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百四十八章 身懷鬼胎
夕陽西斜,餘輝將整天各地渲染成了紅彤彤的顏色,古芳齋麵朝樹林的閣樓上,墨瀲雙臂環抱著自己的肩膀,安靜地看著遠處的山林,心裏卻是又將白天的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幸好,幸好夕顏這麽多年依舊將兒時的記憶封存在腦子裏。
長公主雖然時卻過多暈厥了過去,但是索性之前服用了千仙草的果實粉,如今身體虛弱,倒也不至於傷及性命,這樣的結局,算是圓滿的吧。
身後的溫熱氣息傳來,溫穆颺的手臂將墨瀲整個人攬進了懷裏,嗅著她的清甜,溫穆颺將唇輕輕地印在了她的脖頸上。
鼻尖傳來熟悉的竹香,墨瀲往後靠了靠,將整個身子貼進了他的懷裏,神出手,反手摟住溫穆颺的脖子,墨瀲主動湊過了唇,像他索要著甜蜜。
溫穆颺心中一顫,看著麵前嘟嘴索吻的人兒,心裏頓時便化了,舍不得讓她等,溫穆颺底下頭,性感的唇瓣貼上她的,兩人此刻幾乎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身子越來越緊密地貼近,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想要索取更多。
“沁兒,現在已經三個月了,我能不能……”溫穆颺吻著墨瀲的側臉,大手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讓她不由得一抖,墨瀲摟著溫穆颺脖子的手更加用力,自己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主動視乎是對他的回應,溫穆颺麵上一喜,長長地手臂將墨瀲整個抱起,唇邊的親吻不停,他一邊享受著她的甘甜,一邊往床邊走去。
輕羅幔帳遮蓋了一床的春色,隨著黑梨木床的輕微晃動,夕陽似乎有些害羞的整個沉了下去,屋內溫度驟升,寧靜的天地之間似乎隻彌留了他們粗重的喘息和急切的愛意。
蘇姑姑和錦嬤嬤守在二公主跟前,一刻都不曾離開,蘇姑姑手中的絹帕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輪,千葉囑咐著一定不能讓二公主發燒,她們自然是更加小心。
苓嬪如今還留在夕顏的屋子裏為她祛除殘餘的蠱咒,這是一個類似神祭的儀式,將眾人趕了出去,整個屋子裏隻留了夕顏和苓嬪。
蠱咒祛除幹淨,苓嬪已經是筋疲力盡了,雙手無力的推開房門,她的腳還沒來得及踏出來,身子一閃,險些栽倒在地上。
眼前的一晃的白色將她扶住,她微閉著眼睛並沒有睜開,隻是唇角已經勾了起來。
身子一輕,苓嬪已經不知道自己被花非樓帶到了什麽地方,隻是不關緊要,隻要他在,她什麽地方都能去,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可是,他卻不要她!
“感覺怎麽樣了?”
將苓嬪放在床上,花非樓倒了一杯清茶遞了過來,瞧著她蒼白的麵色,他的眉頭也是微微地皺了起來。
苓嬪接過花非樓遞過來的水,低頭淺淺的喝了一口,麵上雖然慘白毫無顏色,麵上卻是輕輕地扯出了一抹笑。
“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你為了我皺起眉頭了!”苓嬪眼中含笑,看著花非樓皺起的眉頭,不由的伸出手想要去撫平。
可是,纖長的手指在空中舉了良久,花非樓並沒有走近她,她麵上苦笑一聲,收回了手。
花非樓看著苓嬪眼中的沒落,心裏顫了顫,慢步走到了她的跟前,道:“綠芙,我安排你出宮吧,這些事情,不用你親自動手的。”
苓嬪聽著花非樓的話,麵上帶出一絲苦笑,她搖了搖頭,轉過頭看向花非樓,道:“你不用太過在意,我做這些事並不是需要你拿什麽回報我,畢竟,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就當我是報恩好了。”
花非樓麵色一愣,聽著苓嬪平靜的說這些話,不由得心裏一緊,連忙道:“你真的要這樣認為?你明明知道你在我心裏是什麽樣的!”
“可是,你不會愛我!我也說服不了自己去愛你,我們之間,隻能是這樣!”苓嬪說著,麵上苦澀不已,她轉過頭,一行淚順著眼角便流了出來,將她的鬢發打濕。
花非樓看著苓嬪背過去的身影,她的話,讓他無從反駁,隻是愛沒有道理可講,看著苓嬪微微顫抖的肩膀,花非樓麵色沉得更加厲害,伸出去的手蕩在半空,卻始終沒有落在她的肩上。
緊緊糾纏了一個晚上,墨瀲還沒有醒來的時候,身側的溫穆颺已經沒有了身影,他趕著太陽升起之前返回了邊境。
墨瀲眼睛睜開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她將身子挪到了溫穆颺之前睡過的地方,那一側,他的氣息還很重,嗅著輕微的竹香,墨瀲的唇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溫穆颺的氣勢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煞,原本計劃三個月的軍隊布整,他一個月便完成了,另一邊,鬱韶動作也十分的迅速,轉眼之間,也要回來了。
一晚上沒有回王府,蘇姑姑隻親自去了一趟王府跟鬱凝知會了一聲,便沒有人再敢多問,如今換了地方,墨瀲卻並沒有什麽不適應。
清晨的陽光撒進屋子裏,隨著錦嬤嬤的叩門聲,墨瀲輕輕地應了一聲。
錦嬤嬤推開門,步子輕緩地往裏走,手中端著的洗漱用的物什放在一邊,錦嬤嬤徑直走到了墨瀲的床邊,雙腿彎曲正對著墨瀲便跪了下來,一個頭鄭重的磕在了她的跟前。
墨瀲一怔,隨即麵上恢複常色,卻是沒有說話。
“多謝沁側妃將夕顏郡主救回,老奴此生做牛做馬任憑沁側妃差遣!”錦嬤嬤一邊說著,連續的磕了三個頭,額頭撞擊這硬邦邦的地麵,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墨瀲看著錦嬤嬤,麵上一動,如波的水眸輾轉著微微地波瀾,看著錦嬤嬤這般並沒有出手阻攔,而是任由她將整套禮做完。
“首先,二公主收我為義女,作為女兒,我自是應當應分地做這些,其次,救回夕顏郡主的並不是我一人,錦嬤嬤不必對我言謝,於此,心裏想著怎麽報答,還不如好好回想一下夕顏郡主出殯的那天的場景,母親情緒激動失控不在場,錦嬤嬤作為夕顏郡主的乳母,應該沒有離開一步才對!”墨瀲居高臨下的看著錦嬤嬤,麵上帶著微薄的冷意,看著她麵上怔楞,心裏勾起了一抹冷笑。
錦嬤嬤一頓,看著墨瀲有些難以置信,原本這件事在她心裏已經擱了這麽多年,如今被墨瀲提起,她倒是有些詫異了。
“這……”錦嬤嬤遲疑著,看著墨瀲的神色,不知道從何說起,麵上神色變了又變。
墨瀲看著錦嬤嬤不由心中冷了冷,道:“若是想不起來,現在不比回答我,你先好好想想,我想,這些話,隨後母親也會親自問!”
說完這句話,墨瀲便徑自走了出去,素兒一大早便來了古芳齋,見墨瀲往外走,便緊忙跟了上去。
“沁側妃!”素兒跟著墨瀲往外走,走出幾步這才叫住了墨瀲,看她停下腳步,這才說道:“這幾日斷斷續續有外麵的大夫進出王府,上次紗織問了一句,季香說是之前跟著的丫鬟受了傷,身子一直沒好,請大夫過來瞧瞧,但是後來奴婢卻瞧見那大夫進了後院。”
墨瀲停住腳步,聽著素兒的話,不由唇角勾了勾,莫不說月靈轉了性子關心起丫鬟的身體,王府有府醫她不用,如今卻要偏偏請外麵的大夫,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刻用在月靈身上確實再貼切不過了。
“王妃那邊有什麽動靜?”墨瀲收斂了麵上的笑,轉眼看了素兒一眼問道。
素兒一頓,隨即低下頭想了想,這才回答道:“琉璃閣這幾天倒是沒什麽動靜,但是聽灑掃的小朱說,最近王妃精神不是很好,總是忘東忘西,甚至有的時候都認不得院子裏不常在身邊的丫鬟。”
墨瀲麵上一動,如波的水眸泛起一絲深意,唇邊不由自主地勾起,看著素兒平靜的麵上,她眉梢挑起,麵上帶了三分笑。
“讓琉璃閣知道月靈的反常,這件事,丟給鬱凝去結局就好了。”說完這句話,墨瀲徑自往樓下走去。
素兒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怔怔的看著墨瀲的背影,片刻,緊走幾步,追了上去。
到了二公主的房間,蘇姑姑正拿著湯匙喂二公主一些粥,看著墨瀲在門口,蘇姑姑放下手中的碗,迎了出來。
相互見了禮,墨瀲走到二公主跟前,伸手拿過剛才蘇姑姑正在喂的粥,墨瀲輕輕地舀了一勺,遞到了二公主跟前。
二公主一怔,看著墨瀲,眼底不由的有些濕潮,張開嘴喝下墨瀲喂過來的粥,二公主唇角抽了抽。
看著二公主有話要說,蘇姑姑便收拾了東西拉著素兒退了出去。
隨著屋子的門關上,屋子有些陰暗,墨瀲麵上依舊是平靜無波,輕輕地舀了一勺,又送到了二公主跟前。
張口喝下,二公主看著墨瀲,眼中的情緒閃爍不定,片刻,她定了定神,道:“自你進王府的時候,我便派人查過你,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到來,是為了找長公主複仇。”
墨瀲低垂著頭輕輕地攪著碗裏的粥散熱,聽著二公主的話,神色並沒有什麽變化,唇角稍稍勾了起來,墨瀲麵上帶出一抹笑,溫婉柔和,淡然的笑如春風吹拂綠柳,帶著柔和的清新。
“母親的勢力都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的,越是透明,皇上越是允許隨意性,墨瀲原本就是來路不明,母親查我也是在所難免。”墨瀲麵上笑容簡單,一勺粥舀出來輕輕地吹了吹,墨瀲輕緩地遞到了二公主唇邊。
二公主沒有預料到墨瀲是這樣的反應,看著墨瀲平靜如水的絕美容顏,二公主不由得一愣,隨後看著她將清粥遞至唇邊,這才回過神,張口吃了進去。
眼睛始終在墨瀲麵上流連,二公主看著墨瀲心裏有些看不透,第一次,她覺得看一個人竟然如此看不透,片刻,她歎了一口,道:“你,為何要這般?這件事於你沒有半分好處,甚至,暴露了你血煞門主的身份!”
墨瀲身子動了動,片刻,麵上的神色恢複正常,將碗中最後一口粥喂給二公主,她將碗放在了桌上,唇角一扯,勾出一抹笑,道:“血煞門主的身份,遲早都會被查到,更何況,他應該早就知道了,如今肚子裏有了這個小家夥,就算沒有點破,我們之間也都做了決定。”
說話之間,墨瀲伸出手在小腹上輕緩地撫摸著,片刻,她抬頭迎著二公主麵上的激動,繼續道:“這件事,也不一定對我沒有好處,起碼,在之前就算知道我的目的,目的不會讓長公主傷害我,同時,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對長公主下殺手,而此刻,相信母親心裏已經有了決定吧!”
二公主一愣,麵上帶著幾分複雜,不得不說,墨瀲分析的很精確,原來念著姐妹情,二公主雖然跟長公主不和,但至少不會想要手足相殘,就算知道長公主的野心,也是處處防備,並沒有傷害,而如今,各種牽連之間,長公主跟夕顏的事情撇不開關係,她再也無法接受自己的顧慮。
“你完全可以不顧及夕顏的死活,隻讓我知道是她們殘害夕顏,這樣的目的也能達到。”二公主麵色冷了冷,看著墨瀲,眼中多了幾分審視,繞了一個大圈子費了這麽大的勁,隻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可不是像是她的作風。
墨瀲唇角一勾,抬起眼睛看著二公主,麵上稍稍動了一下,臉色稍稍沉了沉,片刻,她長出一口氣,似乎是想了好久,說道:“母子之間的分離,我經曆過,或許,二公主可以當成墨瀲回報您這段時間的照顧吧!”
二公主聽著墨瀲的話,不由得一怔,看著她麵上的薄涼,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激動,她頓了頓,抬著頭迎著墨瀲如波的水眸,聲音有些虛弱,卻是字字清晰道:“我應該說,謝謝你讓我有兩個女兒!”
墨瀲身子一怔,隨即雙手在袖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依舊是背對著二公主,墨瀲良久都沒有轉過頭來。
二公主站起身,步子輕飄飄地沒有力道,但是她卻堅持著走到墨瀲跟前,伸出手,將她隱忍著沒有落下的淚水擦去,張開懷抱將她攬進了懷裏。
似乎沒有料到二公主這般,墨瀲在二公主懷裏僵直著身子不敢動,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心裏有種熟悉的感覺,隻是,她不敢去深體會,每每想到,心裏總是一陣的疼。
夕顏的忠蠱雖然解了,但是依舊在昏迷,為了避免人生疑,二公主並沒有留在古芳齋。
親自送了墨瀲回王府,二公主便徑直進了宮,有些事情,她有必要一探虛實。
墨瀲的馬車剛回來沒多久,王府的後門便進來了一個身著青布粗衣的大夫,身邊沒有藥童跟著,這大夫自己拎著個藥箱子跟著一個小丫鬟往輕舞齋走去。
那大夫剛進了輕舞齋,花叢裏一個消瘦的身子閃過,她身形敏捷,很快便沒了蹤影。
王府的小廚房裏,一個麵色清秀的小丫鬟在門外守著,裏麵稍稍帶著些許煙霧。
透過煙霧,從裏麵傳出一個媽媽的聲音:“青兒,你看緊了,有人來趕緊喊我!”
叫青兒的丫鬟朝著四周看了看,轉身衝著裏麵喊了一聲:“知道了,王媽媽!”
青兒回過身看了裏麵一眼,轉過頭麵上不由得大驚,頓時大聲咳嗽起來。
裏麵的王媽媽聽到青兒的咳嗽聲,麵上一驚,伸手將爐子上的藥罐子取了下來,迅速地將準備好的湯罐子放了上去。
隻是,就算她準備充足,卻還是晚了一步,地上的藥罐子還沒來得及處理,卻見如蘭已經進了廚房。
“哎呦,王媽媽這是做什麽呢,弄得廚房裏都是煙!”如蘭進了廚房便朝著王媽媽走過去,看著王媽媽麵上的驚慌,如蘭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伸手在鼻前揮了揮,道:“怎麽一股子藥味兒?”
王媽媽麵上一頓,隨即咧著嘴,麵上堆著笑,道:“這些日子月王妃說身子不舒坦,這是給她熬得藥膳,自然是有一股子藥味兒,這裏頭煙霧重,如蘭姑娘還是去外頭等等我吧,馬上就熬好了,或者你要做什麽告訴我老婆子,我來做!”
鬱凝外外頭並沒有進去,聽著王媽媽的話麵上不由得微微冷笑,月靈倒是不傻,連說辭都想著這麽周密,不過,今天恐怕是沒那麽容易過去了!
如蘭瞧著王媽媽麵上一笑,正轉身準備要出去,腳尖隨意那麽一勾,原來王媽媽還沒來得及藏起來的藥罐子就被如蘭踢翻了。
王媽媽大驚,看著被踢出去的藥罐子,心裏猛地跳了起來,想要護住,已經來不及了,心裏緊張,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這裏怎麽還有一個藥罐子!”如蘭看著灑在地上還冒著熱氣的湯藥,眉頭皺了皺眉看向王嬤嬤,隨即眼睛瞟向壓在盤子底下的藥方,緊走了兩步。
王媽媽瞧著如蘭朝著藥方走去,猛然一顫,趕緊攔了過去,道:“肯定不知道是哪個沒心的熬完了藥沒倒,如蘭姑娘還是出去吧,這裏亂得很。”
如蘭看著王媽媽,麵色沉了下來,聲音帶著幾分質問,道:“這廚房裏熬藥,不是給王妃的就是給月王妃的,我們王妃可是不曾吃藥,你是輕舞齋的管事媽媽,這藥還是別人熬得嗎?”
如蘭幾句話便將王媽媽堵了回去,她一把推開王媽媽,伸手快速地從盤子下抽出了那藥方。
王媽媽看著如蘭已經拿了藥方,不由心裏大驚,伸手就要過來搶,隻是,還沒來得及走過去,便看到鬱凝帶著幾個媽媽進了廚房。
“怎麽,王媽媽這是要搶了毀滅什麽證據嗎?”
鬱凝瞧著王媽媽的架勢,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隨即跟著進來的幾個媽媽便將王媽媽壓在了地上。
鬱凝帶著季香往輕舞齋走去,平日裏她並不帶多少人,今日卻是破例地帶了幾個。
輕舞齋門口,守在門口的丫鬟瞧著鬱凝往這邊走,緊忙跑了進去,鬱凝看著,唇角勾了起來。
進了輕舞齋,那大夫已經走了,鬱凝進了院子,麵上笑吟吟就像往常那般,似乎並沒有任何異色。
月靈在屋裏麵色一緊,朝著季香揮了揮手,季香麵色一緊,將桌上的物什趕緊藏了起來。
相互見了禮,季香端過來剛沏好的茶放在鬱凝的跟前。
鬱凝接過茶,麵上帶了淺淺的笑,她低頭淺淺的喝了一口,道:“聽說近日妹妹不舒服,可是請了太醫來瞧瞧?”
月靈麵上一絲緊張一閃而過,隨即麵上扯出一抹笑,道:“隻是身子有些不適,並不是什麽要緊的,請大夫開了兩副藥膳正在吃著,勞姐姐掛心了。”
鬱凝麵上漾起一抹笑,眼睛看著月靈,死死地盯著片刻,道:“王媽媽在廚房熬的藥膳不知道是不是治妹妹的病的,但是,聽王媽媽說,邊上藏著的那副落胎藥卻是要給妹妹的!”
月靈猛地一顫,看著鬱凝平靜的麵色,心裏大驚,瞬間麵色便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