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蕭稚和盧卡斯此番去調查,並沒有像計劃那樣,順著衛懷雅的線索找到紙張的出處,而是直接找到了模仿筆跡的人。
“這都能找到?”何沉煙有些意外,“能夠模仿筆跡的人那麽多,你們怎麽就確定是你找到的那個人呢。”
蕭稚一臉驕傲地說:“那是當然。不過其實不是因為我,是盧卡斯提供了線索。”
要模仿一個人的筆跡,首先得要親眼見過那個人寫的字才行。
而盧卡斯身為西緬的使臣,寫字的機會並不多,而且大多都落到了楚朝暉等人的手裏。
“所以盧卡斯直接去問了和他對接的人,用了點小手段,就成功找到了線索。”
何沉煙皮笑肉不笑,說:“又是小手段,你們不會把人給嚇暈過去了吧?”
“怎麽可能!”蕭稚覺得自己的特長被小看了,“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被審問的人暈過去,那多浪費時間。”
何沉煙無語凝噎。
和楚驍和蕭稚相處久了,她居然覺得蕭稚說得還挺有道理。
楚驍說:“既然找到了模仿筆跡的人,把他帶回燕王府,在事情解決之前,把他關在地牢裏。”
“是,王爺。”
居然敢模仿外國使臣的字跡,這個罪名可不小。而且現在還要同時麵對楚驍和蕭稚兩個人……
何沉煙開始同情起這個人了。
審問的事情何沉煙沒打算參加,她選擇了和小桃單獨相處,躺在院子裏曬太陽。
正午的陽光灑在身上,何沉煙感覺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今天天氣這麽好,一定會有好事發生。”何沉煙感慨。
小桃在一旁為何沉煙削梨,水嫩多汁的雪梨白皙通透,看上去就好甜。
一個雪梨下肚,何沉煙都快睡著了,然後就被通知:“王妃娘娘,靖王殿下在門外,說要找您。”
何沉煙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剛剛還說今天會有好事,結果居然是這件事?
果然自己不是預言家,也沒有國師掐指一算的能力。
經曆了齊王府那一晚之後,楚秋城的麵色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何沉煙秉持著待客之道,把楚秋城安置在了大廳。
還沒等她去和楚驍說,楚驍就一邊擦手,一邊踏進了大廳,臉上還有沒有消散的戾氣。
“靖王,別來無恙啊。”
楚驍或許還沒有從審問的情緒中走出來,整個人看上起既冷漠又疏遠。
一向陰狠的楚秋城意識到,或許之前他對楚驍的認知都是錯誤的。
這樣狠戾的楚驍,如果之前下的毒真的會要了他的命,他或許會在死之前,把包括吳啟浩在內的,那些害了他的人,通通解決掉。
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楚秋城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這才開始說明自己此行的目的。
原來他一直沒有忘記何沉煙救了他母妃的事情,隻不過之前一直在忙活別的,實在是沒有時間親自登門道謝。
楚秋城還記得何沉煙埋怨他的話,所以這次並沒有準備書信,而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之後,再向何沉煙致謝。
“我或許是大羲國有史以來,第一個能被親王這樣道謝的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何沉煙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驕傲的神態和囂張的語氣別具一格,沒有一點高傲的感覺,看起來有一點滑稽,倒是一點也不讓人心生厭惡。
蕭稚站在楚驍的身後,一言不發,抑製不住的嘴角卻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楚秋城的臉都憋紅了。
他發誓,他活到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丟臉過。
但是何沉煙已經救了他們母子兩條命,而且還都是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之下。
這樣的恩情,如果真的用一兩句話就輕描淡寫地帶過的話,別說是其他人,恐怕連楚秋城自己都覺得太過輕巧。
不過讓何沉煙覺得有些意外的是,楚秋城之前既然能夠對楚驍這個親兄弟下手,而且還殺了那個假太醫,就說明他其實是一個挺狠心的人,沒想到他居然對自己的母妃那麽好。
等到楚秋城離開之後,楚驍才說:“楚秋城確實心狠手辣,他在朝中的名聲,一是左右逢源,二就是心腸歹毒。然而我們也都知道,他和珍妃母子情深,這也算是他心機深沉的另外一麵吧。”
“原來是這樣。”何沉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難怪珍妃當時會這麽求我,楚秋城也願意放低身段過來道謝。”
楚驍一直看著何沉煙,問她:“你會因為這件事,對楚秋城有所改觀嗎?”
何沉煙不明白楚驍為什麽會這麽問,抬眼之後,就在楚驍的雙眼中看到了關切和擔心。
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是害怕自己上當啊。
何沉煙笑顏如花,回應楚驍的擔憂:“就算楚秋城對珍妃很好,那也隻能說明他的確有一顆孝心。但是我又不是珍妃,而且我不健忘,該是如何就是如何。”
“你能這麽想,那邊再好不過了。”
楚驍鬆了一口氣。
他最害怕的,就是別人利用何沉煙的善心,欺騙何沉煙。
何沉煙卻說:“我的眼睛鋥亮,就算識人不清,那也隻是暫時的。不過看楚秋城的樣子,杜瑩瑩和他的關係恐怕還沒有緩和,也不知道杜瑩瑩有沒有去看望珍妃。”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也是別人的事。楚秋城既然已經知道杜瑩瑩和楚澤榮有來往,那他應該會提高警戒,做好準備。”
而且這次杜瑩瑩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楚驍雖然表麵上沒說,但是心裏還是記掛著的。
說到這裏,何沉煙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她問楚驍:“你不是說楚澤榮好像對我有什麽想法嗎?但是他為什麽還要設計害我,真的就是得不到就毀掉啊?”
一說到這件事,楚驍的氣場明顯變得不一樣了,臉色也陰鬱了很多。
何沉煙生怕自己說錯話,趕緊補救:“不說了不說了,管他楚澤榮喜歡誰呢,和我又沒什麽關係。”
楚驍其實也不想何沉煙這麽慌張地解釋,但是這件事就像是惹人厭惡的烏鴉,時不時在他頭頂上“嘎嘎”亂叫,擾人清靜。
以現在他和何沉煙的親密程度來看,一味的保護和隱瞞,說不定會起到反效果。
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楚驍才問何沉煙:“你對齊王府的那些女子知道多少,你知道她們是怎麽答應嫁給楚澤榮的嗎?”