點被厲裘設置在了那條遊輪上,和以往不同,這次會議的主要成員還不到十五個人,連厲裘幾個幹兒子都沒有來,厲寒風曾打電話問過歐陽絕為什麽不參加這場會議,歐陽絕的回答則是這是厲裘的命令。

和厲寒風預料到的人選不同,那些已經被他掌控聽他命令的厲裘手下雖然來到了美國,但並沒有參加這場會議。厲寒風並不認識圍桌而坐的這群人,但是看他們對厲裘畢恭畢敬的態度,厲寒風可以猜出,這些都是厲裘的心腹,至少在厲裘眼裏,這些人非常可信。

按照慣例,厲裘聽自己的手下匯報在各國的產業發展,以及各種交易合作的境況,厲裘一直麵無表情的倚在座椅上,全程都在低頭喝著茶。

會議開到一半,付絕推門走了進來,附在厲裘的耳邊說了什麽,並彎腰將一份文件輕放在了厲裘麵前的桌麵上,直起身時,付絕的目光掃過厲寒風,而厲寒風恰好捕捉到了付絕那種類似看好戲的視線。厲寒風依舊冷著張臉,但視線卻不由的移到了厲裘麵前的那份文件上。

“各位還記得十幾年前那個著名的生化武器研究專家楚宏嗎?”厲裘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會議室裏,立刻有一個男人疑問道:“老爺指的是那個研究出新型武器後溺水身亡的楚宏?”

厲裘嗯了一聲,隨即繼續說道:“楚宏留下並不是一批武器,而是幾張生化武器的研究數據。”

厲寒風心中暗驚,厲裘怎麽會知道這些。抬起頭時,正好看到坐在對麵的厲寒威正奸笑著望著自己。

厲寒風麵無表情的端起麵前的茶輕抿了一口,試圖壓下心裏的不安感。

付絕彎身向所有人鞠了一躬,代替厲裘繼續說了下去。

“楚宏死前曾把自己的研究數據交給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v市曠野集團的二少爺於烈。”

“可是楚宏死的時候,於烈隻不過是一個幾歲的孩子,楚宏怎麽可能把那些數據給他。”一個男人問道。

“其實於烈的真名為楚烈。”

付絕的聲音剛落,所有人便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楚烈?難道......”

“各位想的沒錯!”付絕繼續說道,“於烈正是楚宏的兒子。”

厲寒風握著杯子的手瞬間收緊,眼底閃過戾氣,他不明白,厲裘為什麽要把這些說出來,這無疑是在給尚月幫增加壓力,如果讓更多的人知道楚烈手裏有價值連城的情報,這對尚月幫來說絕對是個威脅。

除非厲裘已經拿到那些數據,亦或是他根本不擔心楚烈會落在別的組織手裏。

厲寒風不敢向下想,因為這根本不在他的計劃範圍內。

然而付絕卻突然開口道:“楚宏的兒子楚烈於一個月前被尚月幫秘密抓住,擔心引起其他組織的懷疑,所以一直沒有將這件事在尚月幫內部公開。”

黑色的瞳孔豁然放大,精致的茶杯被厲寒風握的險些裂開。厲寒風雖然快速恢複一臉的淡然,但僵直的坐姿還是將心裏的震驚暴露在了厲裘的眼底。

“那真是太好了。”一個男人突然說道,“如果能得到那些數據,一定可以為尚月幫帶來不少大額合作,就連近一個月的損失也能填補上。”

付絕立刻恭敬道:“這個各位大可以放心,經過屬下近一個月的拷問,那些數據已經到手了。”

拷問!這對厲寒風無疑又是個打擊,楚烈的性格他很清楚,想要讓他寫出那些數據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付絕的手段厲寒風更清楚,那個虐待狂拷問的手段是肉體與心靈的雙重摧殘。

厲寒風開始擔心,現在的楚烈到底怎麽樣了。

可是另外,厲寒風又保留了自己理性的思考,這一切很有可能是厲裘給自己設的套,說不定楚烈根本沒有被尚月幫抓住。因為厲寒風實在想不透,楚烈變裝逃走的計劃明明那麽完美,怎麽可能被尚月幫識破,更何況那天,除了自己,根本沒有人知道楚烈所離開的機場,以及他所用的身份和所裝扮的模樣。

厲寒風對那日自己所用的策略非常有信心,相信如果不是楚烈自己暴露,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他。

厲寒風半信半疑,但在坐的其他人已經信了,一個個麵露喜色,顯然對尚月幫的未來燃起了強烈的希望。

厲裘望著一臉陰沉的厲寒風,轉頭對付絕說道,“把投影打開。”

“是,老爺。”

付絕打開投影,出現了厲裘身後的畫麵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畫麵上,楚烈低垂著腦袋被綁在一張座椅上,全身的傷痕慘不忍睹。

厲寒風豁然繃直身體,血液如停止循環一般,極力壓製的情緒差點崩掉。在厲寒風的記憶裏,楚烈受傷最重的是被黃魏千抓住的那一次。但這次,顯然要嚴重的多,更何況,動手的是被稱為儈子手的付絕。

前一刻還是在懷疑厲裘是在騙自己的厲寒風,此刻已經完全信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尚月幫能抓到楚烈?

付絕繼續說道,“數據全部到手,這個男人已經對尚月幫沒有價值了,但考慮到他在商界是個公眾人物,突然死亡會給尚月幫帶來不必要的質疑,所以老爺希望能各位能出謀劃策,利用楚烈的死為尚月幫謀取價值且不帶來任何麻煩。”

付絕的話音剛落,一個男人便立刻開口道:“可以把楚烈拿到‘地下’去競價,相信‘地下’的那群金主即便是玩死他也不會泄露出去的。”

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的看法,厲裘卻一直不動聲色的聽著,他在等,等厲寒風開口。

厲寒風的臉色早已恢複了平靜,四周的發言聲似乎與他毫不相關。

楚烈在厲裘手裏的事實令厲寒風無法平靜,原本打算在遊輪上實施謀殺厲裘的計劃顯然要被擱置,雖然這艘郵輪的大部分手下都被厲寒風換成了自己的人,但厲寒風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我既可以殺了厲裘又可以救出楚烈,因為連楚烈被關在什麽地方,厲寒風都不知道。

想置身事外的殺了楚烈對尚月幫來說是何其的簡單,厲裘打算用楚烈做什麽文章,厲寒風心中早有預測

厲寒風早就看出,會議上的這些人並不全是掌管尚月幫在各國勢力的高官,有幾個沉默不語的男人真實身份其實是厲裘所請的雇傭兵。這些人的眼神和那些善鬥心機,心思縝密的高官不一樣,那種擅長殺人,習慣廝殺的人眼裏才會是一片冰冷。

厲裘這麽做的原因顯然是為防止有人突然對自己出手,尚月幫內部機密屢次被泄,厲裘早就懷疑是內部的人下的手。

生性多疑的厲裘首先懷疑的便是厲寒風,隻是無法去驗證。

討論中,很快便得出了一致的建議,那就是將楚烈送回v市,製造他死在黑幫糾紛中的假象。

厲裘將這件事的處理權交給了厲寒威,在畫麵關掉的那一刻,厲寒風突然開口。

“這個男人,我要了。”陰冷的聲音響起時,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厲寒風的身上。而厲寒風淡定自若的十指交叉搭在交叉的腿上,不緩不慢的開口。

“既然他已經對尚月幫沒有價值了,那麽父親就把他送給我吧,相信父親也知道,這個男人曾是我的情人。”

冷淡的聲音剛落,就聽厲寒威冷笑兩聲,“如果楚烈落到其他組織手裏,那尚月幫所獲得的那些數據可就不具備獨一無二的價值了,所以楚烈必死無疑。”

厲寒風沒有回應厲寒威的話,一切的決定權最後還是在厲裘手裏的。更何況他堅信,厲裘把楚烈投影出來,絕對不僅僅隻為了讓人來決策他的死法。

如厲寒風所預料的那樣,厲裘先宣布會議結束,然後單獨將厲寒風留了下來。

按照以往的規矩,晚上還會有一場會議,所有人都猜測,晚上的那場會議上,厲裘會宣布是誰繼承尚月幫。

那才是重頭戲!

厲寒威離開會議室時,厲寒威心事重重的看了厲裘一眼,他在擔心,擔心尚月幫的位置還會落在厲寒風的手裏。

所有人走光後,厲寒風才看似恭敬的開口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付絕所說的已經得到了那些數據隻是父親為了穩住人心的一種策略,事實是,從楚烈那裏,父親根本什麽都沒得到。”

“你很聰明。”厲裘蒼老的聲音異常渾厚,“所以你應該知道,我留你下來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